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走。”
“秦白渊……”
“走啊!”
他咆哮道。
叶茵的身子随之一抖,嘴唇嚅嗫了两下,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行李装好,经过他面前时说道。
“照顾好自己。”
一转身,眼泪流了下来。
听见关门声,秦白渊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抡着拳头用力砸墙。
“该死!该死!”
手背被砸破,血肉模糊,然而他感觉不到痛,他只是倍感讽刺。他已经过了心里那一关,所以才带她去见石书净,却没想到会直接导致她离开。尽管她没有直接提分手,但他还是感到很不安。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承担不了另一次的伤害了。哪怕一想到有那个可能,都叫他疯狂。可讽刺的是,越想抓紧,就失去的越快。
整只手都是血,他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眼角一阵湿意,原来已经落泪。
一夜不眠,秦白渊就在地上坐了一夜,手机闹钟响了,他麻木地站了起来。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感到无比冰冷。
过去几个月,每天早晨,她总在他闹钟响之前就做好了早餐,给他一个早安吻,叫他起床。
他总说她脾气倔不懂温柔,可是她叫他起床时,永远是轻声细语的。有时候他有起床气,赖着不肯起来,她也很有耐心地哄他。
然而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白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睛突出来,看上去很恐怖。
拘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觉稍微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他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他要好好活着,等她回来。
到了公司,望着空荡荡的办公桌,秦白渊又感到很不习惯。他们还没公开时,她怕被人看到,所以坚持让他送她到公车站,然后自己坐车来上班,他总是笑她这样也不嫌麻烦。
到了办公室,头很痛,很累,习惯性按下内线。
“叶秘书,咖啡。”
然后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呵呵,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林菲敲了敲门进来,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总裁,你昨晚没睡觉吗?”
“什么事?”
“叶秘书请假了,让我帮忙写了请假条。”
秦白渊接过来一看。
“两个星期?”
“嗯。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要不要另外安排一名秘书暂代她的职位?”
想到有人坐她的位置,秦白渊难以忍受,果断地拒绝了。
“不用。”
林菲偷偷吐舌,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如果您以后需要早餐,我可以帮您买,我知道那家肠粉店的位置。”
“她叮嘱你的?”
“嗯。”
“不用了。”
除了她买的,他什么都不想吃。
“叶秘书还让我转告您,好好照顾身体,按时吃饭,别太多酒,还有……”
“知道了。”
秦白渊不耐烦地打断她。
“如果她真的关心我,让她亲自过来说,我不希望别人转达。”
“好,我明白了,我先出去了。”
心情烦躁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秦白渊回到家。
“宝贝儿,我回来了。”
空空的房子,没有她的回应,没有她已经准备好的晚餐,灯光下也没有她温暖的笑容,他心中一阵失落。
秦白渊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满了速食面,只要放微波炉里加热就好。
她还是关心他的,他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坐在餐厅吃面的时候,秦白渊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这间房子,才发现多了那么多小玩意儿。
他主张一切从简,所以刚搬来的时候,只有几件最基本的家具,只是一个可以住的地方而已。但现在,却又了家的感觉。
餐桌上多了一个花瓶,一束假花。餐具是她从宜家买回来的,很可爱的小鱼,那时候他还笑她幼稚。
地毯也是她买的,还有灯台、加湿器、收纳盒……都是她的,一点点充满了这个房子,就像她一点点充满了他的心,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每个地方都有关于她的回忆。
秦白渊喉咙酸得吃不下去,眼眶一直胀痛得厉害。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去珍惜她,对她好,可为什么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难道这是一个诅咒,注定他的感情永远是以分开为结束?
秦白渊感觉自己即将被思念压垮,拿出了手机。
“叮咚——”
屏幕上弹出了一条短信。
叶茵就把手机放在手边,急忙拿过来一看。
“我很想你。”
四个字,瞬间就让她红了眼眶。她也很想很想他,可是,她只能忍。
“是秦白渊的短信吗?”
田汉芳问道。
叶茵没说什么,把手机放到一边。
“奶奶,水烧好了。”
“嗯。你们怎么了,这才刚和好两天,怎么又吵架了?”
