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心里开花的小五(1/1)

程玉虽然对京都不是很熟悉,但对京都的四合院,却还是有所耳闻的,历史悠久,独具特色,尤其在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更是如雷贯耳,名声大震,已成为一景,来京都旅游的人,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不会错过这一景观。

走在两边都是青砖绿瓦的幽静石板路上,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不像高楼大厦散发出的混凝土味,这里的建筑是砖木建成的,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味道。

路两边有人搬了张椅子,坐在那里晒暖,有人在下棋,还有人在不紧不慢地择菜。

没有外面大街上的匆匆忙忙和喧哗,在这里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尤其是那些历经多年的古建筑,由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文化底蕴,有陶冶情操,驱除浮躁,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的作用。

当然了,它的价格也是很可观的,过去市井老百姓住的四合院,在今天属于权利与金钱的象征。

尤其是遭到几次比较严重的破坏后,至今所剩无几,所以物以稀为贵,每平米十万都不夸张的,一座规模样式不错的四合院,可能动不动就上千万或者上亿,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起的。

四合院的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通常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

规模大小也不等,分为大四合、中四合、小四合。

小四合院一般是北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倒座房)三间,可居一家三辈,祖辈居正房,晚辈居厢房,南房用作书房或客厅。

中四合院比小四合院宽敞,一般是北房5间,3正2耳,东、西厢房各3间,另以院墙隔为前院和后院,院墙以月亮门相通。

大四合院习惯上称作大宅门,一般是复式四合院,即由多个四合院向纵深相连而成,院落极多,有前院、后院、东院、西院、正院、偏院,跨院、书房院、围房院、马号、一进、二进、三进……等。

院内均有抄手游廊连接各处,占地面积极大。

等程玉按响了门铃,被领进去之后,她才知道司机师傅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了,因为她此刻所身处的地方,已经不能称作大宅门了,说是皇家园林都不为过,有种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梁午曾经说过,他们家里的人都住在一块,这里应该就是他们梁家的大本营了,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很讲究,很有独特的章法,这已经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了,这是家族传承的底蕴韵味。

走进来才知道,梁家并不是程玉想象中的那种豪门世家,具体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她一时想不起来,总归,跟她印象中的那种顶级世家是不一样的。

在前面领路的是她曾经见过的那位七叔,“五少要是知道你来,肯定很高兴。”

程玉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七叔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说,“等你见了他,自然就清楚了。”

七叔七绕八绕之后,把她领到了一处满是花草和绿植的院子里,正疑惑梁午也不像是个喜爱花草的人,怎么院子里种这么多花草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外表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爷子,这就是五少的同学,程玉。”七叔走到那人跟前说。

老爷子?难不成是梁午他爹?

这么一看的话,长的还真跟梁午有几分相似,看向她的眼神,极为的犀利洞察,尤其是那突然袭面而来的迫人气势,使得程玉当场就想弯腰伏地。

好厉害的气势!

程玉几乎是拼命咬牙在坚持,看向老爷子的目光也没有移开半分,她知道这是老爷子是在试探自己。

“不错。”

程玉的额头都在不停滴汗了,那老爷子总算是撤销了那股势压,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向她的目光就带着别有深意的打量和喜爱了。

程玉已经有心理准备,老爷子是知道自己儿子在追她的,可是被他这么打量,还是不由自主脸红了起来。

只见老爷子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换上了一副自认为慈眉善目的表情来,“我是小五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梁叔。”

梁叔?程玉知道以他的辈分和地位,喊梁叔是不合适的,忙说,“这那行,我还是称呼你老爷子吧。”

梁老爷子摆了摆手,坚决地说,“什么老爷子?在家里那有那么多的讲究,就叫梁叔。”

这老爷子的性格还真是?

程玉眼角抽搐了下,只得唤他梁叔,忙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了他,两坛酒和两支人参。

送这些东西,倒不是彰显什么,或者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只是想送,希望这些能对梁午身上的伤有用,即便引起怀疑,可以梁午昨天奋不顾身的行为,也让她足够相信他。

梁老爷接过来之后,打开人参看了下,虽然表现的很克制了,但还是能察觉到他看到人参之后的震撼,站在梁老爷子身旁的七叔,自然也是看到了,神情无比激动地说,“这,这人参……”

“丫头的心意,赶紧收起来吧。”梁老爷子对此没多说什么,而是把东西合起来,递给了七叔。

七叔拿着东西,神情颇为激动的进了屋里。

“总说让那小子带你来家里玩,那小子就是不肯,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说这来到了京都,怎么能不来家里吃顿饭呢?我可听说,你们家人很照顾他,肯定是没少在你们家里蹭吃蹭喝的,今天来了,说什么也要留在家里吃顿饭,回头我让七叔好好安排安排晚上的饭,在这里,不要见外,就跟自己家一样,走,我先带你去看你送给我的兰草,然后,再陪我下几盘棋,我听小五说你会下棋……”

等七叔离开后,梁老爷子就把程玉的一天的行程给安排好了,想拒绝都没法开口拒绝,她原本的打算是看看梁午然后就离开的。

可就是不离开,那总也该先看看梁午吧,毕竟这是她此行的目的,可是梁老爷子像是遗忘了这点,自己像是来看他似的,这先是看花,再是他那些收藏,再接着是下棋,然后就是吃晚饭,整个没梁午啥事。

所以,等梁午找来的时候,程玉正被自家老爹拉着,在那里看那些花花草草呢,边看边聊,聊的似乎还很投机。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过来的梁午。

“小五,你来了,程玉来看你来了,我正带她看我养的花……”梁老爷子抽空跟儿子说。

梁午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是看你儿子的,您不把人送到你儿子院子里,你带她看的是哪门子的花?

