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谢元姝自然不可能瞒着萧瑗, 当天就给萧瑗写了信去。
芷东也有些吓坏了, 看着谢元姝道:“郡主, 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大太太也太可怜了吧。疼惜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竟然是假的。”
谢元姝笑着勾了勾唇角,“现在戳穿, 总比一辈子活在谎言中的好。只大嫂确实也辛苦的很,老天爷和她开了这样大的玩笑。她现在怕日日就盼着能找到亲生女儿了。”
芷东连连点头,只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郡主, 这事儿如何能瞒得过大姑娘, 若她知道了, 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谢元姝冷哼一声, “往日里,她敢那样闹腾, 多是仗着有大嫂在,如今, 她还能倚仗谁?”
不由得, 她想到上一世谢云菀怀了太子的骨血, 想到这些, 她心中不由满是嘲讽。
这一世, 即便她真的勾、搭了太子,可她身世被揭穿, 又如何能牵连到谢家。
这边, 萧瑗接到谢元姝的信, 吓得直接就傻在了那里。
原本闻着皇上把郡主指给韩家世子爷,已经够让萧瑗吃惊了,没想到,这连着又是这样骇人的消息。
春桃见自家姑娘吓傻在那里,急急问道:“姑娘,郡主信中可是写了什么?”
春桃自幼就侍奉在她身边,萧瑗自然也没什么可瞒着她的。直接就把信递给了她。
等春桃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吓得声音都不由颤抖起来,“姑娘,这事儿可是真的?”
郡主既然特意写了信来,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看自家姑娘一阵沉默,春桃缓缓道:“姑娘,大太太也不是苛责之人,若大姑娘之前没那样不懂事,也未必会面临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可您看看,她做了多少错事。奴婢其实心里不免担心,您嫁给世子爷之后,她还存着害您的心思。”
“如今这样也好,她即便是想作妖,只怕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萧瑗点了点头,她倒也不是存着落井下石的心思,只是,她确实不喜欢谢云菀。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对她来说,也算是少了一个障碍。
她琢磨着该怎么给郡主回信,其实比起谢云菀的身世来,她更多的是想问问郡主和世子爷的婚事。
可她自幼陪伴郡主身边,自然不和别人一样,以为这婚事只是突如其来。也因为这个原因,她思询了下,还是没在信中提及。生怕落在什么人手中,给谢家招惹了麻烦。
所以,也就在信中写了些日常琐事。
等到第二天,谢元姝接到她的回信,看着她的小心谨慎,不由笑了出来。
芷东也笑着道:“郡主,这表姑娘过不久就要过门了,这日后啊,您和表姑娘便不必这样写信了。”
这话才说完,就有丫鬟进来回禀:“郡主,卢家公子来了,据说过几日就离京了,过来和殿下辞行。这会儿正在鹤安院呢。”
闻着这消息,谢元姝如何能不知卢潜心中的不甘。
只怕他也以为,自己钟情于他,才特意往府邸来的。
“郡主,您要过去吗?”
谢元姝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旨意已下,也省的徒增流言蜚语。”
让谢元姝没想到的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卢潜竟然过来了。
谢元姝也挺恼怒他的鲁莽的,可又一想,她若是见了他,也算是这场戏演全了。这样,再不会有人疑心韩砺御前请旨的心思。
“让他进来吧。”
很快,卢潜就进来了。
只是比起往日的侃侃而谈,今个儿的他瞧着失落很多。
“郡主,我过几日就要离京了,今个儿特意过来和郡主辞行。”
谢元姝暗暗叹息一声,道:“怎么会这样快就离京?我还以为,公子会等到太后娘娘寿辰之后呢。”
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谢元姝自然也精通这样的寒暄。
卢潜沉默几秒,顿了顿,才开口道:“家中祖母近来身子微恙,我也不好在京中耽搁太久。”
谢元姝点了点头,“公子这样有孝心,老夫人肯定会十分欣慰的。”
谢元姝今日穿着一身浅紫色银丝褙子,头戴羊脂玉珠花,笑起来温温婉婉的,倒是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卢潜看着这样的谢元姝,不由攥紧了拳头。
谢元姝也知他心中的不服,其实她也挺尴尬的。说句实话,卢潜风度翩翩,若她没有提前遇到韩砺,卢潜未必不会是好的选择。
即便她知晓上一世韩砺坐上那个位子,可她若嫁给卢潜,总能给卢家谋个异姓王的。
而谢卢两家,即便不能夺得天下,也不至于受制于朝廷。
可是,一切都只因为她先遇到了韩砺,所以,这件事情里,谁都没有错。
