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骏很哀怨地瞪他。
“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有没有良心?”
“谁叫你自己没本事!不是说什么跆拳道黑带,果然都是吹牛的么?”
司温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说,表情有点儿欠扁。
唐骏立即反驳。
“谁吹牛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黑带,我有证书!”
“有钱就能买!”
“用得着吗?我是太轻敌了!”
唐骏心疼自己的俊脸,一脸苦逼的样子,摸着高高肿起的脸,别提多恼火了。
“没想到那兔崽子也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身手居然还不错,居然能和我打平手。”
唐骏嘴上这么说,事实上是,他好像还打不过秦白渊,当然,他绝不承认这一点!为了掩饰这个事实,话锋一转。
“你可真够狠的,我为你打架,你居然报警把我抓起来,传到老头子耳朵里,他还不弄死我?”
司温尘一只手落在大腿上,微微蜷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大腿,特别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进局子,我怎么见石书净?”
“我就知道!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和秦白渊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打得要死要活,你在警局外面泡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腹黑?”
唐骏翻了个白眼。
“为了个女人,插兄弟两刀,太狠了……”
一阵摇头咕哝。
“真是太狠了……”
看司温尘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前面医院停车!”
车都走远了,秦白渊还在警局门口大喊大叫,拦他的警察懒得再管这事儿,进去了,就剩下石书净一个人,被他推到一边。
秦白渊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大叫大骂。
“你拦着我干什么?怕我打死那个奸夫吗?”
“一个人你都打不过,你还想打两个?你打得过吗?”
“谁说我打不过?要不是警察突然来了,那个唐骏能被我活活打死,还有他,他也得死!”
石书净被他吼得耳朵头疼了,真心是一点儿也不想理这种事情。
“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行不行?难道你还嫌不够难看?”
“我闹?呵呵……他勾我的女人,反倒成我闹了?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背叛,戴定这顶帽子也一声不吭?是这样吗?你们两个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今天是你和他在娱乐场所抢女人!”
“到底是谁抢谁的?”
秦白渊咬牙切齿,一张脸到处挂彩,看上去很恐怖,非常狰狞。
“这根本就是他设的局,为了激怒我!卑鄙无耻,还是个孬种,自己不敢动手,找了个替死鬼,我呸!懦夫!”
“他只是不想和你动手罢了!”
“那是因为他怕被我打死!”
“他是不屑!”
石书净不断反唇相讥,激得秦白渊暴跳如雷。
“你在护着他?在你眼里,他就那么好?我这么比不上他?”
石书净摇了摇头,露出了心寒的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哪里比得过他?但凡你的事业有他一半成功,爸就不用那么操心,他靠自己的能力创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你呢?你自持起点比他高,每天就是玩女人,不务正业,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他比我老!他在我这个年纪,未必有我这么强!”
“你还认为自己很强?你有哪里值得骄傲?你总是怪我毁了你,你为了报复我,工作不管,天天和女人厮混,纵情声色,好,就当以前是我害的,但我现在已经同意和你离婚,你有振作起来吗?你还不是来娱乐场所鬼混?你是有头脑,可是你糟蹋了你拥有的一切,你现在是自寻死路,迟早毁了自己!”
这番话石书净以前早就想说了,但她知道秦白渊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所以一直没说出来,但看着他一步一步自取灭亡,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盛怒之下,秦白渊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打完他立刻就后悔了,震惊地睁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一时冲动竟然给了她一耳光,也没有控制住力度,打得很重。
他脾气是不好,但怎么说也是个有教养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一个女人,更何况是石书净,大概是刚才打了一架,暴力基因全部被激起了,才会这么不知轻重,后悔也来不及了。
石书净也没有想到,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响亮的巴掌声。
她耳旁“嗡嗡嗡”地响,有几秒钟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脸上那五道手指印火辣辣的,疼得实在厉害。
这一巴掌出于冲动,打在石书净脸上,疼在秦白渊心上,五根手指,就那么一根根硬生生地抽紧。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后悔变成了对自己的怨恨,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声叫嚣。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我自毁前程?是你毁了我!你叫我怎么回到过去?一个背叛的女人,还有脸教训我?你想我怎么样?你背叛我装作不知道,一声不吭地戴着你给的帽子?我做不到!”
