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 !这孩子也是五官俊秀,锦衣绣衫,披着小裘儿,大大方方,一看就家世极好。
这搭配,就让徐澜有点看不懂了,甚至心下还咯噔响了下。
当初霍溶拿出跟长缨的婚书来时,都已经立了多年,眼下他又带着个娃娃追随长缨登门,这家伙该不会是……
“徐澜参见王爷!”他俯身道。
“徐将军免礼,好久不见,将军别来无恙?”
杨肃微笑打量他。半年不见,这家伙居然还是那么精神,一副清辉朗月的样子,当日那么重一场伤,也没让他风采有损,也是让人不能不服。
徐澜谢过,笑道:“一路过来只听说王爷独出手眼,威震朝野,今日得见,方觉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他是万万没想到当日与他把臂同饮,却又会为着长缨而相互使暗招的霍溶居然会是个皇子,更是没有想到这位皇子竟还有着传奇的身世。
不过杨肃对当初那段没有回避的意思,他自然也无谓紧张。
寒暄过后,杨肃便慈爱地把宋钧揽过来:“钧哥儿,来见过你徐叔叔。”
宋钧依言行礼,十分得体。
徐澜听到杨肃这诡异暧昧的腔调,少不得再细细打量宋钧。
只见这孩子不但是长得俊秀壮实,又知书识礼,很是有几分文武双全的长缨的气质……
心下如惊涛骇浪,稳住道:“敢问小公子是?”
杨肃把徐澜神情全收在眼底,但笑不语。
但可惜胖子是个猪队友,看到长缨出来,他立刻高声道:“沈姐姐!”
徐澜心下又咯噔,“沈姐姐”?
长缨也是讶然。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又跟杨肃道:“王爷怎么跟钧哥儿一起?”
杨肃面不改色心不跳看了眼宋钧:“我刚好去你府上,见这小子在那儿哇哇地哭,说要找你,我没办法,就只好带着他过来了。是吧?”
他轻扯了下宋钧。
宋钧立时揪起长缨衣袖:“沈姐姐,你不在我好想你。”
绝对真心话,这个王爷太可恶了,吃他两个蹄膀,他不但问他要了姐姐去处,还要利用他当幌子。
长缨愕然。
凌渊则无声冷笑。
徐澜倒是浑身松下来,哈哈笑道:“来来来,屋里请屋里请!”
宋钧可都是被杨肃威逼利诱才过来的,此刻牵着长缨不撒手了。
而他另一手还被杨肃牵着,徐澜瞧着,虽然娃不是亲生的,可这怎么着也有那么点一家三口的意思了。
长缨摸着宋钧小脑袋,问他宁氏知道不曾?
得知杨肃留了管速在府里等着面见宁氏,又留下话说回头会亲自送他回府,这才又放下心。
……
秀秀静养了大半个月,身子已经大好,只是逐渐容易肚饿。
买好了缎子,两人入茶馆坐了坐,吃了些东西,路过福清寺,宁氏因要给自家即将出阁的妹妹添妆,又邀着她下车看金玉。
由于沈家往来人客多,沈将军有个归宁长住的怀着孕的姐姐,这事儿也瞒不住。
关于她肚里孩子的父亲,长缨就跟她商量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刻意对外隐瞒。
她虽是妾,也是名正言顺的良妾,又不是私下苟合怀上的孩子。虽是不如嫡出来得高贵,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惹人猜疑。
要知道来日她若要议婚,男方也得弄清楚孩子出身,这也是得说明白的。
如此坦荡回应,倘若有能接受得了她身份的,自动登门求亲,再行斟选,反倒免去不少麻烦。
身份这东西,你是谁家的人,谁就是你的身份。长缨自认凭她这官身,还不至于让秀秀受冷眼。
秀秀对婚姻的事不作考虑,但却信服长缨的安排。
当然,她们自己也不会傻到主动跟人提及就是了。
俞氏停灵城郊寺庙,近日由荣胤几个年纪稍长的侄儿领着荣璧如及荣衍在庙里守着,等候不日落葬。
荣胤则须留在府中处理事务。
荣安每日驾马往返两地,下晌路过福清寺,看到秀秀与女眷进了金器行,停了停步。
回府禀报的时候说完正事,临出门就又还是顺带跟荣胤提了一嘴。
荣胤对着手上荣衍的功课静默半晌,说道:“她没带钱走,你给她送些过去。”
秀秀虽身无长物,但昔年在凌家开过不少眼界,见识和眼光还是有的。
帮着挑了对镯子又挑了整套头面,宁氏也很中意。
就要付账的时候,宁氏看到她什么也没买,便拿着对方才看过的耳铛笑道:“这个也挺好看的,可惜我脸圆,不合适,我看倒挺合适你的,你戴上吧,我看着挺好。”
秀秀笑着不收,打量起了这店铺。
掌柜的见她虽然什么也没买,但打扮精致,挑东西也有眼光,猜想也是潜在买主,便捧出了藏品给她挑。
秀秀才刚回来长缨就给了她五百两银子零用,买得起,但她一个不必出门应酬的人,没那必要。
那掌柜的取了个华光四射的镶宝镙丝镯子,说道:“这可是按照东宫里贵人们的喜好画出的样子款式,又贵气又大方,这位娘子确定不挑一件?”
秀秀拿着镯子看了两眼,道:“东宫贵人们的头面样子,你们怎么会有?”
掌柜的顿了下,随后露出微笑,别开了话头:“咱们金福记的东西,有口皆碑,娘子买了不亏!”
秀秀凝眸看了两眼,随后道:“你们东家贵姓?我们家也是买卖场上的,你说说,看看我认不认识?”
掌柜的不再说话了。
……
徐夫人因为知道晋王也到访,连忙又要加备丰盛的筵席。但因为钧哥儿来了,这饭便不能吃了。
长缨与杨肃他们坐了一阵,忽然问起徐澜来:“不是说令妹也到了京师?她人呢?”
她在南康卫的时候,徐澜曾经提及过他有个爱诗画的妹妹。
“因为不知道会来客,她晌午后就去福清寺赏梅了。”徐澜道。
作为老燕京,凌渊接口:“这时候的梅还不好看,最好是冬月中,下过一两场雪后方为得宜。”
杨肃说他:“你一武夫,对花花草草还有研究?”
“这京城里什么我不熟?”凌渊高冷地支额。
宋钧扒奶羹的空当里,忽然扯着长缨袖子:“沈姐姐,你和王爷约好明儿去城郊,能不能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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