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太虚弱了,必须做点什么。
她上了街,买了一些粥跟饼子,以及一些止血药跟纱布。
等回来她拖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手绢把他身上污秽给擦去,然那些泥巴已经与他的血肉融为一齐,连肉都变成了黑色。
她给他身上缠着纱布,因她拴纱布时略微用力,他叱着眉头,险些醒来,却又疼得睡过去。
她把那些纱布一点点的绑好,看着唤不醒他索性让他睡着,但见他还活着后,便将药粥一点点地喂。
然而喂人药粥并没有想的那般轻松,张祁宣吃进去的大多数都从嘴角流了出来,而更有甚还从鼻孔中出来。这模样太过难看。
他也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桐蕊很是难受,他这样下去哪怕没有病死,也会因为没能吃着东西这样身体无法愈合而耗死。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再三,终是端起碗对着药粥饮下一口,然后看着昏睡中的他……
虽是一脸病容,但这长长的剑眉,与俊朗的容颜,却是让她有种错觉,好似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小痞子,而应当是一翩翩公子。
而她也不是关在牢笼中的鸟儿,而是两厢情愿他的爱人。
这样的想法让她面色绯红,慌张地,对着他唇瓣将粥一点点地灌入进去。
他的唇瓣极其的软,掺合着药粥中的芬芳,让她有些难分难舍,本从未做过的事,在这一刻变得熟悉起来,想要多品尝品尝那种味道。
最终技巧生涩的她离开了唇瓣,在一旁轻轻咳嗽着,擦了擦额间,发现已渗出汗珠,心跳加速。
而他正巧是醒了,面无血色,却有一种痞气看着她:“其实你可以……再来一次。”
这大概就是两情相悦的感觉,桐蕊的心狂乱的跳,看着他开不了口。
哦,她本来就是哑巴,怎么可能开口呢。
她羞赧地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却牵起了她的手:“那药粥是你熬的吗,真好吃。”
她摇头写字:“不是。”
“哦,那你喂的特好吃。”他看着她,笑得很温和。
“……”
以至回家桐蕊都没能把事情跟张祁宣说明。回到家她把张祁宣的境地告诉了男人,那男人听闻后阴冷一笑。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转念一想,张祁宣活着多一天,他便多有一天银子拿,想来也不亏,便同意桐蕊去照顾他的意图。
只是他说:“下月初六,你多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还能怎么准备准备。
男人话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桐蕊面色一白,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也不敢多开口,这显得太过利用。
他也许并不知晓,她这辈子呆在屋中织布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连外边的糖葫芦也只是看过,没有吃过,他对她的意义,便是开启她新世界的门。
如果可以,她想要脱离这样的枷锁,去奔向他,奔向别处。
可是啊,她来不及逃走……
一日从破庙归去,桐蕊在家中见着一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