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 !李招娣看着李博谷,忽然的就哭了起来,教室里的学生瞧见一个妇女对着老师哭,都嘻嘻哈哈的笑,李博谷让学生们肃静,但是笑闹声收敛了一下,等李博谷和李招娣去说话的时候,学生又吵了起来,李博谷喊:“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哭?谁再笑,就上来在讲台上笑!”
下面的学生都捂住了嘴,李博谷一看这课也上不成了,让学生自习,带着李招娣往一边走:“他弟妹,我真没有捡钱啊,这话怎么说的。”
“村里好几个人都说你昨天捡钱了,我都问了。”
“啊!这谁说的?我真没有啊。”
李招娣伸手将泪眼一抹,声音大了起来:“有人能证明的!”
“这真是奇迹怪哉,谁证明我捡钱了让谁来证明我,这事开不得玩笑。”
李博谷也生了气,声音就大了起来,有两个路过的老师见副校长和一个女人在辩论什么,就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李招娣说:“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我也不来找你,村里的人要是没有人看到你捡钱,也不能说你,真是越有钱就越是爱钱,你这会当了校长了,转了正了,怎么反而成这样了。”
李博谷脸憋的通红,李招娣的话戳中了他心里的伤口:“我怎么了?我当校长怎么了?我给你说,我就不愿当这个校长!”
“当不当校长没啥,你已经是校长了,这样也不能捡钱不还啊。”
李博谷眼睛闭了一下,那两个教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说没凭没据的不能乱说话,李招娣解释说:“真的有人说是李老师捡钱了,不然我能来学校找他?”
李博谷觉得话说不清了,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猛地拐了回来,一下一下挥舞着手臂说:“他弟妹,我真没捡钱,更没有捡你的钱,我……你叫人来,我们当面对质!”
李博谷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脑子里糊涂的什么都想不清楚,自己圪蹴在一间教室的门口,从兜里掏了烟,可是打火机好大一会打不着火,这下他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拿县里冯主任两条烟的事情,站起来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正好这会下了课,李玉就到了父亲的办公室,说:“事情说清就行了,爸你别着急。”
“我不急!你爸十八岁当老师,这会教龄整整二十八年!从来站的正走的端,从来没拿过别人的钱不还,从来没让人堵着要还钱!”
李玉见父亲的倔劲又上来了,就不再劝慰。
但是李招娣这一走就没再来,李博谷还在学校等着和李招娣理论的,也没等着,一个中午都闷闷不乐,到了下午三点多,镇上派出所的人来到学校找到了李博谷,说李招娣到派出所将他给告了,要李博谷到派出所去一趟。
这会学校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李博谷的事情,有人说李博谷不是那种捡钱不还的人,有人说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李玉一直在操心着父亲的事情,就跟着李博谷到了镇上派出所,但是到了派出所只见到了李招娣一个人,李玉就问李招娣叫的见证人呢?
李招娣说:“人家都不愿意作证,他大哥,我真是因为有人说你捡了钱才去找你的,不然我哪会去找你?这会作证的人都不愿意得罪人,我实在是没法子了。”
李玉问:“婶子,你来派出所是来告我爸?”
“这事总要说清楚,总不能捡钱不还。”
李玉一听心里就有了气,南莫村那一块属于半间房镇镇南警务区,警长是穆亚青,穆亚青看看李招娣又看看李玉,说:“你们这事,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怎么让我们给你解决?”
李招娣说:“你们派出所都不给做主,那我该怎么办?”
李玉这会忽然的有些厌恶起来,拉了父亲就走,李招娣喊:“你们不能走。”
“等你叫了能证明我爸捡钱的人再说。”
穆亚青看着李玉说:“事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
有一个警员就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派出所当什么地方了?
李玉一听就站住了,看着穆亚青和李招娣说:“怎么?就算是我父亲真的捡了钱,不要说没证据证明,就是有证人,捡钱不是偷盗,顶多也是不当得利,这也属于民事案件吧?派出所能强行将我们留下吗?你们这是调解,还是拘传?”
李玉本来就长得漂亮,这样一说话,让穆亚青登时越发对她刮目相看,脸上就带了笑:“我们这不也是想将事情搞清楚吗?”
“这事说不清楚。我这会要是说你们谁捡了我一万块,也有证人,但是证人不愿意到这里来说事,你们怎么办?”
李玉看着李招娣说:“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你相信他不相信他说的话,也无所谓,但是你真的要说他捡了钱,麻烦你拿出真凭实据,我们下午还有课,我们也跑不了,你有了证人,我们随时奉陪。”
派出所门口这会站着几个村里的人,李博谷走了几步,对着李招娣说:“他弟妹,我昨天在后店子喝酒喝多了,回来在路上确实是捡了东西,不过捡的是块手表,不是钱,我想这可能就是话传话讹传讹了,你在丢钱的地方再找找,不行,我们一起帮忙再找?”
穆亚青听了就说:“这也是个办法,你怎么说?”
