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看着他,半信半疑。
薛家良说:“我说这话您可能都不相信,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我以前跟规划局接触过,那还是几年前在博阳的时候,还真没正面接触过局长,跟他正经接触还是为咱们新城建设这个项目。”
侯明说:“无论如何,咱们党政一把手共同出面,总比我一个人跳独脚舞强。”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您唱主角,我配合,不过我听说他一辈子只喝一种酒,就是北方高粱酿造的酒,你给他喝茅台五粮液他没意见,但要想让他喝美,只有老高粱酒。”
侯明说:“是的,我也听说他有这个爱好,所以今天准备的酒就是这种老高粱酒。”
这时,房门开了,头发灰白的规划局局长石国良进来了。
他们握手寒暄后,分宾主坐下。
石局长是个性格直爽的人,他说:“趁咱们还都没喝酒,你们两位书记市长说吧,你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
侯明就把要修改规划的事说了一遍,石局长沉吟着说:“不是我驳你们,修改规划可能性不大,当初这个方案都是经过反复论证、修改过的,是专家、领导签过字而且省政府备过案的,难度太大。”
薛家良知道,就是能改,石局长也不可能当面答应。
侯明阐述了修改意见后,便不再谈这个问题,而是开始喝酒。这是办事的基本规矩,台面上讲明白后,就需要在台下运作了。
侯明说:“石局长,您可能不知道,薛市长是龚书记的乘龙快婿。”
石局长看着薛家良,说道:“知道,全省人民都知道,以前他在博阳的时候,为了县里城市建设,没少往规划局跑。”
薛家良说:“是啊,但是每次您都没见我。”
石局长笑着说:“我见不见你没用,因为我也不会搞规划也不会划图纸,但基层的工作我一直是支持的态度,基层尤其是县级,干点事不容易。”
薛家良赶忙站起,恭恭敬敬地敬他酒。
告别时,石局长说:“侯书记,薛市长,谢谢你们的招待,你们说的事,我们下来研究研究,但别抱太大希望,我当规划局局长快四年了,经我手还没批过一件改规划的事,当然,我没批过,也有改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侯明赶紧说道:“请您务必考虑我们的申请。”
石局长点点头,薛家良给他拉开车门,他跟他们招招手就上了车。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却从石局长的话中听出一些意味……
送走石局长,薛家良忽然看见大厅里有个人在向这边张望,他认出来了,是安康的秘书。
他装作没有看见,就跟侯明说:“要是没什么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侯明说:“你回去吧,我知道你晚了就进不去家门了,我还有一桌客人,要去陪两杯酒。”
“好,您进去吧。”薛家良说着,就走向自己的车。
坐进车里,薛家良就看到,安康的秘书为侯明按下电梯,等侯明走进电梯后,他陪侯明共同进了电梯。
无疑,侯明说的还有一桌客人,就是安康。
坐在车里,薛家良忽然感到有些落寂,凭侯明跟自己的关系,他不可能不告诉他安康也在这里,大概是安康不让侯明告他自己也在这里吧。
到了家门口,薛家良甩了甩脑袋,他把不开心的事统统甩在外面。
公然正抱着孩子等在客厅里。
他们进了屋,薛家良先去洗手。
刘三凑近孩子,逗了逗她,说道:“姨,她认得我了,冲我笑了!”
薛家良洗了手出来,说道:“我看看,认得我不?”他说着,就接过女儿抱在怀里,逗着女儿:“喂,小不点,你好啊,我是你爸爸……”
公然活动了一下双臂,说道:“现在知道淘气了,放到床上就哭。”
薛家良看着怀里可爱的女儿,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说:“你妈说你淘气了,放下就哭,抱起来就乐,现在你就知道争取权利了?你现在小,我不搭理你,等你长大了如果还这么淘气,小心我给你一个飞毛腿……”
“啪!”他的肩上挨了公然一巴掌。
薛家良吓了一跳。
他以为也会吓着怀里的女儿,哪知,女儿咧开嘴居然笑了。
“嘿,小东西,你会看热闹了!白疼你了,去,床上躺着去,我去洗澡换衣服。”
公然接过孩子。
薛家良忽然问道:“卜姨呢?睡了?”
公然说:“只要你说回来,她哪次不是等你回来再睡?”
“那……”薛家良不解。
公然说:“她去前院帮忙了,他们要搬家。”
“搬家?为什么?”
“不为什么,曾叔叔说:他不做领导工作了,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薛家良说:“他还不到离退年龄,另外,不做领导工作也是领导,待遇没变呀?”
公然说:“是啊,我们也这么劝他,他说,横竖你们老龚家早晚也是要搬的,你们搬走了,这个大院我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与其看着他们天天车接车送、宾客盈门、送礼不断,不如搬到平房、种花养鱼享受清静。”
“平房?为什么不搬到德子那套房子里?不会是德子舍不得让爹娘住吧?”
公然白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说的,德子有那么混吗?别说房子,就是他身上的肉都舍得割下来给父母,是曾叔叔不去住,他说将来让他儿子把这套房子卖了,再添点钱,凑个首付,让儿子在京城买套自己的房子,总是住老丈人家不像话,将来茅岩结婚怕他们处不好。”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平房倒适合他们养老,那他家的保姆跟过去吗?”
公然说:“保姆?早就辞了。”
“辞了?那不是老安给找的吗?又不用他开工资,干嘛辞?”
公然说:“正因为不用他开工资,所以他才必须辞,一开始他就看着这个保姆不顺眼,如果不是碍着老安的面子,我估计一天都不会让她在家待。”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