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他人的思想，掌控他人的命运，是不是很爽？”
张一帆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想要从林晓静身边逃离。
“放心。”林晓静想要拍拍张一帆的肩膀以示上位者的安慰，被他躲开。他耸耸肩，不在乎地说，“虽然不知道袁生涛请了什么高人，给你不值一文的驴脑子加了一层迷惑性的防护，但是很显然，袁生涛的钱没给足。”
难道林晓静刚才真的入侵他的思想成功了？
那岂不是代表系统的事情要曝光？
【宿主请放心，林晓静并未成功入侵你的思想。】
那他是什么意思？
【抱歉宿主，我没有读取他人思想的功能。】
张一帆吞口唾沫，警惕地盯着林晓静：“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钱没给足？”
“袁生涛果然给你的大脑加了防护吗？”林晓静托着腮细细打量了张一帆几眼，显然不明白袁生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喃喃低语，“难道是为了防袁家人？”
“……”
意识到自己被林晓静套了话，张一帆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不过袁生涛完全没必要花这笔冤枉钱啊。”
林晓静忽然贴近张一帆，为了躲他，张一帆下意识后缩，整个后背都贴在了车门上，而林晓静双臂撑在他的耳侧，一条腿半跪插入张一帆双腿之间，似笑非笑。
“你这张混入人群就找不到的脸，都不需要费力去剥开你脆弱得一塌糊涂的脑壳，就把所有情绪都暴露了。”
“你说，袁生涛这么护着你——干什么？”
“你这个废物。”
张一帆呼吸一滞。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林晓静撑在玻璃的手悄然下滑，握住车门手动锁，咔哒往下一拉。
“啊！”
上半身的中心完全依靠在车门上的张一帆突然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外倒去。
林晓静跟着大叫一声，顺势抱着张一帆的腰，跟着一起跌下了车。
幸好这车车盘低，张一帆的屁股躲过一劫，没有摔成八瓣，他还没来得及把扑在自己身上企图人为加大重力的林晓静推下去，就觉得有个人影罩住了自己。
他抬头。
一张熟悉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们在做什么？”
袁生涛冷冰冰地问。
“……”
张一帆连忙把林晓静推开，一个驴打滚从地上跃起来。
“涛子！”
“我们在路上，遇到袁家人袭击了！”
先转移了袁生涛的注意力再说！
袁生涛果然皱起眉头。
他绕过张一帆，把被推开后跌在地上，蜷缩着颤抖不止，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自己起不来的林晓静扶起来。
卧槽！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的！
“涛子，你别被林晓静骗了！”张一帆赶忙解释，“刚才他还在车上威胁我呢！”
“他威胁你什么？”袁生涛瞥了眼脸色苍白的林晓静，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他——”
张一帆猛然想起，关于他的大脑防护，其实是系统所为，袁生涛并没有花钱请人给他的大脑做防护，如果此时说出来，只怕节外生枝。
“他……他……”
张一帆结巴了。
“是这样的，生涛。”林晓静用快要死了的语气说，“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袁家人袭击，我不能暴露身份，就——”
“他就借用了我的脑袋，把敌人打退了。”怕林晓静说出大脑防护的事情，张一帆慌忙把话头抢过来，“这件事，都是林晓静的功劳。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被袁家人抓走啦。”
“想必，林教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变得……这么虚弱吧？”
林晓静抬起眼皮瞧了张一帆一眼，张一帆瞪回去。
电光石火间，俩人达成了协议，谁也别揭穿谁。
但随即，张一帆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林晓静到底有没有操控他的大脑？
如果像系统所言，没有成功入侵，那在车里发生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抱歉，宿主，这个问题我也无法解答。】
“……”
就连系统都给不出确定的答案，张一帆不免更加紧张。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林晓静猜到了什么，他都不知道系统的事情。不然，袁生涛怕是要……张一帆猛地拍几下头，将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一帆，你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袁生涛已经搀着“虚弱”的林晓静走进了楼里。
张一帆觉得那俩靠的十分近的俩人格外碍眼。
他抬头看向这幢仰起脖子都望不到顶的大楼。
超人类基因工程研究中心。
号称国家五大秘密基地之一的超人类基因工程研究中心，竟然就在他们市？！
“一帆，赶快进来。”
张一帆愕然的时候，袁生涛又催促他一遍。
“来了！”
他跟上去，刚进入大门，就见无数交织在一起的红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将他整个人包裹。
“张一帆，男，25岁，2298年4月1日于湖州市安文乡卫生室出生，已婚，法定结婚人袁生涛。母亲张衣眉，父亲身份不详，继父刘志宇，于2304年因涉嫌滥用超能力杀人入狱，处以无期徒刑……”
一个女声像是广播一样，干巴巴地将张一帆从出生到现在所有重要经历念了出来。
“安琪儿，他是我的朋友。”林晓静开口，打断了女声。
“林教授，未在中心进行资料统计的人员，我有责任确保其不会对中心造成任何形式的破坏。”
女声飘荡在空旷的大厅，很明显，这不是人类。
张一帆依旧被困在红光之中，显然，安琪儿不打算卖林晓静人情。
林晓静朝袁生涛摊摊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袁生涛未作声，皱着眉看着张一帆站在红光之中，平静地听着安琪儿将他的平生扫描。
张一帆并没有袁生涛所想那般难过。
有什么关系呢？
已经发生的惨剧与结痂的伤疤，他早就感受不到了疼了。
他透过那些交织在一起，意图阻止他的视线的红光，依稀地从那两团人影中辨认出袁生涛。
张一帆弯起唇角。
有什么比他的涛子还活着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