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培训班结束。
卜月梅回到房间,这个房间从始至终就没有人跟她住,后来她才明白,这是薛家良他们有意为她安排的。
卜月梅内心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培训班结束了,按理说她吃过中午饭就要跟大家一样回去了。
可是她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事放不下。
昨天晚上,龚法成没有跟她联系,她也没主动跟他联系,倒不是她矜持,而是怕他不方便。
薛家良也不在,原定龚法成说今天晚上庆贺她结业,尽管她不会太当真,但她如果真的就此回去,似乎心里也不安,万一龚法成真给她庆贺呢?
上午结束的时候,白瑞德替薛家良强调了任务截止的时间,他说:“由于时间紧任务急,希望各位回去后,尽快向你的上级汇报,争取在一个月内,按照我们的要求,完成单位案件录入工作……”
吃饭的时候,卜月梅有些心不在焉,白瑞德代表薛家良,跟每一桌的学员都象征性地敬了酒,并且拜托大家回去后抓紧进行工作,有什么处理不解的技术问题,及时给他们打电话。
卜月梅回到宿舍,早就碰上其它学员拎着行李,陆续从房间出来,踏上回家的路。
她坐在房间内,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白瑞德敲门进来。
他说:“卜姐,你怎么安排?”
卜月梅说:“我回家。”
白瑞德坐不住,在屋里来回走动。
卜月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白瑞德晃动着两只手,说:“能没有事吗,冷不丁他失踪了,撂下这么一大摊子事,我都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
卜月梅安慰道:“我看你这两天很有领导才干,培训任务完成得很好,顺顺利利没有出现任何差错,大家既学会了技术,又明确了任务时间,就是薛家良在也无非就是这么个结果。”
白瑞德说:“我明白,可是,他怎么也应该给我个口信,让我心里有底是不是?”
卜月梅认真地说:“瑞德,说不定以后这会成为你们工作的常态,今天是他失踪,可能明天就是你,你该清楚这一点。”
白瑞德怔住了,卜月梅说得太对了,他忽然想去薛家良对卜月梅的评价,她是这条战线上的老兵,素质比你我都高,她能看出这一点,就说明她的确不简单。
白瑞德点点头,说道:“卜姐,谢谢你,我心里有数了。”
卜月梅问道:“你没问问你龚叔叔吗?”
白瑞德说:“我哪敢呀?我连安书记都不敢问,更不敢问别人,只问了公然和你。”
卜月梅很欣慰,最起码在白瑞德的心理,他没拿自己当外人,这对于她将来融入到这个圈子有好处。
赵荣给白瑞德打电话,要他马上过去,会议培训中心的人等着他去办手续,需要他过去签字。
白瑞德说:“卜姐,我得下去了,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本来那天说晚上大家要聚聚,现在情况有变,可能聚不了了。”
卜月梅说:“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我一会就走了。”
就在这时,白瑞德电话又响了,是公然,公然问他,薛家良有消息吗?白瑞德告诉她目前还没有。
公然又问卜姐走没走。
白瑞德说:“我正在她房间。”
公然说:“你把电话给她。”
白瑞德举着电话,说道:“公然,要跟你讲话。”
卜月梅接了过来:“公然,有事吗?”
公然说:“卜姐,明天是周六,你今天回去也工作不了,晚上来我家吧。”
卜月梅很高兴得到公然的邀请,从内心来讲,她希望留下来跟他们父女俩聚,但薛家良不在,少了他这个调味剂,有些事她会放不开。龚法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跟自己联系,说不定他也有要事,再说,哪能人家一让,你就留下?
想到这里,她说:“公然,谢谢你,我出来好几天了,今天得回去了,欢迎你们有时间来平水玩。”
“你怎么回去?”
“坐火车。”
公然是个不善于跟人客气的人,她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的车提回来,我去送你。”
卜月梅连忙说道:“公然,听卜姐的话,我这里打车十来分钟就到车站了,可是你要开过来至少要半小时,太麻烦,千万别过来,我又没有什么东西可拿。”
公然沉吟一下,说:“那好吧,卜姐再见。”
“再见。”
卜月梅将手机还给了白瑞德。
白瑞德说:“要不这样,你跟我一块下去,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清,就去送你。”
卜月梅笑了,说:“你们不要惦记我,你快去吧,门口打车非常方便,我干嘛要麻烦你们?不要跟我客气了。”
卜月梅一边说一边将他推了出去。
白瑞德只好跟她拜拜,然后一溜烟往电梯门口跑去。
卜月梅坐在床上,她手里握着电话,想给龚法成发个信息,又怕他不方便,从最近几天的接触中,她从龚法成的身上,已经感觉出山雨欲来的征兆,算了,还是不打扰他了。
就这样,卜月梅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在火车上,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薛家良肯定是被龚法成派出去执行办案任务了,不然,他不会忘了安排自己的,就是龚法成把她忘了,薛家良都不会不管她。
半路上,卜月梅接到了龚法成用新号码发来的信息:对不起,没时间给你庆贺了,我在外地。
卜月梅的心儿立刻欢跳起来,所有的猜忌都化为乌有,她回道:知道你忙,没敢打扰,我快到家了,你多保重。
龚法成又回道:信息不要保存。
卜月梅:明白。
其实,卜月梅根本就没有保存这个号码,既然是他的秘密电话,她也就不在通讯录里显示他的名字,甚至连代号都没有,因为这个号码,她已经在心里记牢了。
纪委司机老张早早开着车等在车站。
回到这个阔别几日的小山城,卜月梅的心也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