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诺,你怎么了?”见守诺情绪不太对,路遥遥关心的问了一句。守诺好像只比她小几个月。但可能是因为他总是亲切的叫她遥遥学姐,又总让她想起昊天,因此路遥遥真把守诺当成弟弟看待了,对他比起其人多了一份关心。
守诺摇了摇头,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笑容。
“我没事。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也买好票了。”
守诺面不改色的撒谎。
其实他是开车过来的。高铁票哪里有这么好买。但是到来之前,他已经托朋友走关系帮他买了一张高铁票了。
路遥遥笑着说:“好啊。”
守诺拿着票跟路遥遥旁边的人换了个座位。
路遥遥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是比较喜欢选靠窗的位置,沿途就算那些风景不外乎是山和树和树庄,她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守诺坐下来时,听到路遥遥在跟贺思源打电话。
“会议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已经在高铁上了。一个小时后进站。你来接我?好啊。还没吃饭呢,等着回家跟你一起吃。”
她的声音并不娇软,很清脆。说起话来,语调有点抑扬顿挫,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守诺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梨涡若隐若现。
挂了电话,守诺不动声色的递上一个苹果:“要吃吗?我刚洗的。”
苹果的颜色非常漂亮,闻起来有一种甜香。
路遥遥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接了过来,她现在也正好有点饿了。
接苹果的时候,两人的手指不小心又碰到了一块。
守诺转过了脸,被她碰到过的手指有一些灼热。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她的手指,还是这样的柔软。
“你不吃吗?”路遥遥见守诺自己没有,刚想咬上一口,不由又问。
守诺笑着说:“这个苹果是别人给我的,我不爱吃。”
路遥遥闻言,放心的咬了一口。她的唇大小适中,咬苹果咬得很秀气,苹果很脆,发出轻微的咔擦声,苹果上面被咬的痕迹,可以看出小小的几颗牙印。
守诺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
贺思源挂了电话,眼神深沉。
如果他没有听错,旁边坐着的人是守诺。上次遥遥合作的那一个。
贺思源打了电话叫助理进来。
贺思源坐到如今的位置,掌管这么大的医院,除了要做手术,有一些决策也需要他出面。助理只听从于他。
“你给我查一下叫做守诺的人,是做同声传译的,也是P大的校友,晚遥遥一级。资料早点给我,越快越好。”
助理恭敬应是,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退出。
高振凯看到助理出来,依稀听到贺思源的吩咐。
“思源,你要查谁呀?跟遥遥一个学校一个专业的?怎么了,莫不是弟妹有了爱慕者?”
贺思源见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由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别添乱。你是不是太闲了?”
医院现在进入冬天,正是多事之秋。很多病人上门求医,一些病在秋天养得还好,到了冬天就复发。
高振凯痞痞一笑:“你别忘记了,我是截肢的。其他一些小病可不归我管。唉,要我说,遥遥有一两个追求者也挺正常的。如果当初追她的不是你,我估计啊,早有人把醋坛子打翻了,或者迟早过不下去了。”
高振凯有点大男子主义,他就觉得,一个女人呢,事业差不多就得了。非要做这么高做什么。遥遥他是欣赏,可是要娶回家,还是算了吧,敬谢不敏。
贺思源难得理他。高振凯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是一段感情相处不到半个就分了,最长的那个,也就是一个月吧,然后还是吹了。
高振凯也没多难过。他本来就忙,女朋友总是要哄的。当一个男人忙得连哄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有几个能留得住?
贺思源靠着椅子,双手交握在胸前,不动声色的补刀:“我记得你明年就三十了。三十而立,伯母明天会不会从越南给你买个老婆回来?”
一句话,踩到高振凯的痛处。
他往后跳了一步,夸张的表演,手指指着贺思源,另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思源,你,你,你,揭人不揭短,你怎么老往人的痛处打呢?”
