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上医院,也不能找私家医生。”厉爵西拉住她,低眸看向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能让厉老发现是他们刻意不要孩子,这一点,她清楚。
平静地说完,曼文抽出自己的手离开。
她要谋杀自己的孩子,不能被全世界看出来……够可悲的。
厉爵西站在原地,她的脚步声轻得听不出来,一双红红的眼睛烙进了他的脑海里,心脏的位置被扯得有些疼意。
“曼文。”
在她快踏出门口时,厉爵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叫住了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
曼文停住脚步,没有说话。
厉爵西回过头,凝视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很单薄,不堪一击的重量……
“我来想办法。”
厉爵西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发出的声音仅仅如此。
“不需要。”
曼文冷淡地说完,没有回头,直接离去。
盯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厉爵西的胸口愈发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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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着天生的母性。
要她们拿掉孩子如同割一块肉下来,疼得撕心裂肺。
厉爵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开始天天回庄园,他每天都能看到曼文,却又好像每天都看不到她……
没有插花,没有看美食杂志,甚至不练琴……
无论他多少次推开房门,曼文永远坐在飘窗的位置,靠着玻璃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眼神空洞而麻木……
“少奶奶这几天胃口不好,都没吃什么东西。”老管家走到厉爵西身旁,望向里边的曼文,叹了一口气,用僵硬的中文又补上一句,“失魂落魄,中文是这么说的么?”
失魂落魄……
厉爵西蹙眉,打掉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打击真得那么大?
修长的手拉上门,厉爵西转眸看向管家,沉声吩咐道,“准备些开胃的,另外,庄园的音乐也改变。”
“是,大少爷。”
……
曼文没有伤心的太多时间,很快,便是庄园的一次宴会,她需要全权主持。
在这一点上,厉爵西欣赏曼文。
她把整个庄园布置得井井有条,除旧换新,每一样都符合了老爷子的喜好,整个宴会厅更是装饰得大气凌然,颇有十四世纪的味道。
穿过走廊,曼文的声音传来,依然平静却冷冰冰的,“楼梯上摆好鲜花,要有薰衣草。”
“是,大少奶奶。”
一旁有仆人应声。
“好了,你先下去。”
“是。”
厉爵西顺着声音走过去,抬眸望上去,有一刹那被闪了眼。
呈S型蜿蜒的楼梯被擦得一尘不染,曼文站在休息平台,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款及脚踝的裸色长裙衬得她格外纤长,她低着头,灯光落在她垂下的发上,美得平常,却又惊心动魄。
连厉爵西自己都没有发觉,一抹弧度攀上了他的唇,连眼底都是笑意。
下一秒,笑容却僵在他的脸上。
曼文低着头看着下面的楼梯,专注而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只脚踩在阶梯的边缘,半只脚踏空,又收回,复又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