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太后竟然要追封皇上的生母?
闻着这消息, 谢元姝如何能不诧异。
毕竟上一世, 即便太子被废,圈禁那会儿, 郭太后也未拿了这个来向承平帝示弱的。
凤阳大长公主却嘲讽的勾勾唇角,道:“太后老了, 也是要脸面的,这主意怎么可能是太后自个儿想出来的。怕是郑皇后暗中提点的。”
听着母亲的话,谢元姝轻轻点了点头, “东宫如今这样的危机, 加上皇上赐了福字和对联给大皇子府,皇后娘娘沉不住气, 也是有的。”
凤阳大长公主却意有所指道:“皇上是什么性子, 若是早年登基那会儿,太后主动提及此事,皇上定会心存感激。可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皇上哪里还需要仰仗太后, 这个时候提出,落在皇上眼中,只怕是觉得太后拿着这个当筹码了。表面儿上看着母子和气, 可背地里, 皇上会不会愈发和太后生了嫌隙,这谁又说得准呢。”
闻言, 谢元姝也不由一阵沉默。
方才她倒没想过这个。
若真如母亲所说, 那郭太后这一招, 也未必就如她想的那般奏效呢。
凤阳大长公主却想到之前郑皇后还想召了女儿往宫里去,借此缓和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即便郑皇后没能得逞,她还是不无讽刺道:“要说皇后就是心太大,太过自作聪明。她之前让你受了那样的委屈,还那般脸大的以为遣了小太监过来传句话你就得顺着她的心思。她这是不把我们谢家放在眼中呢。”
知道母亲心疼自己,谢元姝劝道:“母亲,您就别生气了。我不也找了借口推了吗?郑皇后想必日后也不会这样自以为是了,除非她不怕丢这个脸面。”
凤阳大长公主听她这样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依着郑皇后的头脑,今个儿能想到这么一招,倒是挺让我意外的。这也不知是谁,暗中给她出谋划策。”
谢元姝笑着道:“听说今个儿郑晟往坤宁宫去了。”
这个时候郑晟往宫里去,还给皇后出了这样的主意?
他一个嗣子,敢这样胆大,可见背后是有倚仗的。
而这人是谁,凤阳大长公主不用想也知道,这怕是八成离不开韩家世子爷。
想到郑晟能对韩砺如此忠心,凤阳大长公主愈发佩服这个未来的女婿了。
有了这功劳,皇上不会不嘉奖他,日后也会愈发重用他。而这最终获益的人,只会是韩砺。
想着这些,凤阳大长公主不由愈发欣赏韩砺了。
谢元姝看母亲这神色,笑着没有说话。
这时,有丫鬟进来回禀:“殿下,郡主,方才从祁王府那边传了消息出来,说是祈王妃准备大姑娘弄到外头的庄子里休养身子。”
谢云菀小产了的消息,昨个儿谢元姝就已经听说了。
对此,谢元姝只能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若是个聪慧的,就不该早早就得罪了祈王妃和朱宝茹。否则,祈王妃也不至于这样算计她。
凤阳大长公主闻着这消息,讽刺道:“这祈王妃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之前还利用那些流言蜚语,坏你的名声。这会儿,倒是又知道忌讳了,把菀丫头弄到外头的庄子上。”
谢元姝才不会把区区一个祁王府放在眼中。
何况,如今谢云菀已经失了孩子,祁王府更是无足轻重了。
凤阳大长公主也不纠结这事儿,想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宝贝女儿也眼瞅着就要出嫁了。
想着这些,凤阳大长公主便提及了嫁妆的事情来。
她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那自然是要精心准备嫁妆的。
谢元姝笑着偎依在母亲怀里,不由的也有些不舍。
屋里一瞬间的沉默让凤阳大长公主也不由红了眼睛,可她到底没落下泪来。
她确实是舍不得女儿,可比起被皇上算计的嫁给卢家公子,能有韩砺这样用心待女儿,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何况,韩谢两家结盟,谅他们也不敢让女儿受了委屈。
另一边,谢云菀是满肚子的怒火,她知道祈王妃不会轻饶自己,可没想到,祈王妃竟然这么急着就要和自己撇清关系。把自己送到外头的庄子上去。
若她是谢家真正嫡出的姑娘,祈王妃怎敢这样做。
想到这些,谢云菀更是委屈了。
伴雪也未料到王妃会这么急着就出手,可看姑娘这般动怒,她还是低声劝着道:“姑娘,您如今可不能这样动怒,伤了身子可怎么办。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姑娘往日里不也总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姑娘可不能真的和王妃闹腾起来。”
这话即便伴雪不说,谢云菀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倒是想闹腾,可她如今连孩子都没有了,拿什么闹腾。
