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于婕这样说,夏霁菡担心地问道:“李丽莎的表哥还说什么了?”
夏霁菡知道于婕说的表哥应该是交通局的局长,是于婕的同学。
“没再说什么,他说王平骂了李丽莎,还说如果为了大家都好,就请她闭嘴。”于婕说道。
但夏霁菡隐约感到于婕肯定还知道什么,只是不便说了。夏霁菡嗫嚅说:“于姐,你知道在督城我谁也没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还要多帮助。”
“唉——”于婕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夏,女人这辈子招惹谁都行,就是不能招惹这当官的,无论是历史上的还是现实中的,没有一个是有好结果的。所以说跟他们接触一定要注意距离。”
“当官的就没有真感情了吗?”夏霁菡显然不同意她的论断。
“有,分跟谁。”于婕漂亮的凤眼里有了一抹忧伤,说:“但肯定不会是后来的这一个。”
“为什么?”
“你想啊,他最初结婚的这个,肯定无形中帮了他很多,和他度过了最艰苦最琐碎的现实生活,这一段的人生你永远都走不进去。如果要他抛弃这段历史抛弃家庭,那是他的政治信仰所不允许的。所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要维持原状,这样就不会给外面的这个什么名分了。所以,跟官员有关系的女人,必须要做好受伤的心理准备。他不可能为你抛弃什么,也不可能给你什么名分,你只能是他大餐过后的那道水果拼盘,永远都不可能被当做正餐端上桌来,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女人的宿命。”于婕有些伤感地说道。
夏霁菡低下了头。于婕又说道:“你可能不太相信我说的话,你可能还会说关书记已经离婚,但你不要忘了,她的前妻要跟他复婚他是不会拒绝的,因为她的前妻对他有帮助,他的仕途中有他前妻的功劳,所以爱情对于官员来说你知道是什么吗?就像列宁说的那样,是用来垫脚用的。”
夏霁菡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是电影《列宁在十月》里,有这样一个镜头:卫士瓦西里给列宁抱来一堆书来垫枕头,列宁很认真地把几本黄色书刊捡出来,说,这样的书只能垫脚。没想到被于婕用到了这里。
“你笑什么?不听我的话,有你哭的那天。”于婕瞪了她一眼。
夏霁菡说:“谢谢你于姐,在督城,可能只有你能这样说我这样关心我了。”
“你看,我从来都没问过你,我只是提醒你,你挨了刀也有人嫉妒,就跟秋瑾被杀,照样有人去排队等候人血馒头一样。但是,你真的要注意,沾上官员后你就不再是正常的女人了,要小心行事,要格外低调,最好是让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忘了你。”于婕深有感触地说道。
“于姐,我……”她不知该不该告诉于婕自己真实的情况,因为她记着关昊曾经嘱咐过她跟于婕说话要注意。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婕接着说:“小夏,我是诚心交你这个朋友才跟你这样说。知道吗?你今天拿到的那一组解说词,除去省长外,你知道还有谁吗?关市长。他们让你一个不是播音员的人上那个组,为什么?还不是投其所好。为什么要投其所好?还不就是认为你和关他有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很美呀,毕竟是给省长解说呀?”
夏霁菡立刻顿然,对呀,自己怎么能跟专业播音员比呀?让她在省长这一组,的确是因为关昊吗?她有些为难地说道:“那怎么办呀?”
