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重生] !从慈安殿出来后天忽下起雪来,王慕寒因看着天阴沉沉,早早就备下了件玄色毡斗篷,王慕寒伺候着褚绍陵将斗篷穿上,褚绍陵道:“卫戟还没回来?”
王慕寒点点头:“怕是还有会儿功夫呢,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卫府了,再等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褚绍陵看了看天,道:“让人回碧涛苑拿一身斗篷再拿一把雪伞,去外城接着卫戟去,他刚出来怕是没带着这些东西。”
王慕寒心想就算没带只是受这一会儿风寒也没事,但不敢说,点头道:“奴才这就吩咐去。”
褚绍陵回到碧涛苑后略坐了会儿卫戟就回来了,没来得及换腰牌先来给褚绍陵请安,褚绍陵笑笑将人拉到榻上来,将手里手炉递给卫戟,摸了摸卫戟冻得有些发红脸颊,低声道:“可冷着了?看着下雪了也不知多穿些。”
“没事。”卫戟坐到熏暖烘烘榻上来只觉得浑身都暖和过来了,手里捧着小手炉,低声笑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刚才也不觉得怎样,殿下还命人送了斗篷来,臣下了轿子就穿上了,没真冷着。”
褚绍陵轻笑:“那斗篷是我以前,到底没穿过几次,如今正好给你。”
“谢殿下赏。”卫戟听是褚绍陵穿过心里是开心,“臣穿着正合适呢。”
还没到传晚膳时候,褚绍陵怕卫戟中午卫府中没吃好,先让人拿了几碟子荤素点心来给卫戟吃,卫戟果然饿了,拿起一个油酥卷吃起来,褚绍陵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慢些吃,家里人都还好?”
“都好。”卫戟喝了半盏茶,笑道,“老太太和太太都准备年下事,阖府热热闹闹,今年因为家里多了位公主,臣看着年下东西准备比往年都多些,今天家兄也家里,臣多问了几句那边院事,大哥没怎么说,但臣看着家兄跟公主是很好。”
褚绍陵点头:“那就行,不枉费我保下大媒,现下就等着馥仪好消息了。”
卫戟愣了下才明白过来,点点头笑:“嗯,殿下外甥臣侄儿,臣也等着呢。”
褚绍陵抬手抹去卫戟嘴角点心渣,轻笑:“你这侄儿是天生富贵命,必然错不了。”褚绍陵怕卫戟吃多了点心一会儿不好好吃饭,准他又吃了两块就命人撤下去了,卫戟行动随心,宫人将盘子撤下去时候他就眼巴眼望看着那点心,褚绍陵看着好笑,哄到:“晚膳有炖鹿肉,你现吃饱了一会儿如何吃饭?”
卫戟喜欢荤菜,鹿肉尤其喜欢吃,闻言果然开心,褚绍陵倚拐枕上引着他说家里事,卫戟絮絮,先说如今府上添置了什么什么,如何精致了,又说年下多少亲戚都上赶着来走动,如何热闹,褚绍陵心里记挂着褚绍阳事,有些心不焉,卫戟看出褚绍陵有心事来,低声道:“殿下可是有烦心事?”
褚绍陵没想瞒卫戟,道:“过了年后皇帝可能给褚绍阳赐封地了,你怎么看?”
卫戟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事会闹得这么大。
皇帝提前给不喜欢皇子赐封地事常有,说着好听,但却跟流放无异,看着老例……凡是提前赐了封地皇子,基本上跟储位无关了,好地方像是江南之地是绝对不会赐,差一些,像是北部那样储兵重地也不会赐,只会赐土地贫瘠民风不化之地。
卫戟慢慢道:“四殿下是凌皇后嫡子,年纪也不很大,皇帝……怕是不会狠心至此吧?”
“狠心?”褚绍陵冷笑,“褚绍阳这次犯了他大忌讳,没圈禁就是好了,老祖宗规矩,只要褚位定下来他这个年纪也该去封地了,算不得委屈了他,只是这封地里好是轮不上他了,如今皇帝怕是也没定下来,我正想着让他去哪里好些。”
卫戟犹豫了下,道:“臣斗胆揣测圣意,北部和南方怕是不会赐给四皇子,普通封地也就罢了,若是皇帝当真厌恶了四殿下,有可能会将四殿下送到西边去……辽凉事一直悬而未决,此时若是西边荒芜之地划出一片来赐给四殿下,怕四殿下十年之内是做不出何政绩,这倒正合了皇帝心思。”
褚绍陵轻笑,道:“你是想让我动些手脚促成此事?”
卫戟摇摇头:“臣是给殿下提醒,若是皇帝有此打算,殿下必要设法干预才好,哪怕将四殿下送到南方富饶之地去也不要去西边。”
褚绍陵挑眉,轻笑:“这是为何?”
卫戟犹豫了下,道:“臣愚钝,说出来让殿下批证吧,如今四皇子提前被迁出了皇城,若是无意外已经与储位无缘了,但四皇子……志向不小,臣若是四皇子,如今唯一指望就是借着军队上力量了,北部屯兵众多,皇帝不可能赐给他,还有哪里有可能会有大量军队呢?近些年中只有西部了。”
“辽凉事皇帝一直决议不下,但这终究是我大褚祸患,就算今上一直不动辽凉,殿下……”卫戟抿了下嘴唇,改口道,“未来储君怕是容忍不下辽凉,西边早晚有一场大战要打,届时无论派哪位将军出征,将军身份都尊贵不过四皇子,只要四皇子有心,仗着自己西部封地上盘踞多年势力,勾结辽凉再夺了兵权并不是不可能事,到时候军中哗变,辽凉军加上叛军一起转头东上,想要打进皇城里来也不难。”
卫戟垂首:“臣懂得不多,只兵法上略知皮毛,很是忧心这里。”
褚绍陵心中轻叹,他卫戟到底还会给他多少惊喜?
