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姐大 !当我意识到要出大事的时候,我赶紧对冰清说:“快去叫玉洁快点,我们马上出去。”此时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阻止我爸干傻事。
此刻我已经知道陈烨和那几个叔叔突然来江南,以及叶豹也带着人和他一起出现,一定都是受我爸的指使。刚才冰清也提到了,陈烨和叶豹说我爸这两天要回来,他们肯定是一起密谋了什么大行动。
我敢肯定陈烨把我和冰清玉洁留在这里,绝对不是因为我冲动不想带我去,而是这事太危险了,他们想放手一搏,怕我和冰清玉洁也跟着他们一起全军覆没。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对冰清说我们马上出去的时候,冰清却缓缓地对我说了一句:“秦哥哥,已经晚了。”
“啥意思,什么叫做已经晚了?”我茫然道。
“今天已经是你被烨哥打晕后的第三天了……”
“啊……”我一声惊呼,一脸难以置信地道:“我这一晕就晕了三天?”
“不是你晕了三天,而是烨哥让我们给你吃药了。”冰清说完从口袋摸出一个小瓶子:“烨哥说每隔六小时给你喂两片……”
我拿过瓶子一看,全是英文的,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这是啥?”
“烨哥说这是一种进口的安眠药,两片的药效能让人睡六到八小时……”冰清说完一脸担忧地低下了头。
那一刻,我恨不得狠狠地煽她两巴掌。她们居然按照陈烨说的给我连续喂安眠药吃,让我一口气睡了两三天。
“你们就不怕吃死我!”我没好气地吼道。
“烨哥说不会有副作用的,只要保持六小时内不超过八片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冰清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你还真听话,哎……”我长叹一声,再也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就在这时,玉洁来了:“秦哥哥,你醒了?”
“走,赶紧收拾东西出去!”我朝她们两姐妹摆了摆手。
“秦哥哥,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冰清急忙拉住了我的手:“烨哥说的三天时间要到今晚凌晨一点才结束。如果今晚凌晨一点他们没有回来,就让我打这个电话。”冰清拿出一个小纸条递给我:“他让我们把这个电话全都记熟,说这个人会安排我们出国的。他还说,打通了他的电话后,越好了见面地点就让我们把以前用的三张电话卡全都丢掉,千万不能再用了。”
“出国,出国干嘛?中国那么大,我们上哪儿不能躲一下,为什么要出国。”我心里一点也不想出国。因为在我看来,就算陈烨他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能就那么丢下他们不管了。最起码我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他们很需要我们,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又怎么对得起他们。
然而,冰清的一句话却给我来了一个透心凉:“如果老爷和烨哥他们真的全都出事了,我们三个能逃出江南就已经算是菩萨保佑了。老爷这次出来一定是去对付秦家了,不然以老爷的本事他不会想得那么悲观,提前把我们的后路都给我们计划好。秦哥哥,以前我们都听你的,这次你听我们一次好不好。不管怎么样,我们等到晚上一点再说,要是一点烨哥没派人来接我们,我们再商量怎么办。现在真的不能离开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离Z市大概两百多公里的深山老林。烨哥说今晚一点要是他没来并且也没派人来接我们,就表示他们都出事了。他让我们赶紧打这个电话找这个人,他说这个人会安排我们顺利逃出江南,送我们出国。如果我们现在走了,烨哥回来找不着我们怎么办,在这大山里手机又没信号,想联系我们也联系不上。”
“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顺从了冰清的意思。
紧接着,我们三人便一起蹲在树下开始聊天。聊的主要都是一些万一陈烨没派人来接我们,我们三个以后该怎么办。
等待永远都是漫长的,好不容易等到凌晨一点了。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和冰清玉洁两姐妹一起坐在帐篷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变得特别沉重。
最终,是我最先开口:“走吧,别等了。”
“秦哥哥,要不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吧,一个小时后要是烨哥还没派人来接我们,我们再走。”冰清道。
“是啊,秦哥哥,万一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呢。”玉洁附和道。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其实我也希望有人来接我们,毕竟要是有人来接我们了,就表示我爸和陈烨他们的行动成功了。
结果是,一个小时过去之后,周围还是一片安静。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人的等待了:“走!”我背着那个装着钱的小背包,率先走出了帐篷。
冰清玉洁马上也跟了出来,两姐妹一边一个拉住我的胳膊:“秦哥哥,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吧!”