好在程玉还知道关心他,“你伤怎么样了?看起来好像没有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么好。”

梁午咳嗽了声,露出几分虚弱的样子来,“但也不没差到哪里去,还是需要静养的,要不你跟我去我那儿院……”

吧字还没说出口呢,程玉就又被老爹拉走了,“来,来,陪我下几盘棋,我看你的棋艺如何?”

被留下的梁午在风中凌乱,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内心哀嚎,这都什么爹啊?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姚军,实在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梁午都懒得理他了,一步步地走回到躺椅上,坐了下来,眼神幽怨地看着旁边在石桌上下棋的两人。

梁老爷子拉着程玉是下了一盘又一盘,梁午刚一开口准备说把人带走之类的话,总会被他用旁的话打开,然后继续拉着程玉下棋。

七叔看不下去了,凑到老爷子的跟前说,“差不多了,五少的眼都绿了,耐性快耗尽了,再戏弄下去,估计要收不住场了。”

梁老爷子看了儿子一眼,见果真要抓狂了,这才放下棋子,对程玉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跟小五去他那院逛逛,逛完也差不多要吃饭了。”

梁午瞪了自家老爹一眼,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七叔忙去搀扶了下。

梁午推开他,“我没事,我好着呢。”那个好字咬的特别重,任谁都能听的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小爷我非常非常的不好。

等人离去后,七叔瞅着老爷子无奈地叹气道,“您明明知道五少想把人带走,可您拖着人偏偏不放,五少在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估计对付你的手段都想好了,你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吧。”

绷着脸的梁老爷子,听到他这话,不由噗嗤一声笑了,“你说错了,他这会儿正忐忑不安地想着怎么表现,怎么讨人家丫头喜欢呢,那还有心情想别的啊。”

七叔摇了下头,“那你也不能这样捉弄他啊?”

梁老爷子蹦起来脸来,“我捉弄他一下怎么了?这小子从小到大气我的还少了?能让那小子吃瘪,怎么能错过?”

七叔说,“平常也就算了,可今天不是不一样嘛?人家丫头第一次上门,总是要留个好印象的,尤其你这当长辈的,更应该如此。”

梁老爷子不满地冲他哼了声,“不管说什么,反正你总是向着那帮小子,你以为我不知轻重,只是想捉弄儿子来着,我那不过是在观察那丫头罢了。”

七叔不由说,“观察?”

梁老爷子走回放棋盘的石桌前坐下,把棋子一一放到罐子里,“下棋最考验一个人的心性,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下棋上就可以窥出一二来。”

七叔说,“那您老看出什么了?”

梁老爷子拿起一个棋子,不由叹了声气,“下完棋之后,我反而越发看不懂了。”

“这是什么意思?”七叔说,“下棋的时候,你没看出什么来?”

“那倒也不是。”梁老爷子把手中的棋子丢进罐子里,“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七叔疑惑地问,“您老还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这不太可能吧,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人生可以说才刚开始而已,又有什么难懂的?”

梁老爷子说,“我是说这孩子的表现,跟她的家庭出身很不相符,会下棋已是难得了,而且下棋的时候,大开大合,杀伐果断,沉着冷静,不急不躁,这份心性,可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能培养出来的,那是有着底蕴的大家族里的孩子才会具有的,是从小耳濡目染浸透出来的,更不是刻意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那种,就好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只是怎么会这样呢?”

七叔点了下头,“您老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领这孩子进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环境,这孩子的表情只是好奇,并没太多别的什么情绪,要知道咱们这宅子在京都可没有几套,像她这样普通人家的孩子进来,肯定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激动羡慕的不行,可这孩子却过于淡定了些。”

梁老爷子说,“是啊,所以我才说看不懂,但是,孩子却的确是个好孩子。”

七叔说,“岂止是好孩子?你看她拿的人参没有?至少几百年份了,但是看那散发出来的灵气,说是千年都不为过,千年人参极是少见,而她一送就是两支,不送的话,拿出去,每支都能炒到天价去。”

梁老爷子说,“这孩子是在回报小五救她的恩情。”

七叔感概了下,“我现在是彻底佩服咱家五少的眼力劲和福气了,带过来的那两坛酒,比每年那些部门往咱们家送过来的灵气都要浓郁,五少把酿酒方子给她也才没多久的事。”

梁老爷子蹦起脸说,“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家是看上人家的能力似的,关键不是小五喜欢吗?只要他喜欢的,就是什么都不会,我也会喜欢的。”

七叔听到这话,嘴角抽搐的厉害,心里早乐开花了,嘴上却说不在意,骗谁呢?