“没有怎么吵,之前不是答应了陪您回来住一段时间吗?刚好有空,与他无关。”
“哎,小茵啊,听奶奶一句话,这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感情,很多人之所以过得很幸福,那是因为他们懂得包容感情里那些不完美。要有一颗宽容的心,才能过一辈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高档公寓内,夜色旖旎。
两道身子坦陈相见,前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陆子誉兴奋地拿起套套,刚一撕开……
“叮咚——叮咚——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非常煞风景地响起。
“靠,谁这么不识趣。”
陆子誉骂了一句。
“我没叫外卖啊,你叫了吗?”
美人儿满面红潮,摇了摇头。
“亲爱的,我想……”
“我知道你想,马上就给你,别管他……”
陆子誉刚要继续,但是铃声响个不停,惹得他炸毛。
“宝贝,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抓了件浴袍匆匆忙忙开了门,刚要飙脏话,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秦白渊,又把脏话吞了回去。
“靠,你怎么来了?”
见他要进来,他忙伸手一拦。
“我现在不方便。”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意思很明显是哪种不方便。
但秦白渊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禽兽”,然后推开他的手走了进来。
陆子誉急得跳脚,在自己家跟自己的小女朋友正正经经地温存,怎么就“禽兽”了?
秦白渊往沙发上一坐。
“有酒吗?”
“我现在真不方便……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亲爱的……你怎么还不进来?”
房间内传出娇滴滴的声音。
“听见了吧?我这忙着呢!这模特我追了三天才追到,你别坏我好事。”
秦白渊冷冷地在那张“猴急”的脸上扫了一眼。
“你赶紧解决,我在这等你。”
“你在这我怎么好意思?她叫得很大声……”
“我会当做没听见。”
“祖宗,我求你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不行?我快死了都……”
秦白渊很没人性地丢出两个字。
“不行!”
陆子誉无奈,经他这么一纠缠,兴致全无,咬了咬牙。
“你等着,下次我也坏你好事。”
秦白渊自己拿了几瓶啤酒,陆子誉护着一个高挑的美人儿出来。
“宝贝儿,我等会就去找你啊……你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哦……”
“秦少?”
美人儿尖叫了一句。
“哇,好帅哦!”
陆子誉有些吃醋,赶紧把她推出去了,气急败坏地跑回来。
“秦白渊你抢我女人!”
面对这样的罪名,他冷冷地抬了抬眼皮。
“那种歪瓜裂枣,也就你能看得上,我根本就不屑。”
“你侮辱我!”
“你自找的。”
“关键时候坏我好事,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我是走了什么霉运,才摊上你这种猪队友。”
“你不跟她做你会死吗?”
陆子誉反问。
“你不坑我你会死吗?”
结果秦白渊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也许会。”
陆子誉竟然无言以对,都这样了,也只有闷不吭声地坐下来,开了一瓶啤酒。
“你又怎么了?”
“被人甩了。”
“真的吗?哈哈哈哈,喜闻乐见。”
“没人性。”
“你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我以前就想,总得有个女人让你狠狠栽个跟头,石书净算一个,现在这个貌似更厉害,我想和她做朋友。”
“王八蛋。”
“早两天不是还爱得你侬我侬的吗?又怎么了?”
秦白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陆子誉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太久没女人武功全废了你?这么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带她去见石书净,是为了表示我已经走出来了,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是肯定的啊!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在女人看来就是完全相反的,更何况你还骂她了。换做是我,直接冲上去给你两耳光。”
“我跟你说,女人都是非常非常小气的,就算她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介意得要死,你千万别相信她们的话。”
“虽然你是我兄弟,但这件事我挺她。换位思考,如果她心里还想着她前夫,你受得了吗?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女人了。她问的那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她和石书净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再说直白一点,谁更重要?”
秦白渊死死拧着眉头。
“真的要回答这么蠢的问题?”
“是。”
他仔细考虑了很久,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选,现在我会选叶茵。”
陆子誉拍手。
“那不就对了,既然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