李招娣已经没有主意,穆亚青就开了车带着李招娣去丢钱的那一块,李博谷也要跟着去,李玉拧不过父亲,没法,自己回了学校。
李招娣丢钱的地方确实就是李博谷昨天醉酒打鼾的地方,知道了事情的因果,许多人都来帮忙,可是忙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李招娣的五千块,瞧着李招娣六神无主的样子,李博谷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他闷闷的回到家,李玉已经做好了饭,吃着饭,李博谷说:“取点钱,给你婶送过去。”
李玉一听就皱眉:“爸,这事不是这样办的,你是好心,可是别人会说你心虚。”
李博谷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可看你婶那样,你秀堂叔还在医院里躺着……都是一个村的,谁家没个急事?”
李玉知道父亲的脾气,等吃完饭刷了锅碗,说:“爸,你的想法,我知道,可就是去,也不能现在,等事情说清楚了也不迟。”
李博谷坐在院子里的黑影处闷闷的吸着烟,心说自己又错了,怎么昨天有人说自己捡了钱自己就应承了呢?这分明是一句玩笑话啊,可是玩笑却变成了麻烦事,可见玩笑也开不得了。
“无妄之灾,真是无妄之灾。”
这时外面一亮,像是汽车声,接着有人敲门,李博谷开了门,来的人是个小青年,好像见过,嘴里就问:“你是……”
“李校长,你好,”这青年说着看看门外,然后将门关上,说:“我是镇上的。”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借着亮光一看,李博谷嘴里“噢”了一声。
原来这青年是镇上给刘书记开车的司机,见过倒是见过,只是不知道名字,李博谷就让人往屋里进,叫李玉沏茶招待,这青年一边打量着李博谷家的摆设,眼睛在李玉丰满的胸膛和圆滚滚的臀上瞄,李玉心里有些不喜,倒了水就去了外面屋,听里头说道:“李校长,是这样,你昨天是不是捡到了一块手表?”
李玉一听就竖起了耳朵,李博谷说:“是啊,你丢的?”
“是,我……”
李玉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看着这青年说:“你叫什么?在哪工作?”
这青年一见李玉就笑:“小李老师你好,我叫廖有为,是镇上司机班的,负责给刘书记开车。”
“是这样,我昨天也去了后店子,见过李校长的,回来后在路边解手,结果有人赶了一群羊过来,我躲避的时候,手表就掉了,当时也没找到,今天无意中听说李校长捡了块手表,就过来看看。”
李博谷听了就说:“小玉,拿表出来给人家。”
李玉却不走,问:“廖有为?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
廖有为一愣,说:“啊呀,还真没带,我不会骗你们的,对了,有驾照,你瞧。”
廖有为从兜里掏出了钱包,那驾照夹在里面急忙的取不出,他就连着钱包一起给了李玉。
李玉一看,廖有为的钱包里起码有现金三千多,而且里面插满了各个银行的卡,李玉看了一下驾照,确实是廖有为这个人,顺手就用手机将廖有为的驾照给拍了下来,说:“你别多心,我爸他今天遇到了被人冤枉的事,我这也就是为了小点心。”
廖有为显然是知道李博谷遇到的事情,说:“理解,理解。”
“那你能说一下你的手表牌子和什么特征吗?”
廖有为当下就说自己的表是雷达的云云,李玉知道廖有为说的没假,就去拿手表,廖有为在屋里给李博谷说:“昨天我回去找了的,看到李校长当时喝醉了在麦秸垛上睡着,叫了几声你也没醒……”
李玉拿了手表过来,廖有为一看就是自己丢的那块,说了几声感谢,李玉让他再检查一下,廖有为看看,表完好如初,说没问题,就起身离开,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塑料袋放下,李博谷说你这是干嘛,廖有为说:“就是两条烟,谢谢李校长,这年头,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
一句话说的李博谷倒是不好意思了,将廖有为送走回来,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是两条云烟。
自己拿了冯喆的两条云烟送了礼,这会有人又给自己送回两条一模一样的,虽然不好意思接受,但得到了人品上的肯定,李博谷心里到底还是高兴起来。
捡钱的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李招娣那边也没有了动静,李博谷就要抽空去看看李秀堂的,没想到接到了县法院的传票,李招娣因为钱的事情,将他告了。
县法院的严法官审理这个案子,严法官说:“你们这案子情节简单,争议标的钱额小,双方当事人明确,适宜简易程序,我先调解,调解不成,再走程序依法审理。”
李招娣再次诉说了自己的诉讼缘由:“法官,证人没到场,有证人证言能顶数吧?”
“能。”
李招娣这下看着李博谷说:“他大哥,你这下还有什么说的。”
李博谷脑子嗡嗡的,看着几份证人证言,里面的确都是说那天傍晚自己承认捡钱的事情,李博谷沉默了一会,对着严法官说:“法官,事情的经过就是我当天到后店村村喝酒了,回去在半路睡了一觉,醒来捡了一块手表,因此,村人问我是不是捡钱了,我就说是,这表不是钱买的?捡了手表和捡钱道理是一样的,可是我弟妹丢了钱,她就以为她丢的钱是我捡的,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我捡的手表已经还给了失主,这是有据可查的,我根本就没捡到什么钱,那就是一句话,可是没想到随便的一句话,让我困扰了这么久。”
严法官也不过三十来岁,听了问李博谷:“你捡到手表,人家失主领走了?”
“是,我们镇上给刘书记开车的小伙子,叫廖有为,你可以调查的,他为了感谢我,还送我了两条云烟,烟还在家放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