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成手册 !却说安平拿了睡裤出来,在花园里正遇上宁靖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秋素,安平晨起混沌的脑子忽的清醒过来。
想是王爷糊涂了,这脏衣服自有秋素收了去洗,怎么倒交给他去烧了呢。
两人走个对面,安平脸上就先带出了三分笑模样。
秋素身段袅娜,脸上一双杏核眼尤为出众,生生将她的三分姿色拔高了六分,她见安平怀里抱着衣物,就也跟着笑了,“难为你想着亲自给我送来,倒省了我的一程腿脚,交给我吧。”
安平瞧着秋素脸红,伸出去呈交衣物的手却忽的又缩了回去,他猛捶一下自己的脑袋,心说你才是糊涂了,王爷让烧了那就是烧了,怎可私自改了王爷的主意。
遂安平把睡裤紧抱在怀里,讪笑道:“秋素姑娘去月影轩拾掇脏衣裳去吧,这个却不能交给姑娘了。”
“这是什么缘故?”秋素打量着安平清秀白皙的脸庞忽的就横起了眉眼,她是在主子房里伺候的大丫头,风月之事皆知,兼宁靖郡主和兰亭璧闺房中俱是放得开的,因此房里很是有几本不能言说的画册和话本子,她自来是管着宁靖郡主私密物什的,因此也看过,她还知道外头爷们间南风是盛行的,只兰氏把子弟管的严,没有这等事体罢了。
秋素绕着安平走了一圈,直把安平看的双手一把捂住屁股,白皙的脸羞的通红,磕磕巴巴道:“秋素姑娘这是看什么?”
秋素弯腰一把捡起裤子就查看起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鬼,要是让我知道你带坏了主子,仔细郡主揭了你的皮。”
若说之前安平还不知道秋素看什么,但从秋素又是看他的屁股又是检查裤子的,他立马就紫涨了面皮,“秋素姑娘忒的看不起人了,别说王爷没有那个心,就是王爷有,小的也是要脸的,拼死也是不从的,当小的什么人了。”
秋素“扑哧”一声笑出来,呸了安平一口,“可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王爷还能看上你不成。”
话落秋素又往地上重重呸了一口,“越发让你带歪了话头子,快打住,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不是。”
秋素在裤子上瞥见一块斑就心下了然了,她收了睡裤就道:“此事你不必管了,我会禀报给郡主知道,不是什么坏事。现如今也是长姐如母罢了。”
秋素叹了口气。
“不过,你可仔细着,若引了王爷走下流路子,你一家子的命可就都没了。”秋素再度板起脸训斥。
安平忙拱手作揖,“我的姑奶奶,小的哪儿敢。”
“你知道就好。王爷何在,郡主请王爷一会儿去栖凤堂用早膳。”
“王爷回王府了,说是回去上课,让郡主不必等他用膳。”安平垂着头老老实实的道。
“昨儿玩了一日,狠该回去上课了,我告诉郡主去,郡主一准儿高兴。你也去吧。”
见秋素抱着睡裤走远了,安平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就长松了一口气,心说,你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可怎么管得住王爷呦,也就嘴上厉害,王爷愿意哄着你们罢了。那檀玉郎什么地方没带王爷去见识过,可这些他敢说吗,王爷又不是吃素的。
安平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子,得亏王爷还没开窍呢,现在就热衷和人蹴鞠,和老头下象棋,女色上还只是好奇了瞅瞅,要是王爷真学坏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郡主一准剥他的皮,他现在就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唉,这夹在中间的差事也太难做了。
感叹一回,安平忙忙走出兰府往安王府去了。
清晨,老爷们上朝的上朝,小爷们上学的上学,女眷们也早早的就起了,先伺候了爷们吃了点心垫肚子,等送走了人才自己开始享用早膳。
瑞福堂上,一张嵌大理石海棠花八仙桌上摆了芸豆卷、绿豆糕、豌豆黄、芙蓉酥四样点心,拌三丝、酸黄瓜、素什锦、百合虾仁四样佐粥的小菜,还有一白瓷盆碧粳米红枣粥,老太太坐在上首,右手边兰香馥陪坐,而舒氏则站在老太太旁边,手持一双缀了铃铛的银筷子,正慢腾腾的去夹酸黄瓜。
酸黄瓜切成了大拇指盖一般大小的丁,是桌子上摆放的餐食里头最容易夹起来了,可就是这样,舒氏稍微动作不对铃铛就响了起来。
老太太淡着脸道:“今儿早上我是别想吃到你布的菜了,也罢了,你去西次间站着多练练吧,什么时候你使这双筷子铃铛不响了,什么时候放你回去,晚上你就住在我的西梢间,我已让人给你拾掇出了一个塌来。另外,你再抄三十遍家规出来,抄写不是目的,最终的目的还是让你会背,到时我会检查。”
舒氏听罢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双眼里已是泪光点点。
老太太瞥一眼低头吃饭的兰香馥,要出口的训斥咽了回去,“你也是做人母亲的,在孩子跟前要庄重些。春娟春桃,快搀了你们大太太下去。”
“是。”
舒氏嘴唇哆嗦着看向兰香馥,兰香馥把脸几乎都埋进碗里去了只做没看见。
舒氏惊惶不已的被春娟春桃架了下去。
老太太叹气,“我是吃人的老虎不成,你母亲在我跟前就不会说一句人话了,若是被你父亲看见又不知心里怎么想我。实际上,自打你父亲娶了她回来我还真没怎么整治过她,她那个样子,我一见就腻烦了,一点也没有调|教的*。要不是你祖父发话,我真不想沾手。大早上起来,我让人告诉你让你在自己屋里用早膳,就是怕你为难,偏偏你非要跑来和我一起用,我知道你的孝心,只你看你母亲那个神态,她心里又不知怎么想你了。”
兰香馥抬起头来,给老太太夹了一块芸豆糕,眼眶红红的道:“我不管她怎么想我,只求祖母看在我的面子上训诫母亲时话轻些,母亲是个脆弱敏感的性子,我怕她承受不住。”
老太太哼了一声,“可不是吗,是个水晶玻璃水做的人儿。”
兰香馥难堪的低下头,“还望祖母怜惜。”
“罢了。你母亲这个人,服侍你父亲还是尽心的。”老太太忍了忍没忍住,“现在有我这把老骨头顶在前面应酬来往的女客,若有一日我死了呢,她不能担起长房长妇的责任可怎么是好,可是愁死我了。多少个夜晚我都和你祖父商量要休了她,可还不是顾虑着你们兄妹可怜。”
兰香馥眼眶红红的看着老太太,“祖母,我会劝着母亲上进的,再给母亲一次机会。母亲也是伯府出来的嫡姑娘,根子上是不坏的,只母亲把心思都放在了父亲身上,分身乏术罢了。”
“你可别为她说话,她若真有那个本事,早多少年就立起来了,馥姐儿我可和你说下了,我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这一次她还这么软绵绵上不得台面,你祖父可是说了,他就做主休了你母亲。”
老太太和兰香馥的说话声并没有刻意压低,在西梢间竖着耳朵听小话的舒氏早吓白了脸,手里捏着的铃铛银筷子叮叮叮响个不停。
兰香馥知道老太太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母亲听的,可即便如此,她心里也很是难堪和惊惧。上辈子母亲死的那样突然,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是老太太动的手妈?
兰香馥悄悄看着老太太慈祥的眉眼,心想,祖母,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