她再没这样可怜的时候,她怎能不明白,她这次往庄子上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个,她不由就想起了那死去的傅氏,不由的她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不,不会的,她才不会和傅氏那短命鬼一样。
她只要好生谋划,一定会找到新的出路的。
转眼间,就到了祭天祈雪这日。
一大早,大皇子妃陈敏就起来了。大皇子代替皇上祭天祈雪,要说她心里不忐忑那肯定是假的。
也因此,她这几日日日在心里祈求上苍,这祭天祈雪能成功。
如此,如何能不给大皇子积了威名。
她虽知道这次大皇子祭天祈雪,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可毕竟对于大皇子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若真的能下了雪,那这可是天意啊。怕是皇上心里也会有了计较。
而太子殿下,即便当了这么多年的储君,想必也会因为这场雪而处境尴尬的。
“王爷不必多虑,这祭天祈雪即便不能如愿,父皇迁怒的也不是爷一人。这阖宫内外谁不知道是太子躲着,这事儿才轮到王爷的。”知道王爷是什么性子,陈敏不免安抚他几句。
朱恪听着,点了点头,可又如何能真的不紧张。
陈敏帮他理了理腰间挂着的玉佩,也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朱恪就入宫去了。
而这场祭天祈雪,也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凤昭院里,谢元姝却是喝着茶,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这时,宝桐过来了。
谢元姝忙招手让她坐下。
见郡主还有心思在这看话本,宝桐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看她这神色,谢元姝笑着道:“这老天爷不下雪,急又有什么用?左右如今大皇子替皇上祭天祈雪,给了皇上台阶下。这宫里宫外也再没必要那样战战兢兢的。”
宝桐听了这话,忍不住感慨一声:“想必现在如坐针毡的是皇后娘娘才是。小姑姑你觉得皇后娘娘是想让这雪下,还是不下呢?”
这话一下子就把谢元姝逗乐了,她忍不住打趣宝桐道:“宝桐,你也学坏了呢。敢这样调侃皇后。”
宝桐笑着轻抿一口茶,没有说话。
谢元姝笑着道:“你这话倒是真的没有说错。这雪下或者不下,都不能让皇后娘娘开心呢。”
“若大皇子祭天祈雪真的成功,那这便是天意,如何不会愈发威胁到东宫的地位。可若不下,皇上只会愈发厌恶太子殿下。所以其实这一招一开始皇后就失算了。”
可话虽这么说,对于郑皇后来说。她显然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也因为这个原因,不管结局是什么,她也只能认了。
如谢元姝所说,此时的坤宁宫里,郑皇后一脸凝重。
赖嬷嬷怎能不知道自家娘娘心里的纠结,她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娘娘,大皇子即便祭天祈雪成功,那愚钝木纳的样子,如何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您又何须多虑。”
“何况,郑氏如今肚子里也有了孩子,您手中还是有筹码的。”
郑皇后瞧着外头的天空,半晌之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这瑞雪兆丰年,今冬这雪不仅关系皇上威名,还关系天下苍生。本宫也希望这场雪,真的能早些来。”
却在这时,太子冷着脸走了进来。
看他这脸色阴沉的样子,郑皇后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不等郑皇后开口,太子便气呼呼道:“母后,大皇子那废物,竟然有今日。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似乎这会儿太子早已经忘记了,是他自己跪求在郭太后面前,求着郭太后给大皇子这体面的。
郑皇后知道他心里不爽,其实她自己又如何能不纠结,可这会儿,再不好节外生枝的,也因此,她沉声道:“太子慎言。你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你和大皇子能兄友弟恭。这个时候,你万不能再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的。你记住了吗?”
太子冷着脸,紧紧攥紧了拳头,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这样,郑皇后又道:“好孩子,你能知道教训,母后实在宽慰。如今,你祖母主动和你父皇低头示弱,我们的危机多少是解了。这个时候,我们更该耐心些,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