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山镇政府开展全体职工集资工作的时候,蔡春喜那边却又出事了!
本来,蔡春喜的问题不大,轻微的脑震荡已经没有多少大碍,右腿和肋骨的骨折修养个两三个月,也能痊愈,对以后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这两天陈庆东他们已经跟蔡春喜谈好了,只要他住院期间就完全负担他的医药费,一直到他完全康复。等他出院以后,再给他一万块钱现金赔偿,然后把他安排到养殖场,给他找一个轻松的活,以后的生活也就有指望了。
蔡春喜当时对陈庆东的这个条件非常满意,感动的都快流出眼泪了。蔡三儿也没有再闹,还安排了几个亲戚陪护着蔡春喜,由养殖场每天给他们报销一百块钱的餐饮费,因此,陈庆东他们就觉得这件事算是就这样处理好了。
但是谁知道,今天上午却突然又得到消息,蔡春喜上厕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摔了一跤,把腿上刚刚接好的骨头又摔折了,必须重新进行手术,而且由于蔡春喜摔的还挺重,这次是粉碎性骨折,二次手术的难度比较大,以后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走路不那么利索了。
接到消息的陈庆东和陈红兵兄弟俩连忙赶去了县医院。
陈庆东觉得这事很蹊跷,蔡春喜本来就骨折了,怎么可能还去厕所方便?而且,就算是蔡春喜非要去厕所方便,那么肯定会有人架着他的,又怎么可能不心摔倒?
带着这些疑问,来到医院以后,陈庆东他们没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先去找了蔡春喜的主治医生杨世田。
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杨世田告诉他们,蔡春喜确实是摔伤的,而且他伤的很重,应该会留下后遗症。至于蔡春喜为什么要去厕所方便,又为什么会摔倒,就不是杨世田能够回答的了。
于是他们了两人又来到了病房,病房里面乱哄哄的,蔡三儿带着五六个人正在里面吵着什么,看到陈庆东他们两个进来了,蔡三儿冷笑着瞥了一眼他们,表情有些古怪,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话,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到蔡三儿这幅样子,陈庆东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幺蛾子。
当即,陈庆东冷着脸走到蔡三儿跟前,问道:“蔡三儿,这是怎么回事?”
蔡三儿的眼神左闪右跳的不敢直视陈庆东,嘴里道:“春喜在床上屙不出屎来,非要去厕所,这不,到了厕所就摔了一下,把腿都摔粉碎了。”
陈庆东知道从蔡三儿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来到蔡春喜身边,看到蔡春喜脸色很难看,微眯着眼睛,一副半睡不睡的样子。
“春喜。”陈庆东把手放在蔡春喜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叫道。
蔡春喜这才慢慢的睁开一眼睛,似乎很不好意思的对陈庆东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却没出来什么。
“春喜,怎么摔倒了?”陈庆东问道。
“上……上厕所……摔了……”蔡春喜嗫嚅的道。
听到蔡春喜也这么,蔡三儿就露出了一丝冷笑。
陈庆东有些无奈。按,蔡春喜这次的伤上加伤,是自己搞出来的,养殖场只需履行原先对他的承诺就行了,但是,蔡春喜这个样子,养殖场又不能不管。
如果只是继续给蔡春喜看病的话,陈庆东倒是也认了,但是从今天的场面来看,尤其是从蔡三儿的阴阳脸来看,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很有一副阴谋的味道。
这就不能不上心了。
陈庆东又在蔡春喜的肩头拍了两下,道:“春喜,千万别再乱动了,好好的养伤。”
“哎。”蔡春喜弱弱的道。
陈庆东对蔡春喜这种看起来就一副软弱样子的男人没什么好感,走到陈红兵跟前,跟陈红兵声交流了一阵,两人决定目前还是以养殖场的发展为重,这里的事哪怕多赔钱,也大事化,事化了,省的再惹出什么麻烦事。
统一了意见之后,陈庆东走到了蔡三儿跟前,道:“蔡三儿,这边话。”
蔡三儿脸上便洋溢起得意的笑容,跟着陈庆东向外面走去。
来到走廊里,陈庆东递给蔡三儿一支烟,道:“春喜又摔伤了,我先不提责任的事,只要他住院,我们就负责给他看病,等他出院以后,原先给他的那些赔偿,还是给。这段时间,你还是多劳累劳累,安排一亲戚朋友的,在这里照看一下。”
完这些,陈庆东又声道:“蔡三儿,这事你出了力,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等春喜出院以后,也会对你有表示。”
蔡三儿听了脸上一喜,直接低声问道:“多少?”