“不等了,要来他们也早该来了。”我很坚决地道:“先出山再说。” 冰清玉洁都没再说什么。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三人一直在树林里穿行,直到天亮的时候,我们才来到大山边缘。
站在一处山顶上,我们已经能隐约看到远处的村庄了,这时,我们几人的手机也终于有信号了。
我们三个开始不停地拨打那些我们熟悉的人的手机号,叶豹,叶雨欣,杨喆,猴子……我们认识的人几乎全都打遍了,结果还是没有一个能打得通的,不是关机就是无法接通。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连龙倩和方涛、方琳的手机都打了,没想到他们三人的手机也同样打不通。我又去打江丽媛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我知道完了,这回是真出大事了。
想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的电话没打过的,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刘天羽。
于是我赶紧去拨刘天羽的电话,所幸刘天羽的电话一下就打通了。
有些悲哀的是,当电话那头的刘天羽在接通电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喂,小龙啊,不好意思,我已经不干警察了,以后有什么消息你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嘭……”刘天羽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惊天怒吼:“刘天羽,你不要耍花样,你应该知道你这次牵扯的案子有多大,刚刚打电话的人是谁!”
“啪……”我赶紧挂断了电话。这一刻,我心里激动的怦怦直跳。我实在想不出刘天羽到底出啥事了,他,他怎么好像也被抓了?
“秦哥哥,怎么了?”冰清一脸茫然地问道。
“哎……”我一声长叹:“不知道,我刚刚是给羽哥打得电话,羽哥好像被抓了。”
“啊……”冰清玉洁齐声惊呼,两姐妹都一起傻眼了。
“秦哥哥,我们还是赶紧给那个人打电话吧,不能再拖了。他们那么多人的电话全都打不通,一定是都出事了。烨哥说了,如果他没派人来接我们,就叫我们给那人打个电话约好见面的地方,然后把电话卡全都丢掉,别再用以前的号码了,并且以后也千万不能再用自己身份证去办电话卡。我们赶紧给他打电话吧!就算我们不想出国,让他给我们安排个安全的地方先住一段时间也好啊。”
“那么担心干嘛,我们得罪的又不是警察,只是一些黑-社-会而已,那么害怕干嘛!”我道。
“不行,烨哥特别交代我们一定要把电话卡丢掉,我们还是按照烨哥说的做吧!”冰清苦口婆心地劝道,那眼神就好像是在求我似的。
我意识到陈烨既然那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于是我听冰清的话,让冰清给陈烨留的那个号码的主人打电话。冰清用她的手机一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苍老,听起来就好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似的。由于冰清故意按的免提通话,因此我们三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先是问了一下我们在哪里,我们也不懂我们在的地方叫什么,只好把周围的地形给他描述了一下。她似乎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她直接告诉我们说,让我们去山脚下的那个村子找一个叫吴大娘的老太太。还说吴大娘住村口第三栋房子,说是我们找到吴大娘后,她会安排我们离开这里。
挂掉电话之后,我们几个把电话卡全都掰掉了。
我们赶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情了,当时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半。
这个村子不大,好像只有十几户人。我们在村口第三家房子天井里面叫了几声吴大娘,吱呀一声,木房子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当我一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那一刻,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吴,吴,吴……”我支支吾吾地“吴”了好半天都没叫出声,因为我实在太震惊了,要知道眼前的人可不是别人,而是我多年未见的吴妈。
吴妈此时虽然是一副村姑打扮,已是半老徐娘的她可却风韵犹存,她的样子和好几年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此时我当然没时间去想这些,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没良心的臭小子,不认识我了?”吴妈横了我一眼。
“吴,吴妈,怎,怎么会是你?”我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哎……”吴妈一声长叹:“我也不希望是我,你以为我想吗?自从你秦妈死后,我还以为这辈子你爸再也用不着我了,没想到他会遭遇如此不测。”
“不测?”我一声惊呼。
“你还不知道小陈他们去干嘛了?”吴妈眉头一皱。
“他,他们去干嘛了?”
