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皇后娘娘请我往慈宁宫一同吃茶?”闻着这消息, 谢元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大皇子亲自求旨替皇上分忧,这样的结局, 多少是解了东宫的一些危机。
可奈何, 太后娘娘这么一招, 可谓是把双刃剑, 否则,皇上也不至于这几日迟迟未往慈宁宫去请安。
谢元姝倒也好奇,郑皇后如何能帮着太后娘娘找个台阶下。
却从未想过,郑皇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芷东,你去差人往坤宁宫回了话, 就说我这几日偶然风寒, 不便往宫里去。”
谢元姝说完,眼中的笑意更深。
郑皇后这样病急乱投医,可不代表她就一定要配合她演这场戏。
何况, 郑皇后怕是高看她了。虽这阖宫内外都知道皇上表哥宠着自己, 可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才不会愚蠢的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
听着郡主的吩咐,芷东却有些担心道:“郡主,您这样拒绝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岂不忌恨您。”
谢元姝拿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 似笑非笑道:“她如今都自身难保, 我又何惧她?何况, 皇后娘娘怕是忘记上一次她暗中指使解大人弹劾我之事了。皇后娘娘好大的忘性, 可我却是个记仇的。借着这事儿, 好好提醒提醒皇后娘娘,又有何不好。”
郡主既然已经拿定主意了,芷东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正在这时,有丫鬟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郡主,听说祁王府后宅这几日闹鬼了,大姑娘因此被吓得夜夜不能安睡。外头这会儿都在传,是郡主差人丢在祁王府门前那丫鬟的魂魄作祟……”
说着,那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芷东看她这样子,有些不忿道:“这祁王府肯定是故意的,我看祈王妃心里早就怀恨郡主了,否则,怎么会闹出这样的流言蜚语来。这根本就是故意败坏郡主的名声的。”
谢元姝却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这皇上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按说祁王妃这么些年小心翼翼,不该任由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来的。
可偏偏,还是生了这样的流言蜚语。
谢元姝如何能不怀疑,其实这幕后主使之人,就是祁王妃。
若她猜的不错,祈王妃想必也知道谢云菀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了,或许,谢云菀早已经仗着这个,自恃身份了。祈王妃许开始还有些忌讳,给她体面。可她差人丢在祁王府那具尸体,却让祈王妃和朱宝茹有了主意。
她们这样将计就计,故意用闹鬼的事情吓唬谢云菀。
这再是心理强大的人,也不可能不受了惊吓。
而谢云菀又怀着身孕,这若不小心滑胎了,岂不解了祈王妃的心头事儿。
何况,这一切矛头都对准了自己,毕竟当初是自己把那丫鬟的尸体丢在祈王府门口的,谢云菀到时候也只会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不可能怀疑祈王妃和朱宝茹丝毫。
想到这些,谢元姝都有些佩服祈王妃这手段了。
她自知自己不可能担了谋害皇嗣的罪名,这若被发觉是她动了谢云菀肚子里的孩子,谢云菀如何能不闹腾开来。
可这一招祸水东引,却能让谢云菀把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再加上自己和她之前的嫌隙,谢云菀只会恨毒了她。
而到时候,可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看郡主一阵沉默,芷东气呼呼道:“郡主,这祁王府也太欺负人了。我们绝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肆意妄为。”
谢元姝闻言,噗嗤一笑。
见郡主还能笑得出来,芷东愈发急了。
谢元姝却是微微勾勾唇角道:“怕什么?即便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谢云菀迁怒于我,她还能真的伤着我不成?她如今算是什么东西。”
何况,没了孩子的她,又拿什么做倚仗。
她不至于嚷嚷出去,她失去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这事儿谁又信呢?即便传到皇后娘娘耳中,皇后娘娘如今已经和郑氏联手,又怎么会纠结这么一桩糊涂事儿。
何况,就东宫如今这处境,若再闹出这样的丑闻,郑皇后只怕不会饶过谢云菀。
所以,她若是敢闹腾,谢元姝就敢陪她玩。
此时的祁王府里,因为连日的惊吓,谢云菀的脸色苍白,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伴雪看她这样子,暗暗叹息一声。
这自打那日郡主差人丢了那丫鬟的尸体在门口,当晚就闹起鬼来。
伴雪原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窗外飘忽而过的黑影,不是那死去的丫鬟,又会是谁。
“这贱婢,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夺了她的性命,她怎敢这样追着我不放。”
起初,谢云菀还嘴硬,可这话才出口,屋里的灯瞬间就灭了。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伴雪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动都不敢动。
浑身的寒意在那黑影破门而入时更达到了极点。
伴雪听着自家姑娘一声尖叫,拿起东西就朝那黑影摔去,可没想到,那黑影伸着长长的舌头,就朝姑娘扑来。
受了这样的惊吓,谢云菀当晚就发烧了。更可怕的是,那黑影之后第二天又来了,原本喝着汤药的姑娘吓得更是躲在了墙角。
这样一日又一日,伴雪也没法了,她虽知道这京城最忌讳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可还是没忍住求到了祈王妃面前。
听说谢云菀屋里闹鬼,祈王妃却是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不知所谓的东西,皇上最忌讳怪力乱神之说,如今京城更是人人自危,你怎敢编造这样的谎言!”
