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总裁,胖妻有喜了 !陆衍嗓音低沉沙哑,噙了点笑意:“不对,一年多前也不是我们的初见,在伦敦才是……”
他语调很慢。
话音落下的时候,言喻的手指颤抖了下。
她曾拿这个骗了他。
陆衍却像是不在意一般,他修长温热的手覆盖在了言喻的手上,握紧了她,淡淡道:“听说程家的管家前一段时间去找你了,他怎么突然去找你?”
言喻嗓子眼有些发紧,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衍笑:“抱歉,连累你了,他肯定是因为你是我的太太,所以才从你这边下手。”
言喻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衍垂下了眼睫,高深莫测,他勾勒出了浅浅的弧度,放缓了语气,像是期待着言喻说出些什么。
“还是你和程管家有别的交情,嗯?”
言喻手指一点点收紧,嗓子干涉得很,良久,还是心一狠,咬牙否定了。
那些事情太过复杂了。
她不知道突然间承认,突然间该从哪里讲,又该如何解释,反正她都决定将程辞放下,和陆衍好好的,他们都要办婚礼了,许颖夏也不在了……
至少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美好得让人舍不得打破。
陆衍胸口重锤沉沉,胸口发闷,难以呼吸,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失落和失望,那种失望让他的心一点点冷硬。
他转过身,抱起了言喻。
他低眸,眼底几乎没有一丝光,他没有看她,平静道:“夏夏本来说要回来参加婚礼,我怕你不高兴,所以就没让她回来了。”
言喻手指紧绷。
夜渐渐深了,言喻眼皮沉重,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了陆衍在她耳畔轻声地说话,但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陆衍说:“你习惯了撒谎,习惯欺骗,除了那个程辞,你最在乎的人是小星星吧,如果她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会怎么样呢……”
雪花簌簌,白银覆盖,无人回应。陆家的婚礼不算最隆重的,但也绝对少不了媒体的曝光,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津津乐道,陆家少爷要和太太补办婚礼,有关心陆衍太太真面目的,有关心两人感情的,还有关心两人孩子的,更有不识趣地
提起许颖夏的,每一个话题都是爆点。
陆衍人脉广,当天来的人也很多。
但是这一场婚礼,却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最生气的人是周韵。
婚礼即将开始前,她找不到陆衍,那时候,言喻还在化妆间化妆,等到陆衍忽然在婚礼开始的时候出现了,而原本应该在化妆间的言喻却忽然不见了。
婚礼上少了新娘,只余下落寞冷冽的新郎,沉着一张脸,紧攥着的手,仿佛要杀人一般。
陆衍转眼间,就成了本城笑料。
所有来宾都看着台上的新郎走了下去,接过了侍者递上来的手机,接听了过去。
所有来宾也都清楚地看到了他脸色的巨变。
电话里,言喻的嗓音撕心裂肺又哽咽:“陆衍,我会恨你的,你把小星星送去了哪里?你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失踪了,有人带走了她!你的人都被甩下了。”
周韵从来没想过,会在婚礼现场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她早先还特地邀请了媒体,让媒体对婚礼进行报道,而现在也恰恰是这些媒体,第一时间将消息放了出去,不出半小时,全城的人都知道,陆家的陆少爷、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办婚礼的时候,被自己的
太太放了鸽子。
周韵是真的对婚礼布置用心了。
整个现场将天然和人工巧妙地结合,漫天的白中掺杂着纯色的蓝,雪花扑簌簌地落下,满眼的鲜花都是由法国空运而来,摩挲松果、松树叶点缀着白雪。
长长的粉色地毯,从古堡延伸至露天的婚礼现场。
那条路的尽头,原本是该有新娘穿着无肩带蕾丝鱼尾裙,手捧着鲜花,搭配着白色手工皮草,一步一步地走向新郎,但婚礼的现场,尽头空无一人,只有凛冽呼啸而过的寒风。
在场的嘉宾们窃窃私语,交谈的声音嘈杂,有惊愕,有幸灾乐祸,还有事不关己。
“天啊,这都老夫老妻补办婚礼,怎么还闹了这么一出?这下陆家丢脸丢大了。”
“陆家的媳妇有点不懂事啊,婚礼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随意翘掉?”
“陆家少爷也是丢人了,傻愣愣地站在这里等,新娘都跑了。”
“我以前一直听说的是,陆家的新娘千方百计想嫁进陆家,怎么看婚礼的情况,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啊,倒像是陆家想要倒贴人家似的。”
“看看陆太太的脸色,多差,这下要气死了,鼻子都快气歪了,我早看周韵不舒服了,现在好了,我可以拿这件事笑她好几年了,周韵至少好几个月都不敢出来参加聚会了。”
“还真是看了一场大笑话,诶,以后你们家孩子要是办婚礼,一定要把新郎、新娘看好咯,陆家丢的脸面,我们家可不能丢了。”
周韵气得肺都要炸裂了,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陷入了肉中,一阵阵疼痛。
她的脸上却还是要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那些嘲讽讥笑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落地听了进去,胸腔里的怒火一点点燃烧了起来,心脏气得发疼,密密麻麻灼烧的痛在四肢百骸里流传着。
她满心都是要收拾言喻。
晶莹剔透的雪花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大,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是纯净的白,也是绝望的白。
明明今日的天气预报,只是说会有小雪,现在却忽然转为了大雪。
陆衍穿着黑色的西服,肩膀挺括,双腿修长,背对着众人,他手里握着的手机,一点点地被他修长的手指攥紧。
大概在室外久了,他的手指冻得泛红,骨节处却是苍白的。
手机的机身都快被他的力道,捏碎了一般。他漆黑的瞳眸重重地收缩着,心脏也紧紧地缩成了一团,手机里,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言喻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