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修界你了解多少?”容陌沏好茶递给鉴迹,又沏好一杯放在牧隽的面前,见她神识沉浸在掌心的血契中,又将茶杯向里推了一些。
鉴迹端着茶杯,余光扫到容陌的行为,扯了扯嘴角,轻饮一口茶,挑了挑眉头:“你茶艺长进不少,”看了一眼牧隽,朝容陌淡笑:“得了几分师妹茶道的精髓。”
容陌面色平静,对鉴迹的调侃纹丝不动,鉴迹见他如此也不扫兴,接起刚才的话题:“我虽未去过北岳,不过通过殿中弟子传回的信息,我整理了一些:按照北岳修界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界域正在急速的衰落之中,若无挽救措施,只怕再过三万年,会沦落成下重天,直接成为凡人的世界。”
容陌赞同的点头,随即又微皱眉头:“按理说现在四界已打通,寻常修者都可来去自如,有云界、尘沙、太幽三界生机的流动,或许这是北岳的生机。”
鉴迹摇头:“我随师妹去查探过云界与尘沙界域的界域通道,发现虽然生灵可自如穿过界域之间的通道,可尘沙与云界的生机依然被隔断。”
见容陌眼中闪过疑惑,鉴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道:“你我家族传承不同,或许你对此感应不太强烈。虽然我不知道云霄师叔是如何凭一己之力连通四方界域,但我想能如此悄无声息又精巧的融合四方界域,还未惊动天道引起天象变换。那就说明他在九天之上真实身份一定惊人,可不管多么惊人,他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鉴迹看向凝神的牧隽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他所图为何?”
容陌突然想起四界合一时,当时他正在星月大殿之上,突然接到云霄仙君的一道剑信,他刚点开便移形换影到了西亭龙宫前,同一息出现的还有当年跟随在牧隽身边的戚澈,当时两人都很懵,两个绿衣仙娥出现引导着他们进入大殿。为何要称为仙娥,因为他看不透她们的修为,仙娥行动之间自成界域,看似在眼前,却像隔着极远距离。当他刚踏入大殿一瞬间,仙娥隐去影踪,他清楚感应到自己就像跨越无数界域,到了另一重天一样。
“对于四界合一,你们鉴氏一族的坐镇仙君,可有说辞?”容陌收起心思,他为鉴迹添上热茶。
鉴迹摇头,眉头微皱:“这才是我最疑惑之处,我探问过,他们都只说,让我管好赏罚殿,莫操闲心。”其实鉴氏仙君只是抬眼瞧了他两息,又埋首在花花草草中,慢吞吞说道:“有闲心好奇此事,不若快点为鉴氏留下传人。”闻言鉴迹一息都不停留利落消失。
“掌门对此事的态度?”鉴迹望着几面上的点心,视线落在牧隽面前的绿色糕点,看起来很好吃,他灵力卷起一块,刚想尝尝就看见容陌盯着手中的点心欲言又止,鉴迹垂下眼眸忽略容陌的视线,尝了一口,入口的清甜,他隐隐能尝出好像特稀有翠玉灵果的味道,这手艺不错,还想尝一块。
容陌盯着鉴迹:“你什么时候喜欢口腹之欲了?”说完还将玉盘向牧隽方向移了移。
鉴迹看了看玉盘,遗憾的端起茶杯:“手艺不错,可是云空下城哪一家店铺?”制作点心的修者用到了炼丹手法,他记得云空下城还没有哪一家有此手法。
容陌抿了抿嘴角:“族内特制,不外传。”
鉴迹挑眉一息间明悟,看了一眼牧隽,朝容陌笑了笑:“手法倒是特别。”
容陌颔首面色淡淡:“自然,”话锋一转:“对此四界合一之事,我问过师父,他只说仙君自有分寸。”
鉴迹点头也不纠结四界合一,续上北岳话题:“泓氏一族现已连通南北界域,同时在北岳大肆收徒,看样子是想重掌北岳。”
容陌点点头:“在北岳我见过泓越,他身边跟着陆吾,虽是幼年期,但与北域界域志上的记载一样。”
鉴迹双手慢慢拢进袖中,面色凝重:“玄天应龙的守门大将。”看向容陌:“未曾想他在云界蛰伏了三万年,居然重新化形,还没有被发现也是奇迹。”
容陌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泓越这般生灵,云华的大能早就应该发现将其封印,可竟让他重回了北岳。
“墨菲可好?”一旁的牧隽突然出声问道。
鉴迹与容陌同时看向牧隽,容陌轻声说道:“她甚好!”
鉴迹见她眉色轻松,心中一动:“血契可有了眉目?”
牧隽点头,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接着又饮了一口,看得出对灵茶很满意,又顺手灵气卷起玉盘中的点心尝了尝,赞赏的点头,容陌眼中闪过笑意。
“已有思路,”牧隽吃完点心,放下茶杯:“只是还需要确定,我须得前往北岳一趟,寻找身上有魂兽魂体的北岳修者来确认。”
容陌眉头一动,轻声说道:“有件事我倒是忘了,这次我带了一位北岳修者回来,他名为宣素,听他说曾是认你为主。”
牧隽讶异:“我早已解开了契约,他应该能感应到。”
容陌提起茶壶为牧隽添上新茶:“他知道,只说你于他有大恩,他执意要跟来,我便带了回来,他已经筑基圆满,准备结丹。”
牧隽微微一笑:“让你费心了,有他在倒不用特意跑一趟北岳。”
容陌抬眼看向牧隽,静默两息,才淡淡说道:“客气!”
鉴迹对两人之间的气氛视而不见,看向牧隽:“此修者有魂兽魂体?”见牧隽点头,鉴迹眉头微皱:“师妹如何知晓?”
牧隽看向鉴迹,偏头想了一息:“我能感应到。”
鉴迹凝眉:“师妹既能感应到魂兽魂体,不知北岳身怀魂体的修者数量如何?”
牧隽点头:“十之三四都有。”
鉴迹面色微凝,看向容陌,从他的眼中也看到震惊,又看向牧隽:“师妹可能感应到那些魂体都是什么?”
牧隽迟疑了两息,看向鉴迹:“上古洪荒凶兽。”
鉴迹震住,两息后,慢慢说道:“重回北岳的泓氏一族,只怕会成为三千界域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