伴雪急急磕着头,她看得出王妃根本不信她的话,这若再说下去,王妃如何能绕的过自己。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无功而返,谢云菀眼中不禁满是恨意,冷声道:“伴雪,你偷偷把后宅闹鬼的事情散播出去,祈王妃再是胆小怕事,外头这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她不可能丝毫不顾及的。”
谢云菀是真的知道自己院里有不干净,只求着能利用这些流言蜚语祈王妃找人在自己院里做了法事。
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可惜祈王妃那边仍然未有任何的动作。
谢云菀却因为连日阴魂不散,变得愈发战战兢兢的。
从昨个儿开始,更是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瞧着有些疯癫。
此刻,看着姑娘这样,伴雪不由心生怜惜,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求了王妃娘娘。
却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姑娘突然皱了眉头,整个人像是因为疼痛都蜷缩在了一起。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伴雪急急掀开被子,下一瞬却被眼前骇人的鲜血给惊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样?
谢云菀也被眼前这情景吓坏了,突然红了眼睛,急急抓了伴雪的手,“快去找御医,去寻了御医来……”
伴雪这个时候才晃过神来,急急差人往王妃屋里去传话。
“怎么办?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谢云菀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小产的事情,可她却没想到,如今被自己给遇上了。
她费尽心机才得了这样孩子,如今,却要失去了。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没有了这个孩子,那她在祁王府,又拿什么做倚仗。
祈王妃和朱裕,又如何会轻饶自己。
正院里,祈王妃闻着谢氏小产的消息,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这几日一直等着这消息传来。
好在是,老天爷没让她失望。
“去吧,找了常给谢氏看病的桂太医来,谢氏最信得过他,不是吗?”
听着母亲这满是嘲讽的话,朱宝茹也难掩激动道:“母亲,我们总算等到这一日了。这谢氏没了孩子,如何还敢在那样自恃身份。她算什么东西,要我看,母亲日后再不必手下留情的。”
祈王妃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她当初因为听了高术士的话,算计这谢氏进了门,差点儿就铸成大错。而现在,她好不容易不需要有顾及了,又怎么会再容忍谢氏留在府中。
太医很快就来了,可看着太医轻轻摇头的样子,谢云菀如何能不清楚,自己真的失去了这孩子。
“姑娘,方才太医也说了,让您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您可不好哭坏了身子。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着伴雪的话,谢云菀紧紧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恨意。
看她这样的眼神,伴雪如何能不知她这是迁怒到了郡主身上。
“姑娘,奴婢知道您心里恨,可郡主身份尊贵,您拿什么和郡主斗呢?”
伴雪的话更是激怒了谢云菀,她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意。
她当然知道如今的自己奈何不了谢元姝。
可她从不信命的。
她不会就这样被打倒的。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伴雪忙拿了帕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颤颤道:“姑娘,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对付郡主,王妃娘娘和二姑娘怕是因为您失了孩子,已经动了别的心思了。”
谢云菀闻言,身子猛地一僵。
是啊,她之前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给了祈王妃和朱宝茹没脸。
而现在,自己没有倚仗了。
她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呢?
还有朱裕,这个时候只怕得找自己秋后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