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梁兴其实心里有所怀疑,不过这话题比较犯忌,若不是张瀚自己先说,他是万万不敢刺探,只敢如实说自己的想法。╪╪┝┢┢┞.(《。c〔om
“荷花的事,”梁兴接着吞吞吐吐的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她过门?”
上个月事情不怎么多时,张瀚安排梁兴去了一趟自己家里,家里也安排荷花出来见了一下,双方都很满意,梁兴是弓手司把总,一年好几百年俸禄,人生的也不错,当过喇虎,自有一股纠纠男儿气,也上得台面,说话很有分寸,仪表也过的去,张瀚接到家信时府里说上下都很满意。
有了这桩婚事,张瀚算是和梁兴的关系更近一步,听说王长富为这事眼红的很,可惜他不仅家里有老婆,而且河东狮吼的很厉害,这等事当然轮不着他,梁兴对荷花也满意的很,恨不得立刻接进门。
张瀚听着这话,一脑门官司的道:“你这混球还敢说,为着你这事我和家里去了好多封信,现在娘写信来就是提我的婚事,催逼我赶紧回家把婚事定下来,现在我只能尽量拖着,你还敢提?我的婚事不定,没迎娶常宁过门,你上哪儿接荷花去?”
梁兴抓耳挠腮的,感觉十分着急,他也不是雏儿了,早尝过肉味,这事以前对他来说不是个事,新平堡里上档次的青楼他没资格去,不过半掩门的暗门子有的是,这些人也指着喇虎帮她们平事,梁兴半夜不知道摸过多少门,现在在李庄他是高级军官,平时下属们去附近的天成卫城释放一下压力,梁兴可不好意思去,碰着部下就太尴尬,长期禁欲对梁兴这种经历的人可真是不小的挑战。
梁兴半天过后苦着脸道:“要是这样,我可要先纳妾了……”
“你敢!”张瀚勃然大怒道:“只要你在我手下一天就别想了,就算你不干了我也派外勤切了你的那玩意。╡┝┢┟.{。”
“大人,你这事实在难办啊。”
梁兴吓了一跳,赶紧做出忠心耿耿的模样,一脸狗脸的道:“孙家那边最少要平妻,表小姐那边没进门就有这事,心里也定然别扭……”
“滚蛋。”张瀚笑骂道:“别在我这里没话找话。”
两人正说着话,窗外蒋奎道:“孙司官和李司官都来了,大舅爷也来了。”
“真是地面邪。”梁兴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大舅老爷来了,我赶紧走,不然又叫他逮着我训一通。”
前几个月常进有到处修水车,征调了好几次弓手,后来是梁兴当面顶了大舅老爷,说是他这样征调严重影响弓手的日常训练,把常进有气的翻白眼,后来是李祥符等人开始大量雇佣人手给常进有用,这才解决了矛盾。
在常进有看来,弓手聚集在一起也是不用白不用,朝廷都是用班操军去北京修城墙,修皇陵,怎么他用弓手修修渠挖挖沟就不成?
为着这事,到现在常进有见到梁兴也是一脑门官司。
“两位司官,大舅老爷。”
梁兴还是被堵在门口,他向常进有等人打招呼,旁人都回了礼,只有常进有黑着脸闷哼了一声。
梁兴回头挤眉弄眼一番,然后赶紧走了,张瀚看着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他起身亲手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自己桌前,笑道:“大舅有什么事又新自跑过来?”
常进有正常都是在三个局的技术部门来回晃悠,没事不到张瀚这里来闲晃,他忙的很。╪╪.?。
除了自己的钟表研究,三个局的各个技术攻关组他都帮,因为本身地位然,又没有利益之争,各个技术组对他都是完全开放,他帮了不少忙,也过了不小的瘾,自从到了新平堡,然后再来李庄,常进有的技术癖好算是得到了最高层次的满足……在张瀚这里不仅不会有人说他不务正业,相反他得到了相当高的地位和尊重,而且这种尊重不是因为他的大舅老爷的身份,他的身份其实反而被他的成就给掩盖了……现在常进有走在路上,经常有农民挤过来递给他几颗大枣,要么就是煮好的鸡蛋,到庄子上各家都是冲红糖水给他喝……没别的原因,他修的水渠和水车实在帮助了太多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叫人们给他足够多的尊重,在李庄这里,常进有又是一个技术高,见闻很广博的高级技术人员,他和王德榜等人不同,王德榜等人看书识字是半路出家,不得不为之,常进有可是富商家族出身,从小就读书不停,双方水平不在一条线上,就算现在,那几个匠人头儿想跟上大舅老爷,也还得再好好努力几年才行。
“来要钱。”常进有以前找张瀚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表舅和外甥的关系,长辈有些拉不下脸面,另外就是常进有再呆也听说过常宁和张瀚的事,他当然很赞同,不过有这一层关系,有些话就更不好意思出口。
不过水车修了一个接一个,张瀚的拨款也是越来越多,钟表课题更是拨了好几千的银子……一次性就是那么多,常进有以为这钱足够了,怎料居然还差的很远。
“大舅,除了钟表外,你还在弄望远镜是不是?”
