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岁 !98年,莲花市的古玩市场尚未成型,多是一些古玩收藏者和爱好者自动发起的小集会。
其真正形成规模的契机,恰是在98年的年底,多件从此地被淘换而走的古玩物件,相继在沪城的拍卖场被拍出高价之后。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段时间里,无论是莲花市新闻,抑或是地方电视台,通篇累牍地都是相关的报道,莲花市古玩界捶胸顿足之间,兴起了一股狂热的古玩热潮。
郝俊有幸在电视上见过几次那几件拍出的古玩,前世的公司老总就是其一拍卖品的所得,也在公司里吹嘘过,所以,他的脑海中记忆清晰。相信,宝物当前,定会火眼金睛,认将出来。
一些宝贝想必还在古玩市场中蒙尘呢!
他可是把身上全部的家当都拿出来了,透支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拖上了秦梓,也有那么点顺道打劫的意思,当然会有丰厚的回报,这份自信少年还是有的。
秦梓打量着这个对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地方,美丽的眸子里全是浓浓的好奇。
姑且将此地称为古玩小市,多数是一些老者,最年轻的也大多过了四十岁,看似精明的投机分子倒是还不多。
不过,秦梓和郝俊,少男靓女的组合显然在这里是十分罕见的,尤其是秦梓这般出众的绝色大美女,即使再清心寡欲的大叔和爷爷们,也忍不住多望了几眼。
郝俊径直往一家名为翠竹斋的门面较大的古玩店而去。
就是这个店的老板在今年年后,会后悔地差点跳进东湖。
少年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玩古玩,没有得与失这般的心境,终归还是个门外汉罢了。
店员是个年轻的男子,一看到翩翩而入的秦梓,眼睛就亮了十分,殷勤地招呼着。
郝俊自动将其无视。
左边的橱柜里尽是古玉之类的物件,绿的,紫的,红的,甚至黑色的,应有尽有,以郝俊不多的经验,也能一眼辨出至少一半的假货,便再无兴趣地转过头,正主可不在这里。
右边的橱柜则是一些字画书籍,古朴陈旧的有之,精裱细装的有之,同样还有许多貌似是一些年代较近的大师的作品,不过是否是真迹,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正中间的自然是翠竹斋的掌柜的认为最为值当的物件,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小姐,您来瞧瞧,这可是仿江西钧窑的紫碗,珍贵得紧,掌柜的可是将它当作镇店之宝呢!”
秦梓显然对于主柜上一只血红色的精致之极的瓷碗比较感兴趣,其光泽圆润,灿如晚霞,就像是玉质一般,店员正卖力地向着秦梓卖弄。
“仿制的也值钱吗?”秦梓诧异道。
郝俊笑了笑,继续寻找他的目标。
一个青年人突然从翠竹斋的里间转了出来,朗声笑着道:“小姐,这话就不对了,这若是真正的钧窑产的瓷器,整个z省说实在话也拿不出几件来,这只紫碗,是清朝后期金华钧窑仿制的产品,设计天成,做工完美,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秦梓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青年眼睛里透出一丝贪婪,忙将身边不情愿的店员打发走,“小姐,是来淘几件古玩吗?我可以为小姐介绍几样?这是我的名片!”
秦梓便将目光投向一边凑着橱柜仔仔细细看着的少年,她到此刻还未闹明白,少年所说的宝贝究竟在何处。
郝俊眼睛此刻的心思却不在秦梓身上,视线全部集中在了主柜边上不起眼的角落里的架子上,一件类似青铜物件的香炉,与他脑海中的记忆全部吻合在了一起。
正是老总常常挂在嘴边的炉子。
少年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那青年人看着郝俊的模样,以为是秦梓弟弟之类的,便笑着说道:“这些个物件,都是从乡下收上来的,不值几个钱,而且年代都不是太过久远,没什么收藏的价值,若是要送人,就显得寒碜了些!”
