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入夏,梧桐树生长得愈发茂盛。
阳光透过巴掌大的梧桐叶投射而下,照在梧桐台上,仿佛洒下一片赤金,衬得台上红衣男子越发妖冶。
玄色颔首:“凤君的意思是……”
凤鸠转过眸子,松开拖住香腮的手,冲着玄色轻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玄色遵循凤鸠之意,小心且谨慎地走过去,蹲在凤鸠身旁,将耳廓靠近他的唇瓣。
凤鸠低低地笑了笑,肩膀轻轻抖动,他伏在玄色耳畔悄声道:“你不觉得……整个仙界快灭亡了吗?”
——灭亡?!!!
这两字将玄色震得下意识后退一步,一双剑眉下的瞳眸瞪得大大的,就连呼吸都开始紊乱。
——他跟随凤鸠数万年,从未见他家凤君说过什么诨话,更不可能拿此打趣!
玄色恍然想起那日,他家凤君请求率兵初始魔界被拒后,不知拾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恍惚惚,说话都有时似笑非笑。
“凤、凤君说的可是……”
凤鸠宽广的袖口中掏出一块普通的铜镜,食指轻轻在上方指了指。
玄色看见此物初始并未觉有何特别,可越看越发觉得眼熟,汗毛根根立起,直指道:“这、这是窥天境?”
——难道凤君那天拾得的东西是这个?
万花岛上,那时他也在场,窥天境应已碎了才是。
他立马推断道:“凤君是从‘窥天境’中窥探到了天机,才会说出仙界……之言?”
“呵——”
凤鸠轻笑,他将窥天铜镜收入了袖中。“若这小小的铜镜便能通晓最初到现在,那怎还未有人一统六界呢?”
他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吹了吹,茶碗内香气便顺着他吹拂的动作飘远了。
他的心思也愈发深邃:
“你难道没发觉,自从魔族入侵后,仙界虽是饱受损失,却也未曾发生屠杀成血海之事吗?”
玄色仔细一想,“是的。
若是依照上次天魔大战。凭借魔族血性,早已攻入仙界,将所见仙家全然残忍屠杀了。
而这次魔族并未进行大规模杀戮。
也幸得如此,不至于让某些受重创的仙族灭族。”
玄色这般说着,凤鸠面上多了一丝轻蔑,他睨了玄色一眼,冰冷道:“你随了我这么多年,就只懂了这些?”
凤鸠的怒气已然发动,玄色不敢直视凤鸠,唯有畏缩地低着头,咽了咽唾沫道:
“除此之外,玄色发现这些被屠杀的仙家都有相似之处,不知是不是巧合……”
“你说。”
“这些仙家……”
玄色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后,方才鼓起一气,对着凤鸠说:“这些仙家他们……都曾触怒于天帝。”
虽然不少都是数万年以前之事了,天帝在天庭中表现得也十分坦率,从未迁怒于任何仙家。反倒是好言相合。
左派系说,天帝仁慈仁德,是乃仙界明君。
右派系说,天帝胆小懦弱,是无能之士。
然而不管哪种说法,天帝都未有任何回应,这些事就这么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