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裴修爵手指着自己下巴那条瘢痕,邪唇轻扬地道,“你会医术,我要你帮我除掉它。”
“明药做不到。”她漠不关心地道,“你可能要找整容专家,或者神医才行,我只会小打小闹,治不了你那碍眼的疤痕。”
“你就是神医。”裴修爵眼底碎茫涌动,大有一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
“你眼瞎了,还是瘸了?”
明药大吃一惊地道,“你哪里看出我像神医了,不就是给你煎了几碗草药而已嘛,可别乱戴高帽啊。”
“你明天跟我回去。”裴修爵霸道地命令,不容商量。
“回哪儿去?”明药惊慌失措,“我是一只野鸟,只会待在深山老林里,其他地方一概不去!”
她有点激动。
肩膀瑟瑟发抖。
声音里甚至带一点恐惧的哭腔。
裴修爵洞察得清楚,心中忽然有些不忍,沉声地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走,我也不会勉强。但是,我可以做到,离开这里,一样能保证你的安全,给你想要的世界。”
“……”明药忽然安静了。
面具下的她,面庞之上,涌现出无人看见的神色,只是唇角,衔着一丝不自禁的诡谲……
少顷。
她开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找你,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作出的这个决定。”
说罢。
她步伐灵动,如小鹿一般,匆匆消失在四周荒芜的夜色之中。
连同那一群灵性的萤火,也尾随她而去,飘飘然不见踪迹。
裴修爵移目追踪,隐隐觉得,她仿佛有一点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
翌日。
鸟鸣清脆。
清风阵阵。
燃了一夜的篝火,仍有火星跳动。
裴修爵睁开双眸的时候,鼻尖先是闻到了一阵馥郁的肉香,而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真的有肉吃。
“你很有野外生存经验?”
裴修爵坐起来,觑见她从篝火下面的炭火堆里,掏出来一个被泥巴糊住的东西,剥落掉烧干的泥巴,是一层烤黄的芭蕉叶,而叶片包裹着的则是一只肥嫩的小山鸡,被一晚上的篝火闷烧得香脆可口,金黄流油……
“还不错吧?”明药递给他,“你的早餐。”
“嗯。很不错。”
裴修爵不是第一次吃野味,但是明药的手艺真的不错,他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越吃越上瘾……
……
吃饱之后。
明药收拾好了火堆,把原地抚平,迈步,走在前面,“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你在这里多少年了?”
裴修爵走在她身后,发现四处都有可控制的机关,布局精细,很是老练。
“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很多问题?”
明药避而不答,轻盈地穿越在茫茫丛林之中,她墨长的乌发,披散在肩上,坠入腰际,随着麦浪般的清风,四下摇曳,楚楚婀娜……
两个人的对白,像诗歌,散落一路:
“先回答,你隐居在此,是多久了?”
“好多年了,没算过。”
“你跟谁学得医?”
“自学。”
“跟谁习得武?”
“自学。”
“你是天才?”
“在你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