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宋末之山河动 !可惜的是赵昺没有听到董文直的话,否则一定引为知己,但也知道他们无缘相见,以其的性情和儒士的‘节操’,即使只是为了家族的传承也会为蒙元殉葬,绝不会落在宋军的手中,以报知遇之恩。
此时临近年关,赵昺与几位随扈大臣也商量着分赴各地慰问在前线的军将们,而去慰问当然不能空手而去,随行的车驾中不仅有大量的年货,还有最受欢迎的‘教坊司’。但大家千万不要误会,皇帝不可能做老鸨,而教坊司中的女子也不是风尘女子。
在现代人的印象中,影视剧中的大反派往往会威胁正直良臣,不招供便要将其家中的妻女送往教坊司,导致人们以为教坊司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几乎可与青楼划等号,被发配进去的女性都要成为生不如死的妓女。
事实上早在唐朝就有教坊司,李渊在位时,在皇宫中设内教坊,培训宫中宫女,让她们学习宫廷歌舞乐器,以供庙祀宴飨之用。所以,内教坊归掌管宗庙祭祀的机构太常寺管理。武则天上位后,将内教坊改称云韶府。唐中宗时又恢复旧称。
唐代的教坊主要负责管理在宫庭中演出歌舞、散乐等男女艺人,这些艺人依其地位及技艺高低分成不同等级。一般的女艺人称“官人”,较高级女艺人的称作“内人”或“前头人”,平民人家进入的女性要学习各种乐器包括琵琶、筝、箜篌等乐器,被称作搊弹家。
对于这些艺人而言,教坊司只是一份工作,虽然也被宦官看管,但却拥有人身自由,不想再从事演艺事业的男艺人,或是想嫁人的女艺人,完全可以自行离开。教坊作为能够近距离接触大人物的部门,还吸引了很多平民人家的女子报名参选,当做进身之阶。
宋代教坊的作用与唐类似,以演宴乐之用的殕乐为主。在北宋时,分成大曲部、法曲部、龟兹部、鼓笛部四部,分掌不同乐种的教习。至南宋时,更进一步按乐器及表演种类分成十三部色,包括筚篥部、大鼓部、杖鼓部、拍板色、笛色、琵琶色、筝色、方响色、笙色、舞旋色、歌板色、杂剧色、参军色,各设部头或色长。
悲催的是靖康之变,金国大军攻破了北宋东京汴梁,徽钦二帝被俘,北宋灭亡。同时,战乱造成乐器和乐书的散失,以及教坊的彻底倒闭。直到南宋在江南站稳脚跟,才在绍兴十四年,重建教坊组织。可金人再度入侵南宋,教坊再废。
之后虽有类似名称的皇家机构掌管宫廷音乐事务,但已没有专门吃皇粮的乐工,而是演出时临时招募民间艺人排练演出。直到赵昺收复江南,再回临安,为了彰显新朝气象,朝廷决定恢复旧制,重新建立教坊司。
可见,教坊司一直就是个管理宫廷中演出音乐、舞蹈及戏剧的组织,是个非常正儿八经的组织,不是官办妓院。而且,作为国家力量支持的艺术组织,教坊司一方面将民间音乐带入宫廷,另一方面对于艺人艺术水准的提升也有所贡献。
也就是说,教坊司还是管理宫廷中演出音乐、舞蹈及戏剧的组织,统一负责天下乐籍的调配、教习与审核,承担了国家重要的礼乐宣传功能。而教坊司中的女性,主要职能是“女乐”。他们中的女子虽被称为倡伎,但与我们常言的‘娼妓’有着本质的区别。
此处的“倡”是指表演歌舞杂戏的艺人,“伎”指以音乐歌舞为业的女子,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教坊司就是皇家歌舞团,她们就是歌舞团中从事艺术表演的歌唱家、舞蹈家和音乐家、表演艺术家,古代的女子艺术天团。
不过倡伎的社会地位还是很低下,因此教坊司乐户的来源主要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因经济所迫被家人卖掉的,也有些是出身贱民的少女为改善生活而成为伎生,还有因犯罪而籍没入官的女子,以及被俘的敌国女子。这些女子身份卑贱,无依无靠,教坊司对她们来说未必是个不好的去处。
