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简一直跟在萧郁沉身后面,看着他高大冷寒的背影,心虚一点一点扩大。
到家后,萧郁沉把小粉团子放在沙发上,转身道:“我出去一趟。”
许简连忙道:“我跟你一起吧……”
“不用。”
他声音很淡,神情冷然,完全看不出情绪。
许简舔了下唇,看着他离开。
随即倒在了沙发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粉团子爬到了她身上,语气软糯的问道:“简简,爸爸生你的气了吗?”
许简:“……”
应该是吧。
她这次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心态离开的,完全是瞒着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生气才怪了。
但是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说嘛,难不成还要好好道个别,说我就要死了,不想你看见,所以要死死远远的,你别想念我,也别担心我,我会死的好好的?
这不是神经病吗。
许简摁了摁眉心,又叹了一口气。
之前也是她自己说的,不论有什么事都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承担,可到了她这里……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郁沉有很多事不愿意告诉她了。
其实都是一样的道理。
小白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小脸上的表情认真又严肃:“妈妈,爸爸他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
许简接过水,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宝贝对不起,让你也担心了。”
小白笑着摇头:“只要妈妈回来就好了。”
只有江许愿一个人还在状态之外,左看看又看看,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到晚上两个小家伙都睡了萧郁沉才回来,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是难掩的疲惫,许简连忙上前:“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先去洗个澡吧,我下去给你把饭热一热……”
萧郁沉解领带的手顿了顿,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许简立即垂头,态度诚恳的认错:“我错了。”
“嗯?”他的声音依旧很淡。
“我不该什么事都不告诉你,更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你。”
萧郁沉扯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许简一时间不是太清楚,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扯着衣角,声音小了几分,“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身体好完了么。”
许简点头:“毒都抑制住了,有我师父在,应该会慢慢研制出解药的。”
萧郁沉嗯了一声:“我先去洗澡。”
许简抬眼,看着关上的浴室门,感觉太阳穴跳了两下,他还在生气……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她也实在没想到,萧总这一生气,居然还不带停的,都三天了,都没有一丝要原谅她的迹象。
陪完音出来之后,顾墨看她愁眉苦脸的,递给她一杯咖啡:“这又是怎么了。”
“他生我气了。”
“他生你气不是很正常的吗,就你这随时都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人,他的脾气已经算是克制了。”
许简:“……”
她喝了一口咖啡,坐在旁边的休息沙发上:“这次不一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萧总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和她说话,送她来上班。
在外人眼中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差别。
这也就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才能感觉到其中的奥妙了。
关于之前的事,顾墨也听慕珏说了一点,坐在她对面:“那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我不瞒着他我还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拿着个喇叭昭告天下,说我马上就要死了吧?”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真的很神奇,前几天她的确因为这个,看开了很多事。
虽然不舍,但是也也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想到的事,几天之后,她竟然能之前威胁到她让她不得不离开的死亡,当作玩笑一般,轻松讲出来。
生死两字,差之千里。
顾墨扬眉:“我听慕珏说,他打算拿整个萧家去换你。所以换句话说,在他的计划里,你根本不会死,但你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还想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现在好了,秋后算账来了。”
许简撇嘴,不想说话。
她那时候哪里想那么多。
顾墨起身:“行了,你们两的事自己解决去吧,继续配音,我看了看,你的假也没几天了,熬夜也得把音给我配完了。”
许简把咖啡喝完,重新进了配音室。
这部戏到现在都没播,全部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不能再耽误了。
配完音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许简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跟工作人员道别后,走到门口,被冷风吹的缩了缩脖子,拉好了拉链准备往前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男人正倚在黑色轿车上,神色淡淡的抽烟。
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和寂冷的夜色融为一体。
许简突然有些心疼,萧郁沉背负的,面对的,承受的远远比她想的还要多。
他可以为了她,和父母决裂,和爷爷对峙。
那些,全部都是他的亲人。
甚至愿意把整个萧家拱手相让。
仅仅是为了她。
在出小佛堂的时候,许简就知道,她这辈子都认定了整个男人。
不管六年前小白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谁带走的,也不管当年纪家出事,和萧家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她只要他。
整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萧郁沉到底都为她付出了什么。
关于纪家的事。
她相信他。
一切的源头,都是鬼域。
不管是纪家还是萧家,都只是被牵涉其中。
许简小跑着到了他面前,仰起小脸问道:“等很久了吗?”
萧郁沉看了她一眼,碾灭手里的烟头,声音清淡:“还好。”
许简默了默:“我冷。”
“上车。”
“不想上车。”
萧郁沉薄唇微抿,刚想说什么,许简就钻进了他怀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因为天冷的缘故,说话的时候有些鼻音:“你抱抱我就好了。”
萧郁沉垂眼,把她裹进了衣服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问道:“好些了么?”
许简在他胸膛蹭了蹭,唇角上扬:“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