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来的什么大人物?(1/1)

裙上之臣 !“不过我认为直接过去没有什么用处。”她道。“码头上下数里皆是货栈,不时还会有南下游玩的官眷船只经过,每日里不知多少人来往。

“士兵所说的和记粮仓不是什么打眼的货栈,此时又值日间上货卸货的繁忙时段,四处是商贾与官兵还有匠户与杂工,找人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徐澜凝眉:“你能不能把那几个人画出来?”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长缨点点头,示意黄绩去拿纸笔。

苏馨容扬唇:“看不出来,沈将军还会画画?”

长缨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搭理。

苏馨容于半垂的眼皮底下瞪她,继续出着昨夜里没有出完的气。

一会儿黄绩到来,长缨接了纸笔。

日间席上风云诡谲,她不是没看出来,但她觉得诡谲的是徐澜与霍溶之间竟然会有暗涌。

在她看来这两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矛盾,徐澜端正开朗,霍溶她虽然不是太熟,但总的也说既然会因为她害死凌晏而鄙视她,就应该不会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她记得昨日在码头还好好的,这才过了一夜就闹上了?

不过她跟他们俩都不是那么熟,以正常的同袍关系而言,这种事情她不便过问。

管他们之间关系如何复杂,她做好自己,不逾矩就成。

方才等待的当口已经仔细回想过那几个人五官特征,沾墨的当口她胸有成竹,几笔下去,轮廓便出来了。

再添几笔,三四十来岁的一名带着猥琐神态的男子便活灵活现跃于纸上。

徐澜从旁瞧着她从容落笔的样子,眼里带着赞赏。

而苏馨容瞧着却似是在煎熬了。

昨夜里看她讲笔墨鉴赏讲规矩讲得头头是道,当时委实是一张脸面跌到了谷底,但睡了一觉起来只觉她不可能该有这样底蕴,说不定是刚好家里有人开笔墨铺子学了些皮毛,故而底气又上来了。

这一看她居然还真会丹青描绘,那颗心便就五味杂陈,总觉得这脸丢了就再也捡不起来。

长缨画完交给徐澜。

徐澜看完,喊人把士兵带了回来:“认识吗?”

士兵乍见之后即变了脸色:“认识,简直一,一模一样。”

苏馨容脸色更灰了点。

“拿去拓印几份,寻几个人拿着往和记粮仓附近找找。记住不要露出行藏,也别让漕运司的人疑心。”

徐澜交代下去,然后又看向长缨:“在保证不走漏消息的情况下,我们自即刻起兵分几路,你负责寻找那几个工匠,苏馨容在案破之前守住库房与码头,我则带人去查查几条船看看。

“还有那些木料的去向,这些统统都是线索。能掌握到的,最好都尽快掌握到,免得夜长梦多。”

案子要破也许不会太难,既然发现了,顺藤摸瓜下去迟早有戏。

难的却是摸不清楚这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漕运司独立执政,不受三司六部所辖,就算逮住这人,能不能处置,怎么处置都属未知。

苏馨容摊上了看上去最重的差事,心里不满,却也自知眼下不是取闹的时候,当下包揽不提。

长缨也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只为了抓到人而已,那昨夜里大可直接带人去搜船。

既是要彻底挖出这蛀虫,自然需得从长计议。

……霍溶没着盔甲,常服到了码头,旁人只当他是哪家公子,无人特别注意。

即使是到了昨夜河湾处,也只有几个船夫试探着问他是否有什么货物要拉。

昨夜里河湾停靠了十几条船里,装木的福字号与隆字号船都是当中容量较为突出的一只。

眼下那两条船却已经不在,多半是已经拉木料去了船坞或者别的地方。

虽然他对徐澜隐瞒探船的事情确实是揣了些小心思,但昨夜里之所以亲自下水,却非为了沈长缨。

沈长缨一头撞到他身上时,他正在想着船头工匠衣衫褴褛的光景。

大宁国运近几年还行,各地粮储没有多少空亏的时刻。

工匠们虽然是无偿服役,但饭食上,码头总还是管的。

按匠户们三年才服三月的时间长短来看,不至于面黄肌瘦,除非是他们另有负重差事,又或者供给上有所苛扣。

沈长缨说有人偷木料,他就想,倘若真是码头有人苛扣,而工匠们出于报复,偷了码头的木料去卖,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

但她却指着两艘商船给他看,这就让人意外了。

如果是工匠自行偷卖,他们不可能联系得到商船。

探得的结果则令他肯定了这一点。

苛扣工匠,又勾结商船撬官家墙角,不管背后主事的是谁,都逃不过一个利字。

“去库房看看。”他离开河湾。

虽然推测得出来放水的人是漕运司的人无疑,但眼下却仍猜不透会是什么人。

眼下贸然搅动这锅水,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霍将军?”

刚走到半路,迎面而来的一名将领打起了招呼。

霍溶停步,认出是昨夜里同席吃饭的把总胡唯。

“将军今日又来巡察?”胡唯带着三分谄媚问道。

霍溶微微一笑:“没办法,还有大半个月就得开工,上面催得急,这不,还想着好好吃顿饭呢,这半道上也只能先过来了。”

胡唯打了个哈哈:“看来谭将军还是虎威不减!让人不得不服啊!”

霍溶垂眼望着他手上拎着的笠帽,笑着道:“胡统领这是要上船去?”

“可不是?”胡唯扬了扬笠帽:“今儿淮安府有船来,在下得去码头侍候着。这大太阳晒的!——”

霍溶收住了要前行的脚步,负手寒暄:“还得惊动胡统领前去,来的也不知是哪位大人?”

“其实也不是有大人前来。”胡唯拿着笠帽扇风,作出推心置腹的样子:“是淮安府的官眷携着公子小姐去杭州探亲游玩,路经湖州码头,要停上半日,上头便吩咐下来要小心去侍候着。”

“淮安府?”霍溶扬眉,“是漕运司的?”

“对头!”胡唯答道,但也没肯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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