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诡医 !我拉了拉缰绳,一笑道:“木爷,你这计策虽好,可没有万无一失之策,要是搞砸了,你想过什么后果没有?”
“想了,估计不是身首异处,剁成肉泥,就是万箭穿身,化身刺猬!”木头狡黠一笑道:“不过咱不怕啊,死了就死了,死的又不是你我,不过就是三具肉身罢了。姚广那老兵油子,一看就是城府很深之人,到时候他有一千个理由保命,牵连不到他。”
我笑道:“也是,要是死了也好,省的回京去见那麻子郡主了。”
“驾!”
马似流星人似箭,我和木头两人两骑从山丘之上,开始极速朝着大营冲刺。
骑马比开车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耳畔能感觉到风被马落下的快感。
身轻如叶,飘飘欲仙,这几千米的距离,几乎是即刻就到。
姚广知道,需要在栅栏打开之际等到我,所以,这家伙骑到栅栏跟前,突然一歪身子,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一时间,身后的军队乱作一团,大营栅栏的守军赶紧上来查看情况!
“不要慌乱!”栅栏之内,一身穿雁云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快速来到了军营前,朝姚广高声道:“那老军,独虎信呢?”
姚广抬头一瞧,此人正是陀满奴,不禁有点慌,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将军他……他……”
“他是不是死了?”陀满奴喝道。
“将军,他……”
“你倒是说啊,独虎信人呢?再不开口,我先斩了你这溃败的老兵,以正军法!”陀满奴没想到,竟然还有残兵会回来,在他的算盘里,独虎信应该全军覆没才对。残兵的出现,多少让他有些不安。
姚广满手心是汗,不敢抬头应答,偷偷回头瞄了几眼,终于看见远处两抹黄尘已经飞掠了过来,瞬间胆气来了,仰头大声喊道:“将士们,将军没死,瞧,将军回来了!”
哒哒哒……
马作的卢飞快,居高临下俯冲的两匹高头大马即可就到。
陀满奴听了姚广的话,瞬间慌了神,脚踏马镫,遮手眺望,果不其然,那身穿主将战袍,由远而近的家伙不是独虎信还能是谁?
妈的,这个青丝馆里的软腿男命真大,竟然回来了!
陀满奴厉声喝道:“快,关栅栏,准备作战。弓弩手就位,独虎信已被蒙人俘获,早就做了蒙人走狗,此番回来,是为夺营。”
一列卫兵赶紧要上前关死闸门,姚广一咬牙,上前用身体挡住栅栏高声道:“那可是将军啊,将军没死,将军打赢了……”
听了这话,卫兵们有些迟疑。
“妖言惑众,你们都是降兵探作,全都是叛逆,杀无赦!”陀满奴不敢耽搁,亲自操刀上阵,抡起弯刀就朝姚广劈砍!
“嗖!”
远处一枚弩箭袭来,啪的一声,钉在了栅栏的木柱之上。
陀满奴一惊,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上。
此刻我和木头已经近身不足百米!
“燕西大营全体将士听令,汪谷铁骑十万来袭,独虎将军率众亲自迎战,现已将敌将神典小拔都枭首,汪谷部全线溃败,危机解除。现将军大胜而归,营中校尉以上将勇全部出营列队迎接凯旋!”木头揪住小拔都的头发,使劲一轮,将那人头掷于栅栏之内。
一见小拔都的脑袋,栅栏内外,顿时欢呼一片,声震云霄。
我抬头看了看,栅栏之内,刚才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家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一切都如木头的计划一模一样,这小子还真是天生当主将的料。
一个时辰之后,坐在燕西大营主帐之内,我端着酒水,看见刘大进亲自肩扛着一个捆了双手的人走了进来。
“木爷,老刘我服了,这孙子还真就走了这条路!”刘大进将人狠狠砸在了地上,朝木头竖了竖大拇指。
地上的人大方脸,长胡子,头盔已掉,头发冷乱,满眼慌张和愤怒。
我看了一眼姚广,姚广低声道:“没错,他就是陀满奴!”
“陀满奴……”我冷冷一笑道:“你就是我的副将?来,你告诉我,你跑什么?”
陀满奴强做镇定道:“将军息怒,末将只是奉命回京述职而已,并非临阵脱逃……”
“奉命?奉谁的命?”我问道。
陀满奴哼声道:“右丞相之命,还需要朝将军汇报吗?”
“嗨,还挺狂!”刘大进啐了口唾沫道:“陀满奴,这名字就像是个贱奴才!”
“住口!”陀满奴道:“陀满乃是我女真白号之姓氏,贵族出身,不像某些人,诸如独虎之类,都是黑号之姓,乃奴仆出身,也配在此大呼小叫?”