一时间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由凝重起来。
卢潜终于没忍住,开口道:“郡主,我只迟了那么一步,只迟了那么一步……”
说着,他豁出去一般,又要说些什么。
可不等他开口,谢元姝便急急拦了他的话,沉声道:“公子慎言!皇上已经御旨赐婚,公子心中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卢家掌控两广,已经让皇上心存忌惮,若这个时候,传出公子对皇上的旨意有不满,皇上猜忌心这样重,对卢家,不会是一件好事。”
卢潜听郡主这么说,心中愈发笃定,他只是晚了一步。
而这样的错觉谢元姝如何能不知道,可她又能说什么。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韩砺登上那个位子,两广迟早也会是他的心腹大患。
这个时候,她说这些话和不说这些话,都不会有改变的。
谢元姝的话到底是让卢潜压下了心头的冲动,只是离开时,脸上的落寞让芷东几个丫鬟都不由有些唏嘘。
卢家公子对郡主,倒也是一片真心呢。
而卢潜往忠国公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乐得看热闹的人们,可不很快就传出皇上棒打鸳鸯的流言蜚语来。
谢元姝听着这样的流言蜚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不管怎么,这样的流言蜚语,对谢家,对韩家,都是有利的。
她也就只当没听到了。
这样的流言蜚语也很快传到了祁王府
谢云菀那日失魂落魄的回了祁王府,祈王妃倒也没把她堵在外面,让众人看了笑话。
可又如何能轻饶她,直接罚了伴雪半年的份例。
当主子的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护不住,可想而知谢云菀的没脸。
而等到那些流言蜚语传来,谢云菀几日阴冷的脸终于是多了些笑容。
“这么看来,小姑姑对卢家公子,怕真的是用了心了。只是,小姑姑也是个蠢的,她这样丝毫都不避讳的见了卢家公子,惹了这样的流言蜚语,韩家世子爷脸上如何能好看。”
伴雪递了茶水上前,“姑娘,郡主平日里任性惯了,怕是没想到这些呢。”
谢云菀听着她的话,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她哪里是没想到,我看她根本就是故意给韩砺难堪的。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韩家世子爷横插一杆,坏了她和卢家公子的姻缘。这样的流言蜚语,但凡是个男人,谁能忍得住。”
“她虽有祖母和爹爹护着,出了这样的事情,看着吧,她即便嫁给韩家世子爷,这根刺也势必会堵在两人之间。”
想着谢元姝竟然这样蠢,谢云菀嘴角的笑意更甚。
尤其是想到皇上就这样把谢元姝指给了韩砺,她心中不由嘀咕一句,皇上对小姑姑,也不过如此嘛。
伴雪却没有心情看郡主的笑话,她担心的是姑娘如今的处境。
她总觉得前几日往国公府去,大太太的态度奇怪极了。
这再怎么说,姑娘都是大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大太太怎能这样让姑娘难堪。
还有那沉香院的两个婆子,她们怎么有那样大的胆子。
就不怕什么时候大姑娘和大太太冰释前嫌,找她们秋后算账吗?
伴雪越想,就觉得这事儿奇怪的很。
见伴雪面色凝重,谢云菀也忍不住想起那日自己的狼狈,气呼呼道:“那两个贱婢,看我日后逮着机会不剥了她们的皮。”
谢云菀倒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小姑姑的婚事让府中气氛不好。
这么想着,她恨恨又道:“她怎么就不去死呢?怎么每次,每次都是因为她的事情,让母亲这样给我没脸。有什么能比我这个亲生闺女更重要的。”
谢云菀如何能气得过,一把就摔了身边的茶杯。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伴雪小声道:“姑娘,奴婢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很,不如您差人打听打听。”
只还没等到谢云菀开口,便见丫鬟进来回禀,“二少夫人,方才慈宁宫传了话来,说是卢家,施家几位公子即将离京,太后娘娘在慈宁宫设宴,也请了夫人前去。”
谢云菀微微眯了眯眼,太后娘娘这是给几位公子践行,她可不信。
这小姑姑的婚事已经落定,太后娘娘这怕是要借机敲打敲打靖南王世子爷的。
毕竟,郭蓁是要嫁给她做续弦的。
想着太后娘娘如此护着郭蓁,她心中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就自己没人护着。
伴雪看自家姑娘脸色铁青,知道她又多心了,忙开口道:“姑娘,您往日里不总想着能入宫吗?这次,慈宁宫设宴,您怎么瞧着竟然不开心了。”
谢云菀听着伴雪的话,心头顿时一喜。
是啊,她可不是被气糊涂了。
这好不容易能入宫,若能见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