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分,月夜清霜,榕水村后山上清风习习,吹得树叶簌簌作响。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唐钊哼着小曲,兴高采烈地爬上山,来到约定的地点,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跟唐钊谈了大半年对象的胡莉莉跟他约好半夜在后山幽会,似乎准备商量终身大事。
这把唐钊喜得呀,差点一蹦三尺高!
胡莉莉是村支书的女儿,人长得水灵极了,唐钊费尽心思才把她追到手,但也仅限于平时搂搂抱抱,亲个嘴儿什么的,一说到结婚的事,胡莉莉就大发脾气,抱怨唐钊家里穷,给不起十万块的彩礼钱,更别说买房买车了!
这回胡莉莉总算松了口,透露出那么点意思,唐钊简直兴奋得不行,他摸了摸兜里的小盒,里面是个黄金戒指,他打算待会儿就向胡莉莉正式求婚!这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花了两千多大洋,是在镇上打了几个月零工拼命攒下来的。
“钻戒我现在买不起,等以后发财了,一定好好补偿莉莉!”唐钊美滋滋地憧憬着待会求婚的场面,可等了半晌,依旧没见到胡莉莉的身影。
唐钊有些急了,荒郊野岭的,胡莉莉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哟呵,这穷小子胆挺肥啊,居然真他妈来赴约了!”这时,阴森森的树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个男人,不是胡莉莉!
“谁?谁在那里?”唐钊被吓了一跳。
借着清冷的月光,唐钊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青年从树林子里钻出来,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棍棒和铁锹,唐钊见状顿时瞪大了眼。
“郑西风!怎么是你?!”
唐钊认得领头的青年名叫郑西风,长得牛高马大,家里是做生意的,这家伙算是他情敌,一直在追求胡莉莉,还扬言要教训唐钊!
“莉莉呢?”唐钊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喝问了一句。
“呸!就凭你个臭屌丝也有资格叫莉莉?想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活腻歪了!”郑西风表情狰狞地挥了挥手:“上!给我弄死这傻逼!”
一群混混闻言顿时挥舞着铁锹棍棒冲向唐钊,唐钊心中一惊:“他要杀我!”
好在他反应也不慢,常年干活练出来的身板不是白搭的,转身就往山坡上跑,可惜山路崎岖光线又暗,没多久就被郑西风等人追上来,后者飞起一脚就将唐钊踹翻在地!
“艹你妈,穷屌丝,你他么再跑啊!敢抢老子的女人,真当老子不敢废了你?!”郑西风一脚踩在唐钊脸上,一边骂一边用力碾来碾去。
唐钊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一边愤怒大吼,一边死命挣扎,可郑西风带来的几个小弟一拥而上,把他摁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哈哈哈!”郑西风得意大笑,月光下,唐钊愤恨的脸上布满狰狞的血迹。
“呸!把这傻逼绑起来,找个地方埋了!”折磨够唐钊之后,郑西风不屑地在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狞声吩咐下去,几个混混顿时掏出麻绳将唐钊五花大绑起来。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唐钊双眼血红地盯着郑西风,如同一头绝望的饿狼!
此时他哪里还不明白,胡莉莉肯定是受郑西风指使,故意把自己骗到后山来的,现在回想起来,白天胡莉莉提出幽会时,神情有些异样的紧张,可惜当时自己太兴奋了,没有在意。
这明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想到这里,唐钊心中骤然刺痛,百念俱灰,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般,从头凉到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脑海里如幻灯片般回放着跟胡莉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唐钊惨然一笑,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胡莉莉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只不过把他当成备胎而已!
“我还真是够失败的……”唐钊失魂落魄地被郑西风等人带到后山深处一座孤坟前。
“娘希匹的,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郑西风哆嗦了一下,指着那座孤坟道,“你们几个,赶紧把他扔进去埋了,动作快点,老子赶着回去骑马呢!”
“啧啧,郑少好艳福啊,胡莉莉那骚货大屁股翘奶子的,骑起来肯定很过瘾吧?”一个黄毛混混吞了吞口水羡慕道。
“切,操多了也就那样,回头玩腻了给你们几个尝尝鲜。对了,今儿这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我的手段你们知道的。”
“郑少就是大气!”
“放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几个混混一边表忠心,一边挖开孤坟,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唐钊脸色苍白,难道自己今天真要死在这?
他不甘心!他是唐家唯一的独苗,父母身体又不好,要是出了意外,老两口该怎么办?
“妈的,下辈子投胎记得长点眼!”郑西风一脚将唐钊踹进坟中,接着一铲一铲的泥土泼下,被淹没其中的唐钊很快就没了反应,被阴冷的黑暗包裹吞噬……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唐钊耳边响起一道冰冷阴森的苍老嗓音,直接把他吓晕了过去:“四阴之体?老道苦等千年,终于等到你了……”
昏过去的唐钊僵硬地坐起身来,也不见如何动作,身上的麻绳便节节寸断,他迷糊间感觉自己像被什么附体了一般,恍恍惚惚地从孤坟里找到一条暗道,顺着那盗洞钻出来时,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此时夜空中月明星稀,冷风拂面,唐钊呆立半晌,良久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手里居然多出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香炉,那黑不溜秋的炉中还放着一颗雪白瘆人的珠子,像是缩小版的舍利。
“怎么回事?”唐钊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刚想仔细回忆一下,脑海深处就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让他无法细想下去。
他醉酒般晕乎乎地趟回了家,父母早已睡下,唐钊摸索着爬上床,连衣服都懒得脱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诡异至极,梦中有个阴森森看不清面孔的老者,带着他到处驱鬼辟邪,治病救人。
不知过了多少年,号称鬼门医圣的阴森老人坐化孤坟,留下本命法器,苦苦等候传承之人,唐钊在梦里看得真切,那本命法器,竟然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香炉!
而鬼门医圣留下的传承包罗万象,从治病祛邪到风水算命,从灵草种植到炼丹养鬼,不一而足,这些知识如同烙印般浮现在唐钊脑海,仿佛他生来就会,可惜大部分处于封印状态,还无法运用。
“我居然得到了鬼门巫医传承?”
唐钊霍然睁眼,翻身坐起,满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