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明妧传 !楚墨尘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处,如果这辈子有他恨的东西,这绝对算一个了。
离京之前被葵水把洞房花烛给折腾没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碰上了。
而且还无辜受累,挨了明妧一脚。
楚墨尘牙关要紧,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不来?”
它?
明妧脑袋转了半圈,才明白楚墨尘指的是葵水,她道,“怀孕啊。”
楚墨尘想也没想,脱口道,“那就怀孕吧。”
明妧之前把想把色中饿鬼四个字收回来,现在又扔楚墨尘脑门上去了,照他这急不可耐的性子,现在觉得怀孕更好,回头铁定觉得还是来大姨妈好。
至少大姨妈只逗留七天,怀孕可是十个月不止啊。
雪雁守夜,明妧叫唤她,雪雁便进来把床单换了,明妧换衣服。
等她回屋,楚墨尘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
这些天他就没睡好过,不是骑马奔波,就是天不亮就起床,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回。
明妧想叫他到床上睡,又担心叫醒他,人一精神,就半天睡不着,至少她是没法控制楚墨尘醒着不问问他刑部大牢审问情况的。
帮楚墨尘盖好被子,明妧打着哈欠沉沉睡去。
明妧是被挠醒的,熟睡中,有什么东西挠她脖子,她用手挥赶了几回,非但没好转,反而更痒了。
她睁开睡眸,就看到楚墨尘手撑着脑袋望着她,凤眸妖冶,妖孽般的脸上带着一丝欲求不满,手中一缕青丝,正是闹醒她的罪魁祸首。
一大清早的搅人清梦,很不道德啊。
明妧在心底腹诽,但没说出口,昨晚毕竟是她不对在前,事情没弄清楚就踹人一脚,更不道德。
看他样子,也是不会让她好睡了,明妧从被子里钻起来,问道,“老夫人认罪了?”
楚墨尘笑了一声,“都进了刑部大牢,难道还会给她机会出来吗?”
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不是十拿九稳,王爷不会这么做,毕竟一个孝字扣下来,就是王爷手握兵权也够呛。
她好奇审问的经过,要不是刑部大牢味道太重,又是连夜审问,她还真的要去凑凑热闹。
楚墨尘把审问过程说与明妧听,听老夫人招认她是杀害王爷生母的真凶,明妧唏嘘不已。
虽然她早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从楚墨尘嘴里说出来,那感觉是大不相同。
毕竟之前只是猜测,现在是既成事实了。
老夫人三十多年尊荣,是踩着两副尸骨夺来的。
“那大老爷呢?”明妧问道。
老夫人是死定了,就看王爷让她怎么死了,杀母之仇,一刀砍了太便宜她了,明妧更关心的还是怎么处置大老爷。
毕竟老夫人杀人是事实,大老爷虽然派人杀王爷,也派人杀她,毕竟杀人未遂,再加上偷梁换柱的事,也不知道会怎么处置。
楚墨尘把玩着明妧秀发道,“长房杀你,大伯父一口咬定是老夫人指使,派人杀父亲的事,他拒不认罪。”
那封信他们很清楚是要除掉王爷和他,但纸条上写的很模糊,真算起来,并不足以定罪,还需要另外的罪证。
“大伯父既然进了刑部,他不死,也得脱掉几层皮,就怕大哥心软求父王,”楚墨尘惆怅道。
他几乎可以肯定楚墨枫会那么做,长房再对不起他,他也会念及这么多年长房对他的养育之恩,把大老爷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就和他明知道大老爷要除掉王爷和他,还会尽全力相救。
这是楚墨枫的固执,他做事向来只求四个字:无愧于心。
老夫人入狱了,明妧不用再早起给她请安,王妃那儿好说,所以楚墨尘起床后,明妧又睡了个回笼觉。
只是没有睡多久,又被闹醒了,只是这一回不是楚墨尘,是喜儿。
喜儿把她摇醒,明妧睡眼朦胧道,“又叫醒我做什么?”
“世子妃,大老爷、大太太死了,”喜儿急道。
一个激灵袭来,明妧的瞌睡虫跑的无影无踪,她猛然坐起来道,“谁死了?”
杏儿一字一顿道,“大老爷和大太太都死了。”
“他们怎么会死?”明妧道。
虽然他们该死,但大老爷还没认罪啊。
喜儿摇头,“不知道,刑部只传回来了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死讯,其他的没说。”
明妧眉头拧的紧紧的,楚墨尘和她说的很详细,大老爷因为被踹断了两根肋骨,不便用刑,所以没有用刑。
难道是有人杀大老爷灭口?
是成国公派人杀的,还是晋王派人干的,亦或者是他们一起?
绝对是他们了!
杀王爷绝对有他们一份,怕大老爷供出他们,所以痛下杀手完全有可能。
明妧掀开被子下床,喜儿和雪雁伺候明妧穿衣,刚穿戴洗漱完,前院就传来了刑部把大老爷和大太太尸骨送回来的消息。
明妧没有什么食物,丫鬟把饭菜摆上桌,她看都没看一眼,就带着喜儿和雪雁去了前院。
她想看看大老爷和大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刑部怎么这么快就把他们的尸骨送回镇南王府了。
结果到了前院,丫鬟小厮围了一圈,把王府大门堵的水泄不通。
有小厮喊道,“让开点,让开点,世子妃来了!”
丫鬟小厮自动让开一条道,明妧走过去,就见到楚总管打结的眉头。
喜儿问道,“出什么事了?”
楚总管皱眉道,“大老爷的尸体不见了。”
刑部衙差急的满头大汗,望着明妧道,“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我们明明把府上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尸体一起搬上马车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马车内只有一具尸体,是大太太的。
明妧上前看了一眼,大太太唇瓣发紫,一看就是中毒身亡的。
“怎么这么早就把他们尸体送回来了?”明妧问道。
“仵作验尸,说他们是服毒自尽的,一般刑部大牢内自尽的尸体都会直接送去乱葬岗,免得留在死牢内发臭,”衙差解释道。
只是这毕竟是镇南王府的大老爷和大太太,岂能真随便拉去乱葬岗,这不就给送回来了。
马车跑的并不快,更不会把大老爷颠簸下来,就算真颠簸下来了,路上人来人往也不会不叫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