陈庆东伸出右手五根手指头。
“五万?”蔡三儿故意道。
陈庆东看了一眼蔡三儿一眼,笑了起来:“哥们,没这么开玩笑的。”
“那是多少?五十?五百?”蔡三儿又故意道。
本来,陈庆东看出来蔡三儿这么粘着蔡春喜这件事,肯定是想捞好处。本来,以蔡三儿和蔡春喜之间的家庭关系,这事根本就轮不着蔡三儿来管。
但是,前几天蔡春喜住院的时候,自己一主心骨都没有,却表现出了对蔡三儿非常敬畏和依靠的样子,就连他的手术签字,也是委托蔡三儿签的。
而且,蔡春喜住院以后,考虑到蔡春喜家没人,他又完全不信任他买来的媳妇,所以陈庆东本来是想请专业的护工来照顾蔡春喜,哪怕多花一钱,图个安心。但是蔡春喜却根本就不愿意要护工,非要家里的亲戚来照顾他,所以最后这事还是落在了蔡三儿头上,还答应了每天给他们一百块钱的餐饮补助的要求。
今天突然出现了这个事,虽然表面上看是蔡春喜非要上厕所,不心摔倒了,只是个偶然,但是总感觉着这事似乎很不正常,陈庆东跟陈红兵交流之后,最后由陈红兵拍板,直接给蔡春喜透,等蔡春喜康复以后,就给他一笔钱,满足他捞好处的想法,省的以后再出什么幺蛾子。
陈庆东决定既然给钱,那就一口气给他五千算了,免得他再纠缠不清。
但是跟蔡三儿这事的时候,蔡春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口气开口要五万,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但是让陈庆东还是觉得十分气愤,就不想再跟他谈了。
看到陈庆东沉默起来,蔡三儿又感觉有些心慌,道:“哥们,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庆东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的道:“等春喜出院以后,给你五千块钱,你照顾好他,中间别再出什么事,这些钱到时候一准给你。”
蔡三儿用手指挠了挠眼角,皮笑肉不笑的的道:“哥们,你这么就见外了,我跟春喜是亲戚,照顾他是应该的,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见蔡三儿的这么虚伪,陈庆东笑道:“蔡三儿,真是看你了,没想到你的思想还这么高尚,那你的意思是不要这钱了?”
本来,陈庆东只是故意讽刺他一下,没想到蔡三儿竟然真的道:“我不要就不要,春喜受伤了,我要这钱算什么。”
蔡三儿这么果断的拒绝了这一笔不算数额的钱,让陈庆东有些吃惊,心里更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蔡三儿看来是有别的想法啊!
既然话都到这儿了,就索性打开天窗,把话完全透!
陈庆东抽了一口烟,问道:“蔡三儿,你到底什么意思,就直吧?”
陈庆东一着急,蔡三儿就表现的更加游刃有余了,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我真没啥别的意思。不过,春喜是我弟弟,而且从就命苦,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下半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指望了。我是他的亲堂哥,总得替他要个法吧?”
“法咱们已经谈好了。”陈庆东道。
“是谈好了。”蔡三儿着头道,“不过,那是上回的事儿了,今天春喜又摔着了,医生还了,是粉碎性骨折,下杯子能不能走路都是两,上次的那个赔偿标准,也得变变了吧?”
陈庆东这才明白了蔡三儿的真实意思,原来他是嫌赔钱的标准低了!
“呵呵……”陈庆东笑了两声,问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变?”
“怎么变也不是我了算的,得春喜了算才行。”蔡三儿道,“当然了,我们这些当亲戚的,也得跟他参谋参谋。”
陈庆东定定的看了蔡三儿几秒钟,最后语气冰冷的道:“行,那你们就一块参谋参谋,参谋好了,再给我。”
蔡三儿看出了陈庆东的愤怒,他也不敢太得罪陈庆东,便又道:“哥们,我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想让春喜下半辈子有个指望。你们是国家干部,又干了这么大的养殖场,随便扒拉出来一就有春喜的了,对吧?”
陈庆东不再跟他废话,把烟扔掉,转身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