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宝甜妻,冰山总裁宠上天 !苏琰看出她神色间一丝微窘,心头一阵酸涩,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要回去了么?”
俞团团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是这片刻的沉默,仿佛有淡淡的生疏感蔓延开来,两个人都忽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苏琰抬眸,有些贪恋地看着那张娇俏的小脸,轻声问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俞团团又是一怔,连忙点头:“好……我过得挺好的……”
对话间,淡淡的生疏始终挥之不去,儿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究被岁月的风沙覆盖,去了青嫩,失了色彩。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彼此心中都怅然明白,时光在每一个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同的痕迹,一切都再也回不到从前。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惊了俞团团一下,却让苏琰忽然莞尔。
“回去吧,看来催得很急,应该是担心你呢。”他不问是谁打来的,只是这样打趣道。
俞团团微窘:“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终究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又说了许多关心的话语。
“琰哥哥,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不要再抽了好不好?”
“屋子要经常通风,要有新鲜空气才好……”
“琰哥哥,你多陪陪玲姨吧,别老坐在电脑跟前,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还有……琰哥哥,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喝杯咖啡吧,你不要总是关在黑屋子里,一定要多出去走走。”
苏琰看着她唇边甜甜的笑意,心中柔软至极:“好。”
“那就这么说定咯!”俞团团眉眼弯弯。
“一言为定。”苏琰眸光温柔。
目送着俞团团离开,苏琰心中的暖意似也随着她而渐渐远去。
怔怔出神了半晌,忽然又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苏琰回过神来,找到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接通。
电话那边,是一道清悦的女声。
“还是无法破解那个程序吗?”她问。
苏琰皱眉:“我尽力了。”
“老板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别让他失望。”
苏琰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知道的,对手实在太强大,而且设计的程序遇强则强,很难攻破。”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并不比他差,之前不是还攻破过几次了吗,这次一定也能成的,别气馁,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琰扯了扯唇角,苦笑道:“师姐,你……”
“不要在电话里泄露称呼,这一点你要谨记!”
电话里的女声立刻打断了他,原本清悦的声音也变得严厉尖锐起来,这句话一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苏琰握着手机,朝四周看了一眼。
刚才俞团团帮他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通风,屋内浓重的烟味已消散,而那一缕独特的淡淡奶香气却仍似萦绕不去。
他不由又怔怔出神,想起俞团团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脸上渐渐暗淡下去,原本仍干净清澈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灰霾,迷茫,混沌,看不清眼前的方向……
……
九庹山四季苍翠,即使进入秋季,也只是那满山碧绿间偶着疏黄与枫红,虽然一星半点,却别有一番风致。
小沙弥缓缓推着轮椅,来到寺院后的步云台上,便默不作声陪在云山身后,十分安静。
步云台是寺院后一处高地上因势修建的观景平台,视野十分开阔。
清晨时分,浮云缭绕于平台周围,仿佛翻卷于脚下,一步步踏去,云波似一层层漾开飘远,故名“步云台”。
每日晨起之后,只要天气晴好,云山都喜欢来这里透透气,俯观林海,远眺群山,心胸也似这苍茫天地一般,博大宽广。
此时,天空高远旷朗,林木葳蕤幽深,而云色轻盈其间,如纱似缕,点染满山苍翠。
身后的小沙弥忽然恭谨地轻唤了一声:“施主。”
云山眉心微微一扬,收回远眺的目光,扭头看去,不由惊讶。
身后,一袭烟紫色旗袍的女子正向小沙弥双手合十致意,一步步似踏云而来,身姿翩然。
“心儿,你怎么……”云山又扬了扬眉心,“这才没隔几天,你怎么又来了?”
