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简第一场是跟周止衍的对手戏,说实话,她觉得有点尴尬。
虽然事情非她本意,但也给他带去了不小的困扰。
然而她根本没有道歉的时间,镜头一切过来,所有人立即进入情绪。
这部分拍的是虞一一救下林栾的那场戏,和之前的人物性格不同,这里的她初入江湖,涉世未深,就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坐在树枝上,微风吹过,腰上铃铛清脆。
林栾就是这时候被魔界追杀,浑身是血的闯入她的视线。
她救下了他。
因为最开始拍的是虞一一黑化后的场景,现在又调转过来拍最初的模样,如果一个没拿捏好的话,演技就会让人诟病。
所以许简拍的时候,一直很注意,仔细去向虞一一的人物传记。
这世上有万千妖魔,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期修炼而成的,但只有虞一一,是从魔眼里出生,她出生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她将是未来的魔尊,带着魔界一统天下。
正因为如此,她一直待在魔界,被保护的好好的,虽然性子顽劣了些,经常爱捉弄人,但心底却拥有着最纯真的善良。
所以这个部分要是演过了的话,就会成傻白甜,但如果往回收一点的话,又达不到少女的灵动。
因此,NG了好几次。
陈盛在那边用喇叭喊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也知道这场戏难,许简带不进去是正常的事,也没有过分苛责。
林清冉这时候从那边走了过来,朝他笑道:“陈导,许简情绪一直不对,不如我来给她做个示范吧?”
陈盛觉得可行。
“许简,你过来这边看着。”
许简呼了一口气,走到他旁边。
林清冉朝她这边扫了一点,眼底出现淡淡的轻蔑。
就算世娱再怎么捧许简,她再怎么嚣张,演技不过关,就算成为流量,那也是不持久的事。
好歹自己是拿过影后的人,世娱再傻也不可能放弃她。
许简没她那么多想法,喝了一口水后,一边歇息,一边看剧本。
等导演那边喊开拍,她就立即看向了摄像头。
不得不说,林清冉确实演技很好,很多细致的表情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许简看的很认真,周围已经传来了窃窃私语,“哇,清冉姐真的好好哦,这个女人都踩到她头上去了,她却还能不计前嫌,教她演戏!”
“清冉姐本来就善良,可正因为如此,有些人才想要借着她往上爬啊,世娱也是瞎了眼了,竟然被捧一个花瓶,真替清冉姐不值啊。”
“你们快看!清冉姐不愧是拿过影后的人啊,实在是演的太好了!”
“唉,我有生之年要是有清冉姐一半的演技,也就知足了哦。”
随着她们的讨论声落下,那边陈盛也喊了咔,问许简:“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许简摇头。
“那行,休息五分钟开始拍。”陈盛扔了喇叭,坐在一旁看刚刚林清冉的表情,颇为赞赏的点头。
许简站在树下,正在看剧本的时候,周止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放松,不要去想其他,就把你内心最开始的想法表现出来就行。”
她有些懵,“最初的?”
“嗯,每个演员对待角色都有不同的理解,过于听取别人的想法,反而会和自己的违背,你需要接受的是表演技巧,而不是他们加在你身上人物感情。你和这个人物相处这么久了,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周止衍看了眼林清冉,淡淡道,“她的表演方式不一定适合你。所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这是许简第一次听周止衍说这么长的话……
以往他也会教她表演,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拍戏途中,带她更快的走进情绪。
这次确实给了她实际上的意见。
很快,拍摄开始。
林清冉坐在位置上,唇角一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许简的表演方式和她完全不同,只要照着她的演,就一定会出现问题……
她看向身后的新助理,后者连忙会意,走到另一个角度,悄悄摸出了手机。
镜头前,陈盛也眉头紧皱,如果这一场老是拍不过去的话,之后的戏份完全没法拍,许简对待人物的理解也会停滞不前。
说句不好听的,虞一一这个人设也可能会被她演崩。
“开始吧!”
镜头重新扫过去的时候,虞一一坐在树枝上,眉眼弯弯,看着斜上方上的小鸟,随手掰了根细枝去逗它,神情有些顽劣。
小鸟闭着眼睛,坐在树上懒洋洋的,似乎也没打算理她。
但就在此时,森林里一阵疾风而起,血腥味扑面而来,小鸟被惊得张开了双翅,快速飞走。
虞一一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悦的看着闯入者。
“咔!”陈盛满脸都是笑容,这一段,演的太好了!
虞一一以前在魔界,本来就是被人放在手心上宠,性格难免顽劣不堪,爬树捉鱼这都是常有的事,甚至还有点混世魔王的感觉。
刚刚林清冉演的那个版本,是把虞一一的灵动演出来了,可就是少了一点儿有些欠揍,让人又恨又爱的感觉。
而许简正是把握住了一点,虽然在表演方面不如林清冉,但表现出来的虞一一,却比她更有张力,更贴合这个人物本身的历史。
许简看到陈盛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么表演是没错的。
她看过很多遍虞一一的人物传记,她从小就属于能上房揭瓦的性格,谁都敢去惹一惹。
要么就是把人的池塘炸了,要么就是去扒魔界长老留了千年的胡子。
让魔界的那群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敢怒不敢言。
虞一一虽有有着涉世未深的灵动与善良,但正因为如此,欠揍是真的欠揍。
所以她照着周止衍给她说的那样,不去想其他的东西,就把她对角色的理解演出来,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另一边,林清冉虽然表面带着笑,可手里却硬硬把一根笔掰断了。
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