“你是真找死啊!”我忍不住骂道:“狗仗人势,也敢在这和我谈贵族贱族?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按照约定,领兵出营接应?抗命可是死罪!”
“呵呵,我受的是右丞相之命,何来抗命一说?”陀满奴斜着眼一笑道:“独虎信,别以为是左丞相给你谋了个差事,你就敢和我大呼小叫了。别忘了,左丞相在右丞相面前也得乖乖垂下头去,更别说你这个黑号之姓的独虎族了!你就是青丝馆里的一个嫖。客,有本事你治我一个死罪试试?”
“拉出去砍了,我就不信了,到底是你嘴巴硬还是脖子硬!”木头骂道。
“等一下!”姚广赶紧凑过来,小声道:“将军,杀不得啊。你杀了陀满奴,就代表杀了右丞相的狗,那就等于挑明了矛盾。到那时候,右丞相恼羞成怒,对独虎家族下手,左丞相也不敢再保你。”
“呵呵,你的意思是,他可以害我,我不能杀他?”
“真不能,只能牙掉了往肚子里咽。”姚广耳语道:“不过,等你若是和苏琪格郡主结了亲,那时候你就可以报仇了,毕竟,梁王是皇亲国戚,右丞相就算势大,也不敢和皇族作对。”
这独虎信也够他娘的窝囊的,自己能不能报仇,还得看能不能巴结上那麻脸沙琪玛郡主?
看来,消灭种姓制度是合理的,这也太坑爹了。
我正气愤着,琢磨着要不要冒大不韪而为之,毕竟,我又不是真的独虎信。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高声道:“八百里加急文书!加右丞相府印!”
说话间,一风尘仆仆的驿骑进了大帐!
“是右丞相给我的,我的……”陀满奴起身叫着要去接那文书。
刘大进一脚将其踹翻,一把给夺了过来,打开瞧了又瞧,挠挠头道:“这写的啥啊,咱也不认字啊……”
木头白眼道:“那是女真文字,你自然不认识。老姚,你来读,看看写的啥!”
姚广将文书拿了过去,刚扫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文书也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哆哆嗦嗦的?”我问道。
姚广看了看我,失声道:“将军,这……不好了,您……您全家被处死了!”
我一愣,这又是哪出戏啊?
“公文里说,您叛国投敌,罪大恶极,右丞相已经请示圣上,令尊令堂以及府中仆役丫鬟全都被处死了。而且将军的位子由陀满奴接替,继续抗击汪谷部……”姚广喃喃道。
“哈哈,听见了吗?”陀满奴挣扎着爬了起来,大笑道:“现在,我是前军主将了,独虎信,你还不束手就擒。”
看着这个跳梁小丑我实在厌恶,手中一挥,将案上的砚台砸了过去,正好砸在了他的膝盖上。砚台粉碎,陀满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骨碎了……
“军中主薄何在?”我冷声道。
站在台下校尉军官后面的一个文官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垂着头!
“你说,怎么回事?”刘大进厉声道。
那主薄仓皇道:“将军息怒,全是陀满奴所为,我就是被逼的写了字而已。半个月前,将军领兵刚出营地,陀满奴就命令我写了一封加急文书汇报朝廷,说你已经投降了汪谷蒙人。我不从,他便以右丞相之命为由,强迫我写,否则杀我全家。想必是,文书一道京城,便被右丞相拿去朝堂之上参了您一家……”
“我去尼玛的,你简直不是人啊!”刘大进一脚踩在了陀满奴的脖子上,抬头看着我,就等一句话了!
虽然我不是独虎信,可是,那可是一家老小的命啊。何况,既安其身,我怎么可能不顾这皮囊的荣辱?此番正要进京,倒是也有了理由!
“独虎信,你要干什么?你还敢杀我不成?我是白号之姓贵族,我是右丞相门生……”
我站起身,冷冷一笑,对姚广道:“去,找两个盒子来,将小拔都的脑袋,和眼前这个狗头,分别装上,同样八百里加急速送京城。同时发文书一并递上,告知朝廷,我已经打败汪谷部,稍后开拔,全军回师……”
姚广惊愕无比,唏嘘道:“将军,军队回师是要有朝廷征召的啊……若是真这么做,那……那朝廷必然认为你这是要反啊……”
“独虎信,你……你真敢杀我?”陀满奴大叫道:“我现在才是一军之主,你们都站着干嘛?随我拿下独虎信!他就是要反……”
我扫了一眼,最终从门口侍卫的手中,选了一把钝刀,回身道:“我这就送你去见右丞相,这刀钝,好让你疼着久点,有时间想一想下辈子怎么做人……”
噗嗤!
圆滚滚的脑袋瓜子进了木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