“还有,少拿那个奸夫和我比,你说他比我强,但至少我不会卑鄙到勾别人的老婆,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恶心!你以为他对你动真心了?别搞笑了,他来娱乐场所做什么?还不是找女人?你真以为自己能勾住他?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够资格吗?自以为是,其实愚蠢到了极点!”
秦白渊一股脑地叫骂着,其实是为了掩饰心烦和愧疚,指着石书净的眼睛,冷冷地抽着凉气。
“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实在没有脸面对她,转身就跑了。
秦白渊这一耳光给石书净带来了很大伤害,就好像一直以来和他之间藕断丝连的某种关系被彻底打断了,支离破碎。
她知道是自己的话刺激了秦白渊,他一时冲动才动手,然而还是很难承受那种伤害,觉得一直以来的付出很可笑,也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两点多才回到家,又是一夜没睡好,隔天早晨接到颜子妆的电话,才记起要陪她去医院,每个月月中和月末,两人都要去探望石千典。
一夜没睡好,石书净头疼得厉害,吞了两颗止痛药,但似乎作用也不大,开车的时候,还是感觉脑里有几根神经在不断地拉扯,突突疼得厉害。
接了颜子妆一起去医院,路上察觉她脸色不好,颜子妆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石书净说没事,只是熬了夜,没什么精神。
到了医院,颜子妆的眼眶一下又红了,捂着嘴没有哭,像往常一样,端了一盆水给石千典擦身子。
这些事情,她一直都是亲力亲为,也不让石书净帮忙,她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同情颜子妆。
插足者总是可耻的,她心里也很鄙夷,但当年是石千典隐瞒了已婚的事情,等颜子妆怀了孩子,再抛弃她,过了十年大概良心发现,才把石书净接回家,但颜子妆从没有踏进过石家的大门,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存在。
从石书净记事起,颜子妆就一直很辛苦,一个女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大,十分不容易,年轻的时候落下了一身毛病,现在身体一直不大好。
石书净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们两母女注定都这么悲剧,没有一段好的婚姻,也注定得不到幸福,这种婚姻的不幸,也是会遗传的么?
“书净……”
颜子妆开口,嗓子有点儿湿润。
“你、你能不能再和浸月说说,让我把你爸接回家照顾?在医院,我始终不放心!”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她就是不同意……”
一说完,看到颜子妆失落的眼神,石书净又有点不忍,改口。
“那我再和她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就是不行!”
一道嚣张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望去,陶意谦和石浸月站在门口。
石浸月端着架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一见颜子妆就露出了那种极度厌恶的眼神。
颜子妆因为自己的身份,没脸面对她,下意识避开目光,就像一下子暴露在日光中的老鼠。
“浸、浸月……”
她讪笑着,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但石浸月很不客气地骂。
“闭嘴!你一个插足者,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陶意谦听不过去。
“浸月,别这么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你难道要我叫一个插足者做妈?”
石书净很生气。
“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当年我妈并不知道爸已经有家室了,她也是被骗的!”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一个歌舞厅的歌女,一天得陪多少有妇之夫?你当我傻吗?”
石浸月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什么不知道?她就是看我爸有钱,主动往上贴!歌女认钱不认人,还有什么道德么?”
“你……”
“书净,算了!”
颜子妆忙拉住她。
“别和她吵!”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有些卑微,讪讪地。
“当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石浸月一听更傲慢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道歉是没用的,赶紧给我滚,别侮辱我的眼睛,以后别再打扰我爸!”
石书净咬咬牙,往前一步。
“我们要爸接回家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