云竹心走近,朝父亲淡淡一笑,眸光便投向林海云雾间,深深吸了口气,满肺腑的林木芬芳。
“山下纷纷扰扰,还是这里能静心。”她轻声说道。
云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顿时微蹙了眉心,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云竹心容色平静,眸光投得更远,看向隐隐远山与天际之间,“爸,也许是年年来这里陪你,渐渐越来越喜欢这种简单宁静的生活,真想待在这里一心向佛,从此不再问世事。”
云山身为父亲,当然察觉出女儿有心事,但见她不肯说,也不好逼问,心里有些无奈。
“心儿,你这一生就是执念太重,硬生生苦了自己,确实应该多在佛前参悟,悟透断舍离,学会放下。”
云山此生一儿一女,却最是疼爱这个女儿。
当年,云竹心美得倾国倾城,却一见风寻误终生,从此只认定了他一人。
云山宠女至极,无法违拗她的心意,只好厚着脸皮去找到风寻的父亲,主动提出结亲。
风老先生本就感念云山对他曾有救命之恩,而云竹心又是君城第一美女,两家结亲实在是美事一桩,风老先生也觉欢喜,便欣然同意。
然而后来……
云山深知女儿这半生都过得不快乐,早就对当初主动上门结亲的事后悔不迭,这么多年来,也经常对女儿劝说,然而他这个宝贝女儿,性情实在是执拗,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云山此时又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含着心疼与叹息,而云竹心却只是淡淡一笑,安静不语地望向云天深处。
寺院里晨钟敲响,荡向林涛群山之中,云雾翻卷间隐隐梵音遥唱,空灵缥缈,洗尽尘心。
四海之广,天地之阔,也不过须弥芥子而已,更何况人呢?
后山。
清幽的林间,寂静无声。
一片茂密的罗汉松与璎珞柏之间,掩映着一大一小两块墓碑。
云竹心缓缓前行,径直来到那块大的墓碑前,静静看着墓碑上风寻的名字。
过往种种,似化作无数流光,在那双冰晶般清冷剔透的美眸中,变幻,闪动,最终流逝,无踪……
怔然默立。
良久,云竹心才轻声开口。
“风寻,我决定放下你了。”
她说着,眸光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小墓碑,不禁闭了闭眼。
“执着了一生,现在才终于懂得放下,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她唇边忽然漾开一抹极美的浅笑,却极苦,也极自嘲。
“风寻,我也许……只是自以为很爱你而已,我也许一直都错了,错过了太多,做了太多错事,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松柏无声,清风作答,低回呜咽……
……
看到院门处晃进来那道妖娆多姿的艳逸身影时,守在门廊下的暗影不由微微惊讶。
少主向来对这座古宅嫌弃得很,从不主动来这里,上次是因为俞团团母子在此,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暗影思忖间,龙御已懒洋洋地晃荡过来。
“老头子呢?”他淡淡问道。
暗影连忙微一躬身:“少主,尊主在书房里。”
龙御扯了扯唇角,径直便走上台阶。
“少主,请稍等!”暗影连忙赶在他前面,“让我先去禀报尊主。”
龙御轻嗤了一声,凤眸斜斜朝暗影一睨:“儿子见老子,还得请示?”
暗影闻言一愣,龙御已懒得理会,径直朝书房走去。
“尊主,少主来了!”暗影不好再阻拦,无奈只得站在廊下高声禀报。
龙御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一抬脚,将书房门轻轻踹开,径自走了进去。
龙行正在书桌前潜心练字,听到暗影的大声禀报,便微蹙了眉头,此时见龙御踹门而入,更是蹙眉不悦。
“敲门是最起码的礼貌,你不会?”
“不会,”龙御手抄裤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和我那个形同虚设的妈都没教过,所以,我一直不懂最起码的礼貌。”
龙行闭了闭眼,压下心头一阵翻涌的怒气,淡淡看向儿子,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事?”龙行直接问道。
龙御唇角邪邪一勾,华丽微哑的语声低而缓:“你跟云竹心,究竟什么关系?”
龙行猝不及防,如玉般的容色顿时微微一变,他转头避开儿子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书桌上那张用来练字的宣纸,伸手又拾起了架在笔山上的毛笔。
“闲得无聊就出去,我没你那么闲。”他说着,继续握笔练字。
看着父亲一笔一划练字,却明显不能全神贯注,龙御眉端一扬,唇角处邪佞更深。
“你很喜欢她?”他忽然又问。
龙行手一顿,划下的最后一笔硬生生中断,毁了整个字。
他抿了抿唇,将毛笔重新架回笔山上,转过身来,眸底已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