林生顺着记忆中的路往村东走去,自己父亲的堂弟林昌明一直住在那,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由于刚下了雨,路上泥泞不堪,林生不断的咒骂。
村东边是一条小河,午后不少婆娘都在这洗衣服,河边一片垂杨柳,就是夏天蚊子多,因此这里没几户人家。
“叔,我回来了!”林生在第三家门外大声喊道。
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膛的汉子打开门先是一愣接着大喜:“小生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说年底去看你吗。”
林生眼睛湿润了,每年林昌明都去看自己,每次都留下一叠皱巴巴的钱,怕自己在外面饿着。
“叔~~~”
“快进来,吃饭了没?”
“没呢。”
爷俩蹲在院子里一人猛扒一碗面条,林生把碗一放,擦擦嘴道:“叔,我跟你干活去。”
林昌明哈哈大笑,二话不说仍给他一把锄头。
当天夜里,林生躺在床上嗯嗯啊啊,浑身酸痛,喃喃自语:“看来农活我是干不了了,还能干些什么呢?”屋外一片虫鸣,几只壁虎在黑夜的笼罩下快速捕食。
经过一天的实验,林生发现当自己精神集中时就可以出现透视,最远可以看透十米的厚度,再远了精神承受不住会产生很大的疲惫感。
“这太诡异了,只能我自己知道,谁也不能说,就是将来的婆娘也不能说。”
“谁啊!”大门一阵响动,林生听见隔壁林昌明开门走了出去,一会隔壁亮起了灯。
林生开启透视隔壁一览无余,林昌明正一脸哀求的跟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汉子说着什么,汉子只是不停的摇头。林昌明深深叹了口气,从墙角的缝里抠出几张票子一股脑塞在他手中。送走来人林昌明蜷缩在床角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眉头深皱。
林生死死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知道那是叔攒着给闺女交学费的钱,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就这么两个亲人自己必须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能再回城里了,应该留下来,要凭自己的本事把妹子供上大学,一所好大学,绝不能走自己的老路。好在自己各种证件都考了出来,开个小诊所应该不成问题。
再娶个乡下的婆娘,生两个土模土样的娃也挺好。夜深人静,林生沉沉睡去。
一大早林生郑重的道:“叔,我想开家诊所。”
“行!”林昌明狠狠的点头:“不过要去乡上,在村里你还怎么收钱。”
林生从井里打上一桶水,咕嘟嘟喝了一气,然后往身上一浇,打了个哆嗦:“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昨天把那座房子卖了,村长给了一万块钱。”
“狗日的这次倒是大方,上次找他借钱给小香交学费这狗日的就是不给,还是乡里来的那个小女娃借的我。”
“就是不知道需要些什么手续,明天我先去乡里问问。”
“中,我和你一块去,乡里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第二日爷俩就去了乡里,还是坐的那辆拖拉机,林昌明塞给村长一条烟才被准许开走一天,就这样两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乡上。
乡上比村里唯一的变化就房子多,也大,偶尔一辆汽车跑过,扬起一阵尘土。乡上一些紧要的设施都集中在中心的一条十字路口,一是为了管理,二是为了资源的优先分配。有乡政府办公楼,高山乡第一中学,乡卫生所,派出所等等十几座建筑。
乡政府在马路的东边,一座大院里面三座白色的二层小楼,院中几颗银杏树,中间一个没了水的喷泉。
左边一楼办事大厅,林生走进去看了一周,只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办事员坐在窗户后面玩手机,听见声音头也不抬。
“同志,向你打听点事。”林生笑道,递过一包烟去。
办事员挥挥手:“别来这套,去那边取号,叫你了再过来。”
林生看了看门口一台一人高的取号机,屏幕上全是灰尘,明显很久没人用了,胡乱的吹了吹,勉强看出取号键,按了下去。一张纸条缓缓出来,001号。
那边还是没动静,林生提醒道:“同志,取号了!”
“等着,着什么急!”办事员不耐烦的道。
林生和林昌明面面相觑,只好坐下等着。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叫两人过去,不耐烦的道:“什么事啊,快点说啊,要下班了。”
林生差点气死,让自己干坐了一上午,快下班了才叫自己过来还一副自己不早点来的样子,当下也没好气道:“想问一问开家诊所需要什么手续。”
“哦,这个啊。”办事员翻了翻几张白纸道:“这个不归我管,我是替人值班的,你下午再来吧。”
“你奶奶个腿!”林生涵养再好此时也不禁火冒三丈,自己等了一上午就这个结果,这不是故意耍人吗。
“哎哎,你这个同志什么态度啊,都跟你说了下午再来嘛,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林昌明道:“先走吧。”
办事员看着两人走远不屑道:“两个泥腿子还想开诊所,呸,我还开医院呢。”
“这什么人呢?”林生皱着眉。
“呵呵,这有什么啊,你还是太年轻。”林昌明倒是看得开:“下午我带你去找找人,下面办事都这样,不像城里那么多眼睛看着,你不找人什么事也办不成。”
“得,去看看小香吧。”林生也不生气了,一想要是换成自己说不定也这样,轻轻松松就是一天。
乡政府办公楼对面就是高山乡第一中学,也是乡上最繁华的一条街。
高山乡第一中学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出来吃午饭,门口两个保安焉了吧唧的吸两口香气,摸摸空瘪瘪的肚皮。整个街道熙熙攘攘的,八九家小吃店,香气四溢。
“小香!”林昌明喊道,一个圆脸的小女孩惊喜的跑了过来。
“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林生笑道。
说是好吃的,三人还是走进了一家包子店,五六张桌子,油腻腻的,老板忙的热火朝天。
“小香,谁啊?”有学生路过打招呼。
“我大哥,本事大着呢!”
林小香拿着一个包子,大眼睛咕噜噜的转:“大哥你的诊所就开在学校附近吧,我们学校那个医生可笨了,上次一个同学就是擦破了一点皮他非要给人缝几针,把人都吓哭了。还有,我们周围都是政府和学校的职工宿舍,人一定多。”
林生想了想,觉得还真是靠谱,点点头:“行,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