“算了,当我没说。”吴妈摆了摆手:“来,我已经做好饭了,先吃饱饭我们再上路。我们一会儿还得连续走好几十公里的山路,得吃饱一点。”
吴妈明显心里有事想故意瞒着我,并且这事肯定是牵扯到我爸和陈烨的。我既然知道了,又哪里肯就此罢手:“吴妈,到底出啥事了?”
“既然小陈他们都没告诉你,我看这事你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吴妈摆了摆手。
“吴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我走过去抓着吴妈的胳膊一阵摇晃。这一刻,我和她又好像回到了我小时候,那时我也经常对吴妈这么撒娇。小时候吴妈是除了秦妈之外最心疼我的人,甚至她比秦妈还要护着我。每次只要我一哭,不管是不是小兰的错,小兰总会挨揍。秦妈还会问问我哭的原因,可吴妈从来不问。
吴妈见我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朝我看了一会儿后,突然长叹一声:“哎……本来按照你爸那个律师所说,你爸会在开庭那天当庭宣判无罪释放。不过小陈他们收到风,听说你爸的那个律师被人收买了,他不仅不会帮你爸辩护,还会在法庭上罗列你爸的诸多罪名。这样一来你爸肯定会被法官宣判死刑。所以小陈他们便打算在你爸真被判死刑后,在他被送回看守所的路上把你爸抢走。既然小陈他们已经出事了,看来你爸是真的被判死刑了,所以他们应该是真的去劫囚车了……”
“啊……”我和冰清玉洁齐声惊呼,那一刻,我们三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
我当然知道劫囚车的罪名有多大,这估计一般也只有在电影里面能看到。
此时此刻,我终于知道陈烨为什么会说他没派人来接我们,就让我们赶紧出国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次估计只要和你们有关的所有人都会遭殃。快吃饭吧,你们现在也不要去多想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保住小命才是最主要的。”吴妈递给了我一碗饭,可此时我又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饭。
我终于明白陈烨为什么非要交代冰清我们在打完电话后一定要把电话卡丢掉了。原来他们并不是去对付秦家和孙家他们了,而是去抢我爸。
我呆呆地端着吴妈递给我的饭碗,吴妈和冰清玉洁夹了很多菜给我,可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我知道这事搞太大了,我们再也翻不了身啦。
陈烨他们为了我爸,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居然连这么大胆的事情都敢干。
他们到底成功了没有,他们是成功逃掉了,还是全军覆没了?我现在无从得知。如果说我之前按照那个号码所说的来找吴妈只是想让她帮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一下的话,那么这一刻,我是真的想出国去避避风头了。
不过我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决了。
因为正当我想到出国的事情时,我突然想到了江丽媛帮我爸请的那个律师。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全是这个律师在背后搞鬼。她拿了江丽媛那么多钱,不仅不帮我爸办事,反而还倒打一耙,想将我爸置于死地,这口气我是怎么也咽不下的。
我很快就把我心里的想法和吴妈说了一下,吴妈劝了我好久我都不听,最终他也不劝我了,反倒问我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我说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希望她能去帮我去东陵一趟打听一下江丽媛的下落。
吴妈答应了,她第二天就离开了。
她告诉我们说,这个小村子的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我们住在这里至少暂时是很安全的,所以她让我们先在村里住几天。等她回来后再说以后的事情。
吴妈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当她回来的时候,带给我的消息让我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她说东陵正在全面严打,街上几乎都看不到混混了,至于我说的江丽媛,她找了很多人都没打听出她的消息,就好像东陵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
我又让她帮我去江南方家找龙倩和方琳,我找他们并不是想让她们帮我什么,只是想看看她们有没有受到牵连。
