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是只狗 !楚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这姑娘不喜欢见人,能用电话或者网络解决的事情,绝不跟你见一面,取外卖都是等送餐员走了再取的。”
“那谁签字?”楚言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楚河也不懂,摸着后脑勺说道:“听说是附近餐馆自带的外卖业务,都是熟人不用签字的。”
“很好!这很宅女!”楚言不禁翻起了白眼,这作风跟他宅的时候有得一比。
既然知道没什么大碍后,楚言也答应跟楚河一起去吃早餐了。
不过当楚河左拐右拐带着他在一家苍蝇馆子中落座后,他还是顶着一头黑线:“我说你这么抠?请我吃饭就来这?”
“嘿!”
楚河笑了:“别张口就来啊!谁说请你吃了?自己付,懂?”
“再说了,你可别瞧不起这些馆子,正宗江川本地口味,还得从这些馆子里找。”
老板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中年汉子,正在靠近路边的灶台前忙活着,闻言不禁回过头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对,这正宗的本地美食啊,绝对不是在什么一碗粥几百块的高档餐厅里,而是在路边的苍蝇馆子中。”
楚言其实也不是瞧不起这种馆子,只是想故意呛楚河一句而已,听老板这么说,点头称是。
“这家店啊,我父亲那一辈就开着了,那时候还是用粮票的,有什么喜事,四周的街坊邻居都喜欢来我家这馆子吃饭庆祝……”
老板是一个健谈的人,看得出他对这代代相传的店看得很重,很是不满如今年轻人吃饭只看环境的要求。
“那些店比咱环境好,这我承认,我也不是不想搞好一点,只是没钱啊!”老板很无奈地向楚言二人抱怨道:“我这家店也不大,家里也没那条件再装修一次……”
楚言指着不远处一片墙上的鲜红色“拆”字,问道:“你们这过不久就得拆迁吧?到时候不就换个更大的门店了?”
老板一嗤,摇着头说道:“说是要拆,可这话都传了快十年了,十年里,这承包老板都换了好几个,这拆迁的事还是没个着落。”
“怎么回事?”楚言好奇了。
十年这么久的时间,都没能完成动迁,难不成这地方闹鬼不成?
老板一副看透不说透的表情:“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赔偿的问题谈不拢呗。”
“这地方住的都是些什么人?说泼皮无赖都算是夸奖他们了,这些人啊,一个个没什么本事,就想天上掉金子,那开发商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这……”
楚言一听也很无语,讲真钉子户狮子大开口的事情也见过不少,但像这样全体狮子大开口的,还真是少见。
不过这老板说周围住的都是些泼皮无赖……
楚言有些疑惑地看向楚河,想求证这个答案。
楚河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楚言的肩膀,叹息道:“没办法,她妈妈嫁的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自身也没什么太大的收入,一个月能支持她点生活费就很不容易了……”
楚言瞬间懂了,一种难言的滋味始终萦绕心头。
都不容易啊!
想当初他也是没什么钱,只能租住在便宜的公寓中,吃着廉价的蔬菜。
他当时还觉得自己过得够惨了,但没想到,在这城市的另一端,还有这样一个坚强勇敢的少女。
他本以为小雨点是因为身体上的残疾,所以才会有自卑情绪。但现在看来,除了残疾外,还有贫困啊……
楚言无法想象,一个失去双臂,做什么都异常艰难的少女,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独自居住在地痞流氓聚集地中,该有多么大的勇气。
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偏僻就有如此不幸的遭遇呢?
楚言突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才会让一个女孩子失去了双臂,还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楚河也没有隐瞒,向楚言坦白了一切。
小雨点原名袁薇,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她不是江川本地人,是因为父母来江川打工,所以才跟着来到江川这座城市的。
袁薇的父母,做的是江川本地很常见的造粒工作,就是把纺织厂废弃的纺织材料,通过机器清洗污垢后进行切割回炉融成纺织颗粒的工作。
这种工作通常都是夫妻档来做,因为配合默契,又是计件工资,很适合夫妻两人一起。
袁薇在上高中的时候,她的父亲因为跟老乡聚会酒后不慎跌入湖中淹死,从此不得不辍学陪着母亲一起干活。
其实袁薇辍学也并非是她母亲的本意,毕竟她当时的成绩很好,老师都说这是重点大学的料。
但因为父母所做的工作太特殊,缺了一个人完全没法做。父亲意外离世,母亲一个人无法工作,在母亲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前,整个家庭一下子就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
袁薇从小就很懂事,她理解母亲的难处,提出要和母亲搭档干活,补上父亲离世所带来的空缺。
刚开始还好,虽然工作累了点,但母女俩辛勤工作,倒也使得家庭走出了最开始的危机。
大概是在袁薇接了父亲的班一年后,因为缺乏睡眠,工作时不小心操作失误,双手被极为割手的纺织废丝绞住,拖进了造粒机中。
等她母亲回过神关闭机器时,袁薇的双手至肘关节以下,全部被机器搅得稀巴烂,最后无奈双手截肢。
“这是工伤吧?那老板不负责?”楚言很疑惑地问道。
楚河很无奈说道:“江川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小厂名义上是个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子,再说了,造粒工这个行业……没有什么合同保障的……”
“没有合同好像没关系吧,只要法院认定有雇佣事实,一样可以按照工伤处理的吧?”楚言继续问道。
“没有用的,那老板当时还去医院看了她,后来等小雨点出院的时候,她母亲上门去找老板,才发现那老板连人带厂子,全都搬走了,人也消失不见了……”
“这种小作坊,连个执照都没有的,他们去报案了,结果至今没什么消息……”
楚河眼神复杂:“有时候,老天真的很喜欢欺负可怜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