不得不说这里是褚绍陵都没想到,卫戟说虽然还有些漏洞,但这确实是个潜危险,褚绍陵看着一脸严肃忧虑卫戟撑不住笑了,将人揽过来搂了,卫戟额上亲了下,道:“想真周到,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过让他去西边,到时候借着辽凉兵手将他结果了,两厢痛。”
卫戟抬头看褚绍陵,褚绍陵脸上皆是戾气,冷笑:“辽凉那边我自然不会放任,早晚会出兵打上一场,到时候趁机结果了他,只将罪责推到辽凉人身上,岂不干净?”
卫戟心中一惊,褚绍陵看着卫戟神色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放缓了脸色,轻笑:“我说笑,还是你考虑周到,那边早晚有一场战事,不可大意了让褚绍阳捡了便宜,还是早早将他打发到别处去就罢了。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对辽凉出兵?”
卫戟垂首一笑,眼中皆是仰慕:“殿下雄心壮志,心高志远,如何会容忍狄子蛮夷犯我边境?殿下廷议时说话如今军中已经传遍了,将士们都很是敬佩。”
这个褚绍陵倒是不知道,轻笑:“都传什么了?”
卫戟笑笑,道:“‘辽凉再三挑衅,不给教训何以让四夷生畏?如今辽凉来犯,忍之再三不作为,以后北边鞑靼,南边缅甸,东边高丽,岂不是都能带兵犯我边疆,大肆劫掠一番就走?大褚边疆上每寸土地都是先烈用血肉打下来,如何能任由狄子践踏?’,殿下这几句说真好,将士们如今都知道辽凉事殿下是主战,且殿上主动请缨,将士们听说了都夸赞殿下英勇呢。”
褚绍陵失笑,若不是笃定皇帝不会让他插手兵权,他那日廷议也不会那么大义凛然了,果然武官好感好获得,自己不过是动动嘴皮说几句血性话,竟让人传开了。
褚绍陵看着卫戟眼中倾慕受用不已,忍不住低声调笑:“身边有你这么个小将军,说不得,我也沾了些武将豪气,要不说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
原本好好说着话,谁知褚绍陵突然扯到这里来了,卫戟脸一下子红了,褚绍陵轻笑,又揽着卫戟亲昵了好一会儿。
褚绍阳事褚绍陵心里有了数,之后又跟梓君侯商议了几回,终于决定下来,经过这事褚绍陵心中越发倚重卫戟,平日里不涉及血腥,不伤阴德事也渐渐跟卫戟商议了,卫戟虽然心思没有褚绍陵周密但胜敦厚,万事若是褚绍陵主意再加上卫戟润色后都会和缓很多,不再那么打眼。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下,今年褚绍陵让卫戟卫府过小年,除夕当天就没再让人回去了,褚绍陵前面应承差不多了就回了碧涛苑,两人另摆了一桌酒独自过年。
褚绍陵将人留宫中却将卫戟干晾了一日心里很有愧意,拉着卫戟手轻声道:“今年是还宫里由不得自己,等以后自然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
卫戟心中一暖,笑道:“晚上臣跟咱们宫里侍卫大哥们喝了几杯,说笑了一会儿,也不无聊。”
褚绍陵借着烛光细看,果然卫戟脸上有些酒意,他知道侍卫们私下里玩闹起来没度,听了这话半玩笑半正经道:“以后不是我跟前可不许贪杯,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
大年下,卫戟少有玩笑道:“殿下不说日后都跟臣一起过年么,有殿下看着,臣哪里敢再喝。”
褚绍陵撑不住笑了,知道卫戟喝过酒了不让他再喝,只让人吃了一碗燕窝粥就一起躺下了。
外面鞭炮阵阵,两人躺下后也先睡不着,一起陷暖烘烘蓬松被子中拥着说话,褚绍陵将脚下汤婆子踢到卫戟脚下,揽着人慢慢说着话,不多时外面炮竹声音大起来,此起彼伏,连碧涛苑里也放起鞭炮来,褚绍陵轻笑:“已经子时了,又一年了。”
卫戟不敢忘规矩,要下床时被褚绍陵拦住了,褚绍陵忍不住斥道:“刚捂暖和了你又闹什么,真冻着了看我教训你。”
卫戟无法,只得床上给褚绍陵半跪下:“臣祝殿下颐安百益,福寿永年。”
褚绍陵一把将人拉回被子里,笑道:“我也宫中呆了这些年,当真没见过比你守礼……罢了,你都拜年了,我也不好白受你。”
褚绍陵起身床头拿过沉甸甸一个四合如意绣金荷包来递给卫戟,轻笑:“这压岁钱本想明日再给你,现就给你吧。”
卫戟本以为褚绍陵是开玩笑,见真拿出来一个荷包来心里倒不好意思了,他都这么大了,哪里好再拿褚绍陵压岁钱呢,褚绍陵轻笑:“打开看看。”
卫戟有些脸红,抽开荷包看了看,里面竟满满装了一袋子刻着“福山”、“寿海”、“长命”、“富贵”字样足金小龟小鱼,小龟雕憨头憨脑,小鱼雕灵动可爱,讨喜很。荷包装实,垫着要有二十多两,卫戟忙道:“殿下……这太多了。”
褚绍陵轻笑:“多什么,拿着玩儿吧,当金子花也可,家去给你们家子侄也可,如今你一年大似一年了,人情往来越来越多,缺了什么要跟我说,知道么?”
卫戟心里暖暖,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是不是太甜了呢~扭动~~
感谢 雷霆夜深 苏蘅 gangan 姑娘地雷,么么哒~
谢谢支持a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