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所有族人都被骨头汤鲜美的味道迷住,差点连烤肉都遗忘了。
叶暖噙笑,瞅着被骨头汤迷住的族人们,眼眶不觉泛起点点水雾。一碗简单的骨头汤都能让他们满足,她忍不住想要为他们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透过树叶相间的缝隙,斑驳日光倾洒而下,衬着族人欣喜而满足的脸庞,叶暖感觉连四周燥热都消减了两分,轻笑摇着头,“尧,下午你还要出去狩猎吗?”
“去,顺带找找盐矿——”螣尧道。除了找盐矿外,他更想找适合有蛇部落扎根的地方,双子峰地理位置一般,别说抵御野兽就连雪灾都难以阻挡。十年难遇的雪灾,让螣尧一颗心止不住下沉。这些年,他走过勘塔斯森林西南绝大部分山川河流,始终没找到满意的。其实,原鹰部落的鹰岩崖很不错,可惜被那群秃鹫占领了。
叶暖回握住螣尧的手,摩挲着大手上那层厚厚地虫茧,安慰道:“别着急,事情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荒漠地的事猫儿跟我们说了,她没看清那道黑影,只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还有,我发现猫儿有点怕巫语,这事我觉得很奇怪。”
“甜腻的香味?”螣尧敛眉,把这件事记了下来,他对猫儿畏惧巫语这件事也感到奇怪,疑惑道:“她怕巫语?这事,我从来没听说过,找时间你再问问她。”
“嗯!”叶暖点点头,俯身,将脚上裹扎的兽皮解开,露出圆润可爱的脚趾,“尧,你们长时间用兽皮裹着脚舒服吗?”
兽皮不透气,直接裹容易长脚气不说,更重要的是热,很热,特别热。
族地里,地面凹凸不平,遍布砂砾和杂物。叶暖不敢赤脚走,很不适应脚上的兽皮鞋。一有时间,她就忍不住解开脚上的兽皮,让脚透透气。
“习惯就舒服了,地面多砂砾和有毒的虫蛇……裹上兽皮能避免意外,你别随意解开兽皮被虫蛇蛰了别怪我不提醒你?”螣尧认真道。伸手,将叶暖双手抬起放到腿上,大手覆盖上去遮的严严实实,他不想叶暖把双脚露出来,尤其是在众人面前。
不远处,河她们听到两人的对话,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暖,族长说的没错。就算待在窑洞不出门,赤脚也可能踩到带毒的虫蛇,你小心些别被蛰了。”
“这么可怕?”叶暖大惊。
“勘塔斯森林多虫蛇,旱、寒两季还好些,尤其是潮季和雨季……虫蛇出没频繁,就算裹上兽皮一个不注意也会被蛰。”螣尧无奈道。今年,青叶就被蛰了好几次,不过每次都有惊无险。饶是如此,也够让人担心的。
听罢。
叶暖摩挲着下颔,凑近螣尧的耳畔,小声道:“晚点,你回来给我弄些木板。”
“你要木板做什么?”螣尧一脸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再告诉你。”叶暖神秘兮兮笑着,她打算做几双木屐,鞋底做高些。裹兽皮当鞋,她无法习惯,时间久了长脚气不说,还可能出现溃烂迹象。她想力所能及改变有蛇部落的生活习性,让族人生活更好些。
“好,随你。”迎上叶暖笑意潺潺的脸,螣尧心不觉得变柔,凑近,在叶暖的眼角处落下亲吻。拥着叶暖,他感觉拥有了整个世界,感觉胸腔被暖意包裹着,这感觉从未有过,尤为满足惬意。
只恨,不能将她时刻拥紧入怀。
饱餐一顿,族人再次忙碌起来。
不过,这边七八个灶台被族人盯上了。里面再次填满清水和骨头,用温火熬煮着,隔三差五,会有族人跑过来瞧瞧。
另一侧,三口新锅全都通过试验,正式投入使用。不断有晾晒好的盐草放进去,搅拌、熬煮……
叶暖没有搀和熬煮盐草和编制藤箩的事,她让河把那桶西谷椰子和半桶加洛弗拉汁液送去窑洞,准备琢磨些新的东西。当然,在这之前她回到窑洞打开了羊皮卷,一点点辨认羊皮卷上的文字和图文。
忽而,她发现羊皮卷上的文字和图文有些像地图。
这一发现,叶暖心猛地一惊。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师婆婆说过的话。这卷羊皮卷是从奥依托带出来的,传承数百年之久,她希望叶暖能妥善保管不要弄坏或弄脏。
羊皮卷上半部是象形字和繁体字,下半部是一幅图文。叶暖仔细辨认,确认下半部的图文不出所料应该是一幅地图。不过,这地图太过粗糙极难辨认。
“地图……兴许与有蛇部落祖地有关。”叶暖呢喃着,心中不由得火热不已,有蛇部落来到勘塔斯森林数百年,始终没能找到曾经那位祭酒说过的祖地,一代又一代的传承,让曾经的信念一点点崩溃。虽说兽人寿命漫长,但,勘塔斯森林中险峻的环境让兽人很难繁衍生息,如果能找到有蛇部落那位祭酒提到过的祖地,这对有蛇部落来说有着莫大的意义,“师婆婆那边不急,等晚上螣尧回来商量后再议。”
趴在石床上,叶暖拿过木炭将今天辨认的东西逐一记下来。
这些,以后兴许用得到。
同时,叶暖琢磨该如何改善族人的伙食,尤其是衣食住行这些大问题,基本上都需要解决。衣,暂时只有兽皮,旱季炎热不需要考虑保暖问题,但进入严寒的寒季就是个大问题;食,部落能吃饱就行,除此外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行暂时搁浅不用考虑,住的话,还真是个麻烦,窑洞潮湿阴暗,不利于住。
但,双子峰地形同样不适合修建房屋。
平坦低洼,一旦下雨很容易积水,遇上雪灾更不用说会不会被掩埋?
思来想去,叶暖始终没能想到可用的法子,不由头疼了起来。
揉着酸胀的额角,叶暖往床上一趴沉睡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叶暖蠕动着身体,睁开眼睑,入眼一片模糊,淡淡的火光照耀着不大的窑洞,不远处盘坐着一处黑影,仔细辨认后,叶暖认出黑影的身份,“尧,什么时候了?窑洞里怎么这么暗,我睡很久了吗?”
“天黑了,我看你睡的香没有叫你,饿了吗?”螣尧抬头,轻问道。手上用石刀削着木板,他没忘记叶暖跟他提过木板的事,趁着有时间就忙碌张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