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从宋鸽待人接物的表现来看,她对目前自己的生活是满足的,因为一个不满足自己家庭生活的女人,不会在待人接物上这么温和平静,会在举手投足、只言片语中都能观察出她的抱怨和不满,但宋鸽没有。
相信薛家良也是考虑到这些综合因素,后来在尤跃民倒台后,才没去打扰她。
既然那个时候薛家良都没去打扰她,都没跟她重修于好,那么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他不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并且还成为这个城市的市长,就更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了。这一点,公然相信他。
想到这里,公然用力甩了甩头,她暗自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由于性格和家庭的关系,在公然的过往中,除去卜月梅,她没有交往过密的女性,既没有同学也没有闺蜜,更没有可以让她在乎的女人,除去艺术,她几乎没有自己交往的圈子,像今天这么用心地琢磨一个女人,应该是第一次。
显然,宋鸽跟卜月梅不一样,她是跟薛家良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公然再次用力甩甩头,她知道自己不能钻这个牛角尖,她相信薛家良,也相信那个为了薛家良前途而放弃自己幸福的女人,这样一个为了薛家良不顾一切的女人,是不会做出任何有损于他名誉和声望的事的,对此,公然确信无疑。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她把之前夹在孩子腋下的体温表拿出来,惊喜地说道:“温度降了!”
公然一听,也松了一口气。
宋鸽也进来了,她看了看体温表,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终于降下来了——”看得出,她很为孩子担心。
公然由衷地说道:“小宋,谢谢你。”她将对她的称呼由“宋护士”改成了“小宋”。
宋鸽一怔,随后笑着摘下口罩,说道:“别客气,孩子平安就好。”
公然说:“那今天我们是不是就能出院?”
“这个……要问大夫,别着急,再继续观察观察。”
“好。”
宋鸽笑了一下就走了。
公然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她低下头,刚想亲她,宋鸽又进来了,她推进来一把沙发椅,跟公然说道:“这个椅子可以打开,你休息一下吧,把这个单子铺在上面。”说着,就从腋下拿出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的白布单。
公然感觉她的心真细,知道她怕她嫌弃椅子脏,特地给她拿来一个布单,公然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宋鸽又是微微一笑,随后走了出去。
宋鸽走出后,公然围着这张沙发椅转了一圈,她不知怎么打开。
旁边那个家长走过来,说道:“我教你。”说着,她熟练地给公然打开椅子,又将椅背稍微放平一些,说道:“可以了。”
公然见她操作熟练,问道:“你也用过?”
那名家长说:“在这陪床的家长,晚上都可以租这样一把椅子,第二天大夫头查房前再还回去,宋护士人好,心善,她见你太累了,才给你送来椅子。”
公然问道:“是不是每把椅子都要配备这样一个布单?”
那名家长说:“怎么可能?不过如果是宋护士当班,家长提出来,她会给这个单子的,别的护士不行,坚决不给。”
公然有点小失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以为我是她特殊待遇呢。”
那名家长说:“你已经是特殊待遇了,本来你的孩子不在她护理范围,但是她总是围着你的孩子的转,而且白天病房里不许放这躺椅的,她还主动给你推进来。”
“哦,那我还是收起来吧,别到时给她找事。”
公然说着,就按照刚才的样子,收回躺椅,变回一张普通的椅子。仍然将那张布单铺上,她躺在上面,伸手握着熟睡中女儿的小手,眯上了眼睛……
此时的薛家良,在里宁撤县建市的主席台上,手持剪刀,正在为里宁市揭牌剪彩。
今天是里宁市大喜的日子,他们不但邀请了省、市的领导,还邀请了各县市以及社会各界人士参加了庆祝活动。
薛家良尽管惦记着公然和孩子,但他却不能走,他还要负责陪省部门来的领导参加午宴。
薛家良看了看,全市几乎各个县市都来人了,开个全市干部大会都没问题,看来,曹厚在同级干部中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席间,曹厚悄悄告诉薛家良,他们这次还邀请了曾耕田来参加庆祝活动,但是曾耕田没有来,他的答复是,自从退居二线的那天起,就不再参加任何一项社会上的公开活动。
薛家良很奇怪曹厚怎么想到要邀请曾耕田参加。
曹厚说:“曾主任和龚书记是我最最敬重的领导,曾主任早期在里宁蹲过点,这里的老百姓对他的反映非常好,虽然退居二线在家养病,我也知道他的性格,不会来参加这样的活动的,但我们还是想邀请他,就是想让他明白,基层干部们心中有他。”
听曹厚这样说,薛家良感慨地和曹厚碰了一杯酒,什么话都没说,尽在酒中。
中午的宴会结束后,送走省里来的人,娄朝晖和阚斌等几个县的领导就围住了他。他知道,他不走,这些人也不会走的,有些关系密切的,可能还会留下晚上接着热闹,毕竟,平时往一块凑不是太容易,他在这儿这些人有所放不开。
想到这里,他看着大家说道:“客走主人安,我先你们告退了。”他拱手跟大家道别。
坐上车后,薛家良赶紧掏出电话,就给公然打了过去。公然接通电话后,他急切地问道:“然子,情况怎么样?”
尽管公然心里也有些怨薛家良,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在身边帮她,但是她并没有责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没事了,退烧了。”公然平静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怎么去的医药?”
“我只能打120”
“张钊没去吗?我给张钊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