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川微微低着头，望着姚可可，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感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是我。”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姚可可的眸子一点点的变冷，可是笑容依旧没有消失，只是声音带着少些僵硬感，“他不是你儿子。”
“你们所有人都去后堂一下，这里先别呆了。”顾少恒走到前台，看着对视的两人，转头小声对前台说道。
前台的小姑娘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对四周做了个手势，小跑离开。
其他在大堂不知所措的人看到小姑娘的手势，纷纷离开了这里，就连保安都踱着步子走出门外。
顾少恒等所有人都消失之后，才瞥了眼四目相对的两人，摇了摇头，转身走到足以完全将一个人遮掩起来的大理石柱子后隐藏起来。
原本还很有人气的大堂，顿时只剩陆照川和姚可可两个人。
姚可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期然的，心中叹了口气，清淡的星眸抬起，静静注视着陆照川。
“你撒谎。”
陆照川也注视着姚可可，眼底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身形也超前迫近了些。
姚可可被陆照川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左脚下意识的后撤半步，但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太懦弱了些，又强硬的站了回去。
这个距离，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陆照川的呼吸，正喷洒在她的额头上，这让她的眼皮跳了一下。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纠缠我了。”姚可可盯着陆照川半晌，语气终究还是软了几分。
陆照川眼中闪过一道波澜，四周的空气陡然冷了几分。
“你是大集团的总裁，天之骄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姚可可却似乎没有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冷意，依旧轻声说道：
“我认得清自己的地位，也不会借以前的事要挟你，你根本不用对我这么上心的……”
柱子后的顾少恒忍不住扶住额头，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阵无语。
陆照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底都失去了颜色，变的比往日更加深沉。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怕她用孩子要挟他？
“所以，你根本不用怕我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更不用怕我会把这些事抖露出去，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搅进那些风风雨雨对我根本没有好处。”
姚可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在叹着气，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没有力量的她，陆照川想要对她做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一如当初的陈家。
所以，无论自己甘不甘心，终究，还是只能低人一等。
大堂内一片安静，也不知道陆照川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深沉的眸子，始终没有从她那清秀带笑的面容上移开分毫。
姚可可也一直这样看着陆照川，就在她忍不住要再次说话的时候，陆照川终于出声了。
“你难道以为，我是在监视睿睿吗？”
“难道不是吗？”姚可可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
陆照川接下来的话，被姚可可这句话硬生生的打断。
不知道是姚可可接话太快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他整个人突然变得恍惚，半晌都没有出声。
姚可可说完这句话其实就后悔了，但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语调，盯着陆照川那张精美的仿佛不是人间的面孔，勉强保持镇定的说道：
“所以，你做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我既不会纠缠你，也不会要挟你，我对你根本一点点的威胁都没有。”
姚可可话音刚落，陆照川的瞳孔急剧收缩成一团，仿佛在努力压制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喘了口气。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份颤抖，只有靠在大理石柱子后的顾少恒才能听得出来。
他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柱子上，双手抱胸，脑袋靠在冰冷的大理石柱子上，不断叹着气。
“在没有了，那我就先离开了。”姚可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陆照川这句话下，终于放松少许。
浅淡的吸了口气，再次凝视陆照川那张俊朗的面孔后，她转身向门外走去，离开大堂。
“哥……你没事吧？”直到再也看不到姚可可的身影，顾少恒才从大理石柱后走了出来，迟疑的看着陆照川。
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我……”
陆照川也注视着姚可可消失的地方，他真的很想说出“我没事”三个字，但是仅仅吐出一个“我”，却发现，后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哥，你也不要生气，你知道的，可可那妮子，从小就在那种环境下长大。”
顾少恒走到陆照川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轻声说道：
“所以养成现在这种冰冷多疑的性格，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就行了……”
“我没放在心上。”陆照川好一会，才低声说道，俊魄的面庞，有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我只是恨而已……”
说完，他挣开顾少恒的手，转身往电梯走去。
“恨我自己的懦弱和愚蠢……”
所以才把她越推越远，如今这种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
倘若当初他再有勇气一点，在能坚决一点，在能强大一点……
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场面呢？
“唉，哥，你也不要自责。”顾少恒注视着那孤寂的背影，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快步追了上去，继续说道：
“当初也是没办法的，我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了，而且那时候老爷子也在中南，我们根本不敢有所行动。”
陆照川看了顾少恒一眼，正想说些什么，不想口袋里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取出看了眼。
是笛卡尔教授的电话……
一边摁下接通，两人的身影重新消失在电梯间，谁都没提去买早餐的事……
没一会，躲进后堂的人慢慢都回到大堂……
“我的天，那女人还说是来应聘的……”向前招待过姚可可的男人呐呐说道。
“我竟然还真信了……”
“还好你没打电话董事长就出来了，不然麻烦就大了。”
前台的小姐同情的看了眼男人。
“算了，不论如何，要是那个女人以后再来，都说董事长不再就行了。”男人吞吞口水，还不忘嘱咐道：“记着，绝对不能怠慢了……”
前台的几个小姑娘纷纷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