“对。”常进有郁闷的道:“上次你叫人从苏州买了过来,说是这东西也很有用,我就也开始试造,这东西要不停的打磨镜片来调校,耗费太大了。钟表么,要是一人多高的大钟咱们所制的已经走的很准,几乎没有什么误差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越做越小,这也要费不少工料钱。”
“这是小事,只要坚持下来,定然能够成功。”
常进有说的这是意料中事,张瀚一点也不奇怪,所以他一批才是几千两银子……那些以为技术突破是容易的事的人,恰恰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钟表摆在你面前,会拆开再装好的有几个?能把所有零件原理搞清楚弄明白,然后架构组装成功的又有几人?照着模样自己做零件,然后组装成功的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座钟现在进入中国有好几十年,京师皇宫和富贵人家都有收藏,张瀚在后世故宫的钟表馆里见过一些藏品,总的原则就是明末时的粗大笨拙些,清季开始就是越来越华美和精致,张瀚当然不要精致,但他提出来的尽可能的小型化也是更难的技术突破,常进有现在做的已经够好了。
“要不要从苏州请技师过来?”常进有闷闷的道。
“怕是难。”张瀚笑道:“背景离乡几千里,人家要来肯定也是要咱们大把洒银子,而且技术肯定还在人家手里,何苦来。不如咱们一次管够,把银子砸下来准会有水花……李东学,一会给大舅批五千两过去。”
上回张瀚给的是三千,这一次是五千,若是到苏州采买恐怕几百座钟都够了,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张瀚的决心。
常进有苦笑道:“这一下我压力更大了……说来也怪,你平常俭省的很,自己都不怎用钱,到现在才在新平堡物色新宅子,若是旁人象你这么大年纪有这么大家业,恐怕早不知道怎么挥霍了。”
张瀚笑道:“外甥我就是这么古怪……”
屋里各人都笑起来,常进有笑了几声,拿了银子的批条高高兴兴的走了,他走之后,张瀚便是收了笑容,用力的拧起眉心来。
李东学面无表情的道:“适才是演戏,大约大舅老爷真不知道,咱们现在也是河干水枯了。”
孙敬亭道:“适才我和东学碰了碰,军队这边还算是稳,预先拨了银子,包括小规模战事的银子都有预备,但别的部门,随时都可能因为银子不足而停产。灵丘那边,年前还能有几百万斤的方毛铁出售,一斤不过一分二厘,回笼银子倒是快,不过只有几万银子。帐局那边,年前这两个月会有不少银子进来,但最多也不会过二十五万,骡马行能回来三五万,各地的分店能回来三五万,这些所有银子加起来也最多不到四十万,当然这银子是各地扣除了自己日常开销和周转银子后送来的,倒算是纯收入,可李庄这里一个月的开销就得两万啊,今年的收入暂时就是这些,这样下去,年后这两三个月淡季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李东学道:“大人派到澳门买的镗床和冲床怕就要到了,现在还有拉丝机和水力击锤,水力冲床都要大量的制造,镗床到了也要仿制,咱们要自己铸炮,这最少就得过万两银子的开销,然后最要紧的还是和裕升那边……”
两人都是张瀚身边的心腹,李东学又是从伙计干到掌柜和大区掌柜,他们对目前的局面也是十分清楚……
张瀚手头实在也是没钱了!
所有的银子就是刚刚说的那些,此前的储备用的精光,这一年的收入全部用来打商战不说,积储的货物,银两,全部都消耗在了无休止的商战之中。
在草原上的存货现在也很少了,不到二十万的货物多半还被那木儿和常威合伙往北边卖过去了,最近的好消息就是范家完了,卜石兔随时可能彻底禁绝范家的贸易权,把走私权真正只交给张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