贺思源翻了个白眼。他就算翻白眼的样子,也自带风情,无声中都在放电。
高振凯觉得,幸亏是遥遥收了这个妖孽。
换一个女人,估计恨不能每天时时跟着。老公长太好了,又太优秀了,没有安全感啊。
偏偏路遥遥真的挺心大的。平常电话,还是贺思源打得多一点。
“不是,我是有正事跟你说。”高振凯拉下椅子,坐了下来。
“上次同行交流会,有一家医院对你的缝合术特别感兴趣,想出高价请你去传授。”
高振凯说了一个数目。
贺思源放下手里的笔,目光淡然:“这个虽然是我独创的,但是医学是大家的。你以我们医院的名义,准备一个学术交流会。我们医院创新的一些手法,不止限于缝合术,到时跟大家一起交流。受邀的医院,也必须得准备自己一些独到的医术见解和方法,否则就不用参加了。”
贺思源不怕别的医院学师后超越他们。方法都有了,但能够完美的运用到实际中,还是靠个人的领悟。
他的想法并不是出于伟大,而是奉行了医者无疆这个理念,他希望所有的医生团结起来,齐心攻克以往的医学难题,让疾病的治愈率大大上升,不说百分百,至少能够让以及被判作死刑的一些疾病,在将来也能够有治愈的机会。
高振凯肃然起敬,拍着马屁:“思源,你真的是伟大,堪称观士音菩萨在世……”
贺思源随手拿过一本文件扔了过来:“别在这里现宝了。”
高振凯稳稳接住,笑了笑,离去。
只是转了身,高振凯的笑容就有一些淡去了。
电话响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果然是母上大人打来的。
“美女,今天好像你打了两通电话了吧?这么想我?”
“少给我嘻皮笑脸了。”高母吴英听到儿子不正经的语调,有点头疼。
他们家书香门弟,她跟丈夫高爱成都是那种比较严谨和守礼的人,就是不知道怎么养出了一个这样跳脱不着调的儿子。明年都三十了,一个女朋友都没给带回来。
高振凯收起了几分嬉笑,语气还是带了点不正经:“妈,您老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呢?”
“别给我装傻。今天晚上七点,妈给你在金盈楼订好了位置,你跟风教授的女儿风语见个面。别给我搞砸了,也不准缺席。如果把人家姑娘气哭了,半路气走了,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吴英觉得自己真是晚节不保呀。当年她是个多温柔的姑娘,被自家儿子生生带成了一个彪悍的妈。
高振凯头大。
他妈退休之后,真是闲得没事干了呀。天天操心他的婚姻大事。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如今男人四十都不结婚也很正常,还是香饽饽好吗?
“妈,能不能不去啊。你这么急着把我赶出门去啊?我现在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啊。”
“谁关心你是不是一个人了,我要抱孙子了。看你这不着调的性子,是准备等我七十岁才娶上媳妇吗?”
吴英今年五十九,再不抓紧,她觉得她都没精力带孙子了。
“你不去,今年过年别想进家门了。”
“好了好了,大美女,别气别气,我去不就行了。”
高振凯看了一眼手机,四点,还早。到金盈阁路程四十分钟左右。得了,工作去交尾吧。母上大人的指令,他真没有违背的机会啊。
不过,风教授的女儿,今年三十三了吧?比他还大三岁,怎么就还没结婚没找男朋友呢?
*
高振凯这里还在嘀咕,贺思源已经脱了医生袍,准备出门了。
“去接弟妹?”高振凯反应过来。
贺思源一般早早离开医院,只有一个原因,路遥遥。
贺思源嘴角突然带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伸出手,拍了拍高振凯的肩膀:“振凯,加油,今天的相亲,我很看好哦。”
高振凯嘴角抽了抽,贺思源一定是故意的,嗯,一定是。明明知道他抗拒,还对他说出这种话来。真的是太坏了!
*
高铁站的出口,一米八几的贺思源站在那里,身材颀长,气质超群。
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张脸。那张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再看。
他闲闲的插兜站着,身姿笔直。他等遥遥向来不缺乏耐心。
他用耳机听着资料,眼睛关注着出门的地方。
路遥遥刚走到门口的位置,贺思源就看到她了。她穿着一件深绿色的毛呢大衣,背上背了一个双肩包,那张白净小脸肤若凝脂。她偏头跟守诺说着什么,守诺看她的神情,让贺思源觉得碍眼。总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的感觉,让人讨厌。
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贺思源死死的盯着守诺,盯,他再盯。如果可以放冷箭杀死人,他的眼睛里肯定放了不下一万只了,最后把他扎得像筛子。
守诺嘴角勾了勾。
所以说,原来就算再强大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站在一块,仍然会吃醋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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