至于教坊司臭了名声,开始逐渐变味,还是到明朝之后。却也只是因为教坊司包揽了官办妓院的活,但两者间完全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始至终,教坊司只是在礼部的领导下对官妓进行管理的部门,并不等于官办妓院。它主要职责,还是管理宫廷中演出音乐、舞蹈及戏剧……
古代的军队都是和尚庙,没有女子从军一说,而且军纪要求战时营中不准容留女子,不得携带女眷,更不准狎妓嫖娼。所以赵昺携教坊司前往各营巡演慰问,当然深受广大官兵的欢迎,比犒赏他们酒肉还要高兴,高呼万岁的声音都要高上几度。
当然也有不大高兴的,那就是侍卫营统领许宏。自倪亮率领御前护军大部分兵进攻山西后,护驾的力量便已很薄弱。而在皇帝决定去前方慰问部队,不得不又再次分兵。
邯郸当下虽然已经成为‘后方’,也由新编的州军第十旅接防,承担警备任务。但这里也是河北东路物资转运枢纽,辎重被运达后,再由此转送到各地,且可向西经太行孔径前往山西潞州,策应西路倪亮部。
加之皇帝的两位娘娘还留在邯郸行宫,所以仅留一个战斗力薄弱的新编旅驻守这么重要的屯粮之地,任谁也不放心,便仍留下陆战二旅和御前护军骑兵旅大部驻防邯郸,亲卫团仍留守行宫,如此安排也可以遮人耳目,让人难以判定皇帝行踪。
如今河北东路诸部,行军总管府和第八军及直属部队驻扎在邢台,配属的骑二师和骑三师及炮二师则散在邢州各州县就地休整。所属禁军第三军、第四军和第五军则配置在前线的赞皇、高邑和宁晋。
按照计划行驾在骑兵旅一个团及亲卫营一团一营和侍卫营的护卫下,与运送慰问物资的护军辎重团前往邢台。那里已经收复多时,沿途有禁军驻扎,又有进驻的州军维持交通和治安,许宏以为护驾的兵力虽然少些,却也不必过于担心,毕竟护军的战斗力强横,有事也能得到驻军增援。
因为早已接到事务局的通报,蒙元朝廷命前线军队袭扰宋军的运输线,切断粮道,袭杀远离的小部队,伺机刺杀宋朝方面的官员。据通报蒙元方面的镇戍军和探马赤军还算老实,不敢擅自越过防线,反而是那些地方豪强组织乡兵及当地州府招募的义勇组成的雇佣军十分活跃。
这些民间武装熟悉地形,放下刀枪就是平民难以辨别,且有着赏金的刺激,又认为宋军是侵略者。他们常常利用地形和夜晚的掩护,出没于交通线附近伏击运输辎重的队伍,甚至会偷袭出城下乡的宋朝官员和归附的乡民。造成的损失并不大,但是闹得人心惶惶。
所以出发前行驾仪仗收起,全部打着辎重一师的旗号,换上了禁军的军服,一路沿大路而行,绝不贪晚,夜宿城池或是军营之中。他们这行队伍车仗虽多,却也有三千余人,小股的敌军根本不敢捋虎须,只是远远的窥探,或是放上几支冷箭便跑。
行驾一路上有惊无险的到了邢州,田忠也派出部队接应他们进入府治邢台,总算赶上第二天喝腊八粥,徐宏也总算松口气。
可气儿还没喘匀,就领教到了皇帝的能折腾劲儿,他接任侍卫营统领时,是结束第一次北伐,皇帝回京之后的事情,过去总是听说陛下能折腾,总爱独自犯险,可在京中也只是偷偷领着妃嫔出宫游玩儿,或是到老丈人们家里蹭顿饭,闹得最大的一次也就是和临安的地痞们打了一架。
但这回远离了京城,少了太后和娘娘们的劝谏,又没了随扈的陆相和邓相的约束,皇帝可算是得了自有,开始放飞自我了。
到达邢台的头两天皇帝还算正常,次日在城中接见在邢各部统制以上军官和州县主官及地方耄老名士,并设午宴款待,一起喝了腊八粥。晚上又设宴专门招待了在此次北伐中西路军有功的将士,宴后与众人一同欣赏了教坊司的歌舞表演。
第三天,皇帝在田忠以下众将陪同下,慰问驻扎在城外的第八军一师和炮兵二师,校阅部队后与官兵代表共进午餐,膳后教坊司为广大官兵在校场上表演的节目,在天黑前返回城中的驻跸之地。
但是皇帝似乎‘玩儿’的不过瘾,还要北行前去慰问前线的三个军,并与官兵共度新年。因为早在出京亲征前众臣和太后就与皇帝有过约定,皇帝行驾不得靠近前线百里,以保证其安全。所以大家苦劝让皇帝打消此念。
皇帝想了想算是答应了,可既然不能去前线,那么就转而去驻扎在威州的骑兵第二师吧!这下可把众人都给吓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