结果吴妈这一去又是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结果和去东陵差不多,龙倩和方琳、方涛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再也没在方家出现过。甚至就连方御龙都不见了,孙家的孙一鸿也不见了。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人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
他们到底是在躲避严打行动,全都跑路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主要是自己躲在那么一个信息闭塞的深山老林的小村子里,根本就不清楚外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虽然很想出去看看,我们在这个时候又哪里敢出去乱跑。
我和冰清玉洁在那个小村子里躲了整整三个月,我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要疯掉了。我再也受不了啦,终于我在三个月后的一天,带着冰清玉洁不顾吴妈的坚决反对踏出了村子。
当时的风声明显已经不那么紧了,不过我和冰清玉洁还是仔细化妆了一番才敢迈进城市。这次进城,我们三人把身上的武器全都丢掉了,连一把匕首都没留,因为我们担心会被警察逮住搜身。
我们三人在出来之前,按照那次杨喆给我们化妆的方法,摸索了将近一个月。虽然我们化妆的效果达不到杨喆那么看不见半点破绽,但不仔细看,还是认不出我们三人。
当时我们三个一起走出去的时候,我和玉洁扮演的是一个老头老太,冰清化妆成我们的女儿。我们三个就靠着这么一身打扮,在四天之后回到了东陵。
我们回到东陵的时候,东陵的黄赌毒已经全被扫光了,以往随便走进一条小巷子就能看到很多麻将馆,可现在却连一张麻将桌都看不见了。
东陵是叶豹的老窝,也是我和我爸经常活跃的地方,出了那么大的事,东陵会遭到那么大的打击力度,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冰清玉洁在东陵呆了三天,每天走街串巷试图去找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向她打听一下江丽媛的下落,结果我们失望了。
其实我们失望是在所难免的,因为也是后来我们三个无意中经过一个派出所门口的时候,看见宣传栏上贴满了一张张的通缉令。不仅叶豹和叶雨欣、陈烨、杨喆、林希等人都在其中,江丽媛也在,并且就连她妹妹江丽萱也在。当然,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我和冰清玉洁。总之所有与我们有牵连的人全都有,龙倩和方涛、方琳也没落下。
难怪找不着他们,怎么也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
我和冰清玉洁在东陵没呆几天就走了,我们去了G市。
我在龙氏集团门口守了好几天,我想看看龙氏集团现在是谁在掌舵,如果和我爸关系不错,我打算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我爸他们的消息。
结果我失望了,因为每天坐着一辆加长林肯上下班的人居然是我以前特别讨厌的那个龙啸雷。这混蛋被我爸阉了之后一直就没再出现,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每天都能坐在代表着公司最高执行官才能乘坐的座驾里上下班。毫无疑问,龙啸雷似乎已经掌控了龙家的大权。
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我想过去部队找小兰,但我没敢去,我担心会害了小兰,或者害了自己。还有一种我没去想法是,我估计小兰也早就跑路了。有可能不少人都在等着我去部队找小兰,我去了或许是自投罗网。
前前后后折腾了三个多月,眼看着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和冰清玉洁三人却还在外面漂泊不知何去何从。
我知道呆在G市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去过个年再说。
于是我带着冰清玉洁去了我生命中住的最久的那个发廊。
这个发廊开始是我秦妈的,后来秦妈卖掉之后,被吴妈买下来了。最后又落在了小兰手上。这发廊一直算是小兰的固定产业,她买到手后就一直没卖出去。
我带着冰清玉洁来到那间发廊门口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九那天的傍晚,第二天就过年了。
本来按说这房子里应该是没人的,却没想到我们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我怎么也没想到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