“怎么办,你当时就该过脑子想到这一层,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人利用,因为在你的背后站着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强大到可以左右他们的一切。”于婕又说道:“你再想想,王平听到李丽莎说那些闲话后怎么说的,就凭他那张臭嘴,为什么不让李丽莎进一步传播了,他是保护你和关市长吗?显然不是,他们家那么多人都在当官,那是在保护自己!有的时候找官员做情人是很累的。”
“于婕,我没有找情人……”她的脸红了。如果当初是这样的话,那显然现在不是了。
“我没问你有还是没有,我只是在提醒你嘱咐你,你不说我永远不会问。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就该明白我说这些话的含义。如果有,就该时刻注意你背后的那个人的形象和影响,你如果没有那就更好,天下太平。”于婕还在进一步地说道。
夏霁菡点点头:“于姐,真的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些。”
“我也是看着你孤苦伶仃我心疼,再有关书记是个好官,我很佩服他。尽管闲言碎语不足以断送一个人的政治生命,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于婕感慨道。
尽管关昊曾经那样的嘱咐过夏霁菡,但是夏霁菡此时觉得于婕说的话都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她没有逼问自己事实的真相,就是不想让她难堪,她在心里肯定认定了她和关昊的关系,只是不点破而已。而且上次于婕发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
想到这里,夏霁菡的脸又红了,她接着于婕的话说:“他早就离婚了,也不能自由选择吗?”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于婕说道:“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不能说不能,他离婚了,可是他面临的是复婚的问题,尽管他岳父不在了,但那张网还在,如果他前妻坚持复婚,我想他会妥协的,毕竟当官的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仕途而不是感情,感情上的不足可以有多种渠道弥补,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只能是饭后的水果拼盘。而事业才是他们的生命。”
夏霁菡心里没底了,难道关昊是在骗自己?难道她最后真的成了他大餐后的甜点和水果拼盘吗?
于婕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有的时候他们做出的选择可能也有悖心灵,但是没办法,官员追逐爱情的兴趣远没有追逐权力那么有热心和恒心。你不能说他不爱你,你也不能说他有多势力,他也是迫不得已。”
这时,服务员进来端着餐盘进来,待放好东西后,于婕说道:“拿一瓶红酒,再点两个菜。”
夏霁菡没有阻拦,她忽然也想喝酒了。
于婕说:“我不是危言耸听,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就离婚了,而且我等的人是我为之付出青春的人,跟关市长一样,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夏霁菡的脑子里猛然蹦出岳筱这个名字。
“你不用故作吃惊状,你肯定听说过一些传言,今天我告诉你,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于婕并不想掩饰什么。
这时服务员把打开的红酒和两只高脚杯放在她们面前,夏霁菡给每只杯子里倒上了半杯红酒,于婕端过来之后,和她碰了一下,很优雅的扬起下颌,轻轻抿了一口,突然又喝了一大口,结果,这杯酒就见了底。
夏霁菡也随她喝干了杯里的酒。说真的这种大路货的红酒还真不如关昊给她喝的那酒好喝,那种酒味道复杂,耐人回味,而且馥郁醇香,不知以后是否还能喝到那样的酒,是否还能有那样的心境?她的眼睛有点酸。
她给于婕的杯里和自己的杯里又倒上了半杯酒,就静静的听着于婕说话。
“我等了他十年。为了等他,我和一个军官结了婚,但是你知道,你的心里一旦装着另外一个男人,是怎么都不能和这个男人融入一起的,去年我歇假其实就是离婚去了,我们好和好散。他当时说已经和太太谈好离婚的事了,结果我离后,他没有离,说是省委正在考察他,正在升迁的关口,不能因小失大。现在升迁了,我又问他,什么时候能离?他又说太太得了重病,不宜受刺激。你想想,我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总是在一天天的等,又总是一次次的失望。能怎么办?真要结束这段感情,你还真割舍不下,你就会发现你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死掉了。最近我想明白了,他是不会抛弃他太太的,他们当初是贫贱夫妻,尽管他太太不漂亮没什么文化,但是她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在最困难的时候始终跟着他无怨无悔。他和太太之间尽管没了爱的激情,但他们是骨肉相连,经脉交错,任意的一丝伤害,都有可能触及到双方。所以,我后来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永远都不会离婚的,我的等待永远都是无望的。”
泪水,从她那好看的眼睛中流出。
夏霁菡递给她一块纸巾,说道:“于姐,你恨他吗?”
“有时恨,但大多时候是无奈。是你自己愿意这样做的,你怨谁去?这些当初我就想到了,既然当初你想到还这样做,那只能说明一个字‘贱’,因为你愿意,愿意受这样的苦,愿意受这样的折磨。他开始是劝我结婚,走自己的人生之路,我那时根本听不进去。后来他说我要不结婚对他的影响不好,这样我才匆忙和这个军官结婚了。”
于婕说着又喝干了杯里的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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