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少帅大人 !顾轻舟伸手,接过了顾维的金项链。
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带了一个圆形的金坠子,落在顾轻舟纤瘦嫩白的掌心,白得灼目,黄得富丽。
顾轻舟凝眸看了一瞬,眼睛里有了莫名的笑意。
她的笑意暗含讥诮,顾维和秦筝筝却没有看懂。
顾轻舟半垂着眼帘,唇角微动。
顾维看在眼里,觉得顾轻舟是瞧见了金子心花怒放,就在心中冷嘲:“没见过世面的小贱人,看到金子就这么高兴!再贵族的学校,手工课的奖品也不会发贵重的金项链!你的贪婪,会害死你的!”
顾维薄唇微抿,斜长眸子里迸发出得意的光芒。
她姆妈的主意真好,顾轻舟这等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下就掉入陷阱了。
秦筝筝暗中朝顾维点点头,示意顾维做得很好。
然后,秦筝筝又努努嘴。
顾维就上前,对顾轻舟道:“轻舟姐姐,你要是不嫌弃,我帮你戴上好么?”
顾轻舟道:“好,多谢三妹妹。”
金子微凉,落在顾轻舟的雪颈上,金芒反映着她嫩白的脸,没有半分俗气,反而添了些华采,让她的眼眸灼艳逼人。
“真好看!”顾维欣赏着,同时在心里后悔,她也好喜欢这条链子,可惜不能戴到学校去。
就算不能带出去,平白给了顾轻舟,顾维还是有点肉疼。
哼,要不是为了收拾你,我们何必下血本?等解决了你,让我姆妈给我买十条金项链,当然,不能是这个样式的。
顾维满意轻笑,计划很顺利。
顾轻舟则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也甜甜微笑。她的眼神低垂,一切藏在眼帘之下,完全不露端倪。
顾维刚刚送过了金项链,戴在顾轻舟的脖子上时,顾缃也进来了。
顾缃手里拿了只手袋,是英伦名牌,皮质天然,很是好看。
老三顾维夸张道:“阿姐,你这手袋真好看,是送给我的吗?”
“你想得美,这是给轻舟的!”顾缃和顾维一唱一和。
秦筝筝在旁边道:“轻舟,去人家做客没有手袋可不行,现在的名媛,都流行穿皮草,拎名牌手袋。这是你阿姐从英国带回来的,快拿好。”
“多谢。”顾轻舟再次微笑,笑容一派天真,好似被宠溺得不知天高地厚,茫然又白痴的微笑着。
看着她的微笑,顾缃和顾维交换了一个眼神,姊妹俩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可怜的顾轻舟,你这辈子大概是没有享受上等人生活的福气喽。
今天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的祭品吧!
顾缃和顾维相视而笑,姆妈的计划真好,顾轻舟只怕永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等顾轻舟装扮妥当,老四顾缨拿了条白狐坎肩,不情不愿递给了顾轻舟:“这个给你!”
雪白的银狐坎肩,映衬着顾轻舟浓郁的黑发,越发显得她气色红润,肤色赛雪,清纯中调点了妩媚。
顾轻舟这么一装扮,旗袍皮草,坎肩名包,竟颇有些名媛气息,不比时髦的顾缃顾维等人差。
下楼的时候,秦筝筝走在前头,顾轻舟殿后。
顾轻舟突然哎呀一声:“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太太你们先等我一下。”
说罢,她就急促转身上楼,去了趟洗手间。
“懒驴上磨!”顾缃低声骂了句。
秦筝筝瞪她:“收敛些,别叫她看出端倪,等今天事成了,回来再奚落她不迟。”
顾缃立马敛声。
老四顾缨沉不住气,喜滋滋对秦筝筝道:“姆妈,才几天的功夫您就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您真厉害!”
“做太太就要有姆妈的手腕,否则怎么过日子?”顾缃骄傲道,“看看别人家,谁家不是庶女庶子一大堆,就咱们家没有,这都是姆妈英明睿智!”
顾缃是真心赞美她姆妈的手腕。
秦筝筝扶了下鬓角,眼底亦溢出得色。她向来自负手段了得,否则当年如何能被扶正呢?
她们母女四人盛装,在客厅里约莫等了一刻钟,还不见顾轻舟下楼。
老四顾缨不耐烦了:“她上过洗手间这么慢,乡下人拖拖拉拉,半点规矩也没有!”
正骂着,顾轻舟下了楼。
见她还围着那条白狐坎肩,嫩白的脖子露出半截,可以清晰瞧见那条金项链,手里挎着顾缃给她的皮手袋,秦筝筝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顾缃姊妹三个,脸上亦都有淡笑。
看不懂的人,只当她们喜气洋洋的出门了。
乘坐汽车的时候,秦筝筝想让顾轻舟做副驾驶做,顾轻舟却紧跟着顾缃,钻入了后座。
“姆妈,我不要坐副驾驶做,多丢脸!”眼瞧着后座没位置了,老四顾缨最小,肯定是她坐副驾驶,顾缨闹了起来。
秦筝筝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呵斥:“你是觉得坐副驾驶座丢脸,还是开学没有新衣、同学们谈论家里连宴请也开不起丢脸?”
顾缨咬牙,自然是后者更丢脸了。
为了新衣,为了宴请,为了不让顾轻舟上学省下的那笔钱,顾缨忍了,她哭丧着脸坐了副驾驶座。
道奇汽车后座宽敞,但四个女人还是觉得挤了。
特别是顾轻舟,她时不时动一下。
顾缃很反感,觉得顾轻舟像没坐过汽车的土包子,坐立不安。上次跟她出门,也没见她这么烦人。
“你坐好行不行?”顾缃呵斥她,一脸的烦躁。
顾轻舟解释:“我怎么坐都不太对劲,好似不舒服。”
“轻舟姐,汽车要常坐,常坐才能习惯的。”老三顾维笑呵呵的,语气却阴柔,带着露骨的讽刺。
秦筝筝笑了。
顾缃也好笑。
顾轻舟跟着笑了,她也觉得好笑,心道:“你们现在很开心,但愿你们能笑到最后!”
她樱唇微抿,笑意从双颊荡开,眼底的锋芒一闪而过。
既然戏开场了,顾轻舟就要跟她们较量较量,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筝筝气色不错,顾缃和顾维、顾缨有点兴奋,等待顾轻舟的下场。
顾轻舟不再乱动了,她似樽平静的塑像,唇角的淡笑优雅却持久,像一张面具。微笑的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外人不知晓。
顾轻舟并不期待什么,只是,她也从来不躲避!
顾缃很开心,甚至哼起了歌。
秦筝筝听着顾缃那优美的英伦腔,骄傲又得意:她的女儿受过最上等的教育,而孙绮罗的女儿,即将成为岳城教育界的耻辱,书也念不成。
秦筝筝满腔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多年在孙绮罗面前的自卑,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