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裁,胖妻有喜了 !“爸。”陆衍的嗓音是从喉咙间溢出的,带着艰涩和沙哑,“你查到了什么?”
“那个医生收了钱,所以也没告诉我什么,只是含糊地交待了,你妈妈撒谎了,其实是她强迫……言喻引产,医生听从了她的意见,给言喻引产了。”
后面的这一句话,陆承国都难以启齿,他声线绷得很紧很紧。他这辈子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对于孩子,向来是喜欢的,年轻时,还会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不去靠近孩子,但老了之后,他对孩子是越来越心软了。他刚刚得知周韵做了这样的事情,怒火一下就燃烧到
了他的脑袋上,但是,他这辈子都没对周韵真正发过怒气,他冷静了下来,慢慢地思考。
他是个商人,平衡利益情况,那时的局面已经被搅乱了,孩子没了,言喻也受了伤,一切于事无补,周韵那么害怕阿衍知道,他作为丈夫,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隐瞒。
虽然他的内心里,一直觉得对言喻愧疚。
但……不管怎么说,周韵是他的太太,是为了陆家好,是为了他陆承国的家好。
陆承国说:“你现在又跟言喻和好了?是我们欠她的,你好好待她,不要再负了言喻了。那些过去的事情,不要再对你妈妈提起了,她现在身体不好,经不得刺激。阿衍,最难忘,父母恩。”
陆衍胸口的石头重重地击在了心脏上,砸得有些血肉模糊的疼。
“你妈妈不喜欢言喻,我会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的,这一次,保护好言喻,别让她再受伤了。”
陆衍握紧了手机,硬壳咯得指骨疼痛。
陆承国继续道:“阿衍,你有想保护的太太,我也有,你妈妈做错了事情,我会教育她,也会让她改正,但这件事不该由你来做,也不该由言喻来做。”
他很少摆出这样的大家长姿态,上一次还是他强迫陆衍和言喻结婚的时候。
陆衍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却什么字眼也没吐出。
许久之后,他只问了句:“爸,当年,那个医生你送到了哪里去?医生没告诉你,言喻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么?”
陆承国想到陆疏木,心脏就像是被丝线紧紧地缠绕,无法呼吸。
他回了句话:“没有,医生的去处我也不清楚,当年给了他一笔钱,他也没告诉我,孩子还活着。”
“知道了。”陆衍挂断了电话。
他乌黑的眉毛拧着,又慢慢地舒展开来,他面无表情,眸色冷然,医生去了哪里,又是被谁送走,孩子为什么会活下,这些小问题看似不重要,但他总觉得,有什么被程管家隐瞒着。
但唯一能确认的是。
当年的言喻,的确是被他妈妈强制引产的。
陆衍一想到这个,他的心脏就一阵阵寒凉,宛若被不知名的人狠狠地拿捏着,他的喉咙口如同被尖锐的玻璃渣刺痛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几年的他,有多么愚蠢。
这三年,不是只有他在痛苦,何况,他所谓的痛苦,还建立在了言喻的痛楚之上。
言喻是被迫的,他却一直以为她不肯生下陆疏木,还因为误以为她不肯生,重逢后,几次出言伤她,还阻止她和陆疏木相认,自以为是可以发泄和报复。
陆衍闭上了眼睛,几乎要融入在黑暗中的背影显得冷冽而落寞。
他和他的妈妈,是伤害言喻最深的人。他的心里一点点地被后悔的情绪缠绕着,三年前,如果他再多花一份心思在言喻的身上,多关心一点言喻……不,三年前,他就不应该将言喻留在陆家待产,不应该留在他妈妈的身边,而这一次,他还要亲
手将言喻带回他妈妈的身边……
他不敢想象,那段时间的言喻,遭受了什么样的痛楚,那样的痛楚又有多深刻。
一个怀孕的女人,被丈夫强制留在别墅里,几乎等于半囚禁,又被婆婆强制引产,以为腹中的孩子死了,又换来了丈夫的离婚。
陆衍忽然觉得有些隐约的害怕,他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言喻,该怎么挽回言喻,挽回了,又该怎么弥补?
因为,有一些伤害太深刻,一辈子都不会愈合。
他,真的是自作自受。
陆衍的喉结轻轻滚动,薄唇漾起了一丝讥讽的冷笑,三年前,言喻就对他没什么感情,经历过三年前的事,她一定早就对他没有任何的情感了。
他的心脏一点点地绞着,痛得麻木。
还真是自作自受。
许家。许志刚的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时隔多年的彻查,格外难,他手里拿着的是那一年这家私人赞助的孤儿院收养的所有孩子,他一张张地看过去小孩子被收养时,录入的资料,这些孩子的年龄有的符合,有的
不符合。
他的目光忽然微微定住,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言喻。
许志刚想,言喻也是这家孤儿院长大的啊。
这家孤儿院的赞助人是程家,现在陆衍又是程家的家主,兜兜转转,言喻还是跟陆衍离不开关系。
许志刚眸光落在言喻的年龄上,比“夏夏……”大了一岁。他继续往后翻着,那一年收养的女孩子并不多,年龄合适的只有两个,他凝视着这两个女孩的名字,上面并没有照片,何况现在孩子们长大了,早就离开了孤儿院,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还要继续让人
找这两个女孩现在的地方。
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许志刚手上的动作微顿。
许颖夏甜甜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爸爸,您在吗?”
许志刚手上的动作不过停顿一瞬,下一秒,他一边应声,一边将手里的资料收了起来。
许志刚:“怎么了?”
许颖夏被宠了许久,她以前也不会等许志刚回话,就打开了书房门,她笑意盈盈的脸,在眸光落在许志刚收拢起来的那一叠资料的时候,笑意退散了一瞬间。她深呼吸,微微垂眸,重新抬眼的时候,又是弯弯得似是月牙一样的眼睛,仿佛雪山上融化的清泉,干净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