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当然有区别,肉饼还能吃,你这儿子,不但不能吃,还得你倒贴进去许多个肉饼子的钱。”
闵惟秀认真的说道,作为肉饼子的忠实爱好者,她觉得不能毁掉肉饼子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
蔡夫人红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这位小娘子脑袋是被牛撞过了吧!
闵惟秀一身戎装,她倒是没有在意,他们这里离边城不远,乱得很,女儿家出门作儿郎打扮的比比皆是,不差她一个。
周围的人议论的越发大声了,一个个的都唏嘘不已。
“而且肉饼至少不会祸害人。他若当真想娶那哑女,多想想办法便是,死算是怎么回事?死便死吧,这位苟娘子,无辜得很,白白嫁一场,日后可如何是好?”
闵惟秀想想,又补充道。
这苟新娘也太命苦了,新婚之夜连死两新郎,就这经历,简直可以写一本大卖的话本子,就叫《那些年,我死过的新郎》,汴京城里如今就流行这种。
苟氏一听,红了眼,“人都只道蔡家惨,也就只有这位小将军,还顾念着奴家。奴奴天生就是这么苦命,也罢也罢,这便是天意罢,我阿爹只得我一女,原就舍不得外嫁。”
“还请婆母今日之事今日了,替我那新婚夫君,给我一份放妻书,让我带了嫁妆,同我阿爹回去罢,那聘礼,我是一分也不要。日后我便在家中侍奉父母,执掌门面。”
苟员外一听,顿时慌得捶胸顿足,“我的儿,你这是何苦?”
苟氏擦了擦眼泪,“阿爹,我便再嫁,又能嫁什么好人家?何苦再来这么一次?”
她想着,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儿,真他娘的受够了,谁想当新娘,谁当去,她是万万不想再来一次了。
万一下一回,又死了,那可咋整啊?
一旁的蔡氏擦了擦眼泪,“好姑娘,你自归家去,那聘礼也不用还来,留作你傍身之物吧。是我那蠢儿子,配不上你。我这辈子吃斋念佛,自以为行善积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恶,得这样的不孝子。”
“诸位父老乡亲,让你们见笑了。我家这儿子再不好,做爹娘的,也不忍心他就这样躺着……人死为大,还请诸位口下留情,让这事便揭过去了罢。”
看热闹的人,见蔡氏说话通情达理的,都唏嘘的点了点头。
姜砚之叹了口气,“咱们再去那铁匠铺子,看看那头的情形。”
这蔡新郎姿势怪异,躺成长弓半圆形,指不定那哑女亦在家中,拿了仿制的莫邪小剑自杀,那可就是两条人命了。
蔡夫人紧了紧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苟氏一眼,“我说句话,你某要怪。我那儿子,为了那哑女宁愿去死,他二人虽然不孝,但算得上是有情。我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若是铁匠家同意,便让他们二人合葬了……”
苟氏咬了咬嘴唇,到底咽下了这口气,“我已不是蔡家妇,只是苟氏女,蔡夫人想如何便如何,同我再无干系。”
蔡夫人羞愧难当,“作孽作孽。”
儿子再不好,谁叫是她自己个生的呢!
姜砚之同闵惟秀并没有多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那铁匠家中走去,蔡夫人想着合葬之事,也跟了大家伙儿同行。
“这位大官人,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么?听起来不像是本地的口音。大官人这么会断案,可是大理寺的官员?我听人说,开封府有个三大王,那一眼就能够瞧出凶手来,不知道你可认识他?”
姜砚之同闵惟秀一走出门,那姓叶的少年便立马追了过来,噼里啪啦的问道。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三大王的美名,都传得这么广啦?”
叶槿微微一笑,“可不是么?年前我刚从大辽贩了一堆皮子过来,如今又从南地弄了些丝绸瓷器,准备再卖回去。这一落地,就听到人说起三大王的威风。孙权知道么?那可是碧眼紫髯的好汉,不都说那厉害的人物,长得也奇异。”
“我听人说,三大王长了四只眼睛,两只见阳看活人,两只见阴看鬼怪!”
叶槿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好似他就瞧见三大王的眉毛上多长了两只眼睛一般。
闵惟秀看着姜砚之一脸便秘的模样,差点儿没有笑死,还长四只眼睛呢!你咋不说他长了八只手,跟那螃蟹一样在开封府李横着走呢?
姜砚之想着,立马转移了话题,“你才从辽国回来,那里情形如何?兵马铁器可比我们多,还有火器?”
叶槿一听,忙摆了摆手,“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行商,哪里知道那些个机密事儿,只不过有一个事儿,是辽国百姓都知道的,大辽的士兵,只怕两个人,一个啊,就是那镇守雁门关的成将军,成将军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家中七个儿郎个个子承父业,英武不凡。”
“另外一个,便是大陈战神武国公闵将军,闵将军使的是狼牙棒,可惜子嗣不昌,这手绝技没有传下来。”
叶槿说着,看向了闵惟秀手中的狼牙棒,笑道,“这位小将军,莫非也是那武国公的崇拜者?之前瞧你捶地,也是个有几分气力的。”
一行人说着话,便到了那铁匠铺子。
往那门口一站,蔡夫人恨不得捂着脸立马回去。
那白老倌儿正光着膀子打铁,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身量高挑的白净小娘子,正忙活着打下手。
不是那白老倌儿的闺女又是谁?
她在那头舔着老脸说了一通合葬的话,搞了半天,人家压根儿没有死?
姜砚之倒是松了一口气,比起丢脸,人还活着,便是好事儿。
那蔡夫人实在是忍不住,“白老倌儿,我家儿子新婚之夜,用那干将剑殉情了。”
白老倌儿手中的大锤顿都没有顿,接着话道,“你家儿子死了,同我何干?我这里是卖刀剑的,但是刀剑杀了人,总怪不到卖刀的头上不是?”
蔡夫人气炸了,“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儿子同你闺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老倌儿便将手中的一个锤头拿出来冷却,擦了擦手,“你儿子同我闺女有何关系?我闺女口不能言,我这个做阿爹的,可不能让人往她身上泼脏水,污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