他判断这是一对买古玩送给家里长辈的姐弟。
郝俊不置可否,继续打量着这件香炉,泥印子较多,保存也不是太完好,想来青年说地来历不假。
四龙环抱,狰狞的龙头还清晰可见,空隙之间是一些古朴的花纹。
郝俊拿起来,看了看底座,有双龙戏珠的图案,写着清晰地六个大字:“大明宣德年制”。
青年从柜台里绕了出来:“这是一件仿品,具体的年代应该是在建国初期,也值几个钱,但因为保存的缘故,香炉盖子不见了,这就打了折扣了!”
“小俊,这个也是仿制品吗?”秦梓干脆也凑在郝俊边上,仔细地打量起来。
一阵香风之间,倒真是两个看热闹的门外汉。
若不是记忆使然,郝俊估计也不会看上这个香炉,但这件写着“大明宣德年间制”的香炉,的确是仿制品,但不是建国后,而是清康熙年间左右的仿制品,属于仿制品中的古董,价值也是不菲。
想来是翠竹斋的店主看走眼了,将它当垃圾一样摆放在这般不起眼的地方。
那青年不动声色地看着两姐弟,“若是想选礼物,我还是推荐一下玉器和字画之类,把玩观赏,显得比较有心,!”
“小姐可以看一下这只紫砂壶,价格倒是不贵,主要是造型和设计上,都比较完美,送给老年人做礼物也很合适!”
郝俊心里一动,“这个多少钱?”
“不贵,也就2000多,若是小姐中意,可以再便宜一些!”
青年人将目光又转向了秦梓。
郝俊撇了撇嘴,原本只是想买来送给顾校长拍拍马屁,却被当成肥羊给宰了。
“我想买这个香炉,还有边上这一对烛台,您开个价吧!”
青年人为难地看了看秦梓,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是论层卖的,就是这一层的东西,你可以全部买下,单个的话,真的有些为难!”
郝俊心中一喜,他原本就不想这样引人注目。
毕竟除了那一只香炉之外,同一层上的一对门挂钩,也是当时的拍卖物之一,价值虽然在香炉之下,但也相当不菲。
郝俊故作皱眉道:“那么一层的东西又该是多少?”
青年人笑道:“一层的话,也就500多点,就算500,但我还是主张两位看看其他的,这些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
郝俊心里算了算,看来将近三个多月的生活费就得这么掏出来了,便心疼地,犹豫似地掏出零碎钱一大堆,放在柜台上,示意要将这一层的全部买下。
青年人本待想再说几句,他是商,自然没有将生意往外推的可能,终究及时地收住了口,替郝俊将东西全部包装完毕之后,热情道:“小姐和小弟若是需要,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我们还要继续逛了!”
“哦?那我可以帮你们两位参考一下!”青年人露出了跃跃欲试地表情。
秦梓犹疑地看着郝俊。
郝俊撇了撇嘴,指着翠竹斋里貌似是临摹李瑞清弘一法师的书法的作品道:“你去认全那些字,顺便给我们姐俩翻译翻译就行了!”
青年人一愣,眼睁睁地看着秦梓曼妙的背影渐渐远去,内心暗暗诅咒少年人买回去了一堆破烂,会被长辈狠揍一顿。
那年轻的店员内心暗爽,表面上不动声色道:“少东家,这些物件老爷子只是粗略地看了看,不需要再鉴定一下吗?”
青年人撇了撇嘴,傲然道:“用得着吗?老爷子可是大忙人,这些我都亲眼看过了,就是一堆破烂,连一百块都不值!傻小子一个,穷疯了,还挤兑我!哼——”
那店员深以为然地点头,心中却是秦梓美丽的笑颜。
“小俊,这些东西就是你说的宝贝啊?”
秦梓疑惑地问道,显然不认为在她眼里的破烂玩意能值500元钱,甚至还是少年口中的宝贝。
“秦梓姐,你就瞧好吧,我可是花出去了整整三个月的生活费,绝不会无的放矢的,咱再去几个地方看看吧!”
秦梓乖巧地点了点头,依旧有些茫然地看着地摊上各色的古玩物件。
少年人心急火燎地,恨不得将他记忆里的那些物件给全部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