梁老爷子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虚伪了,尴尬地咳嗽了声,“问问小五,丫头喜欢吃什么,晚饭,你让厨房好好准备下。”

七叔说,“听到人来了,几位少爷还有少奶奶都打电话过来说要见见,送些见面礼什么的,还说晚上一起吃饭啥的。”

梁老爷子瞪眼,“见什么见,我这可是舍着老脸,把人留下来吃饭的,他们一见,准把人吓跑,告诉他们,晚上自己吃自己的,谁都不许来,时候还没到,到了自然让他们见,急成这样做什么?”

七叔说,“我知道了,我这就通知他们。”

梁午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程玉会突然来家看自己,上午的郁闷,那是一扫而光,内心的激动更是不言而喻。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就这么突然来了,也没给他打个招呼什么的,提前知道的话,他还能准备一下,尤其是在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

这个地方可不比别的,喜不喜欢那可是占据很大分量的。

像有的男女朋友,去了对方家里发现不满意而导致分手的,并不少见,更恐怖的还有,都到谈婚论嫁了,去了对方家里发现不合适,都有悔婚的,更何况两人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变率太大了,你说他能不紧张忐忑吗?

除了这些,他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到处都充斥着他生活的痕迹,他的喜好,他的亲人,他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即将展现在对方的面前,不像在外面让还可以隐藏那些不好的方面,在这里几乎是没多少可以隐藏的,他不知道她看了这些,会如何反应?

所以,在领程玉去他院子里的路上,梁午很是小心翼翼,而且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居然来了句,“你吃饭了吗?”

这话问的?让人怎么回答,若问的是中饭,现在都两三点了,谁还能没吃,可你要说问的是晚饭的话,两三点吃晚饭,那也太早了点吧。

问完之后,梁午立马就意识到这话问的有多愚蠢了,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到他这样,本来没什么的程玉反倒也尴尬起来了,尤其是在想到自己有可能对他有些感觉之后,就更觉得局促不好意思了。

两人都垂着头不说话了,周围的气氛很是尴尬。

过了会儿,程玉抬头扫了他一眼,“你的伤怎么样了?”

梁午忙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看我能走能跳的,能会有什么事?”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这货还真蹦跳了一下,只是刚一起来,就拉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忙跪倒在了地上,差点没窒息过去。

程玉忙凑上前,不无责怪道,“都伤成这样了,你瞎蹦跶什么?”

待那阵窒息的疼痛缓过去,梁午才对她露出一个没事的笑容,只是惨白的脸色,让那笑容看起来极其的难看。

程玉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他昨晚伤的有多重,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今天能下地走路,已经是大大超出她的想象,让她震惊了,怎么可能会真的没事?他又不是神人。

“我来看看你的背。”程玉边说着边要掀他的衣服。

梁午却忙按住了她的手,脸有些红的说,“这还在路上呢,再急也要等进了院子里吧。”

程玉要看的是他背上的伤,可硬被给扭曲成暧昧上面去了,程玉的脸立马红了,看看四周,见没什么人路过,这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是要看你背部的伤,你想哪儿去了?”

梁午当然知道她是要看他背上的伤了,关键是他不能给她看啊,一看就露陷了好吗?

“你说要看我的背,然后上来就掀我衣服,我能不多想吗?”梁午说,“昨晚的确是伤到背部,有些外伤。”

程玉说,“其实你不必扑过来的,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梁午说,“那个时候,那里还想起来别的,等清醒的时候,已经扑过去了。”

不需要思考的那是本能,需要思考的那是理智,理智可以控制,本能却无法控制,而无法控制的才最为可贵,程玉愣愣看着梁午。

梁午说,“我皮糙肉厚的,养两天就没事了,换做你就不行了。”

程玉心说,伤成那样,第二天就能走路,的确是够皮糙肉厚的。

两人朝院子里的方向走,梁午问她,“你怎么过来的?”

程玉说,“打车。”

梁午说,“你应该告诉我去接你的。”

程玉看了他一眼,“你这样还能开车?”

梁午说,“我不能,姚军可以啊,他闲的都快冒烟了,在这里赖了一上午,差点没把我给烦死。”

程玉扭头看他,“电话里你可不是这样讲的,那时你似乎很感动的。”

他之所以那样说,是想提醒她来看他好吗?姚军嘲笑了他一上午,他郁闷的都快跳楼了,感动个毛啊!

梁午干笑了声,“你打电话之前还好,可后来就越来越烦了,姚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张絮絮叨叨的嘴能把人给烦死。”

进到梁午的院子后,梁午反而让她待在院子里先四处看看,自己先跑进了屋里,还把门关上,惊慌失措的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程玉在院子里看了下,发现这才有点像梁午的风格,花花草草那些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子。

梁午急匆匆跑进房间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他屋子里那些很是耀眼的摆设来了,以程玉那个没事就喜欢喝喝茶下下棋的人,是绝对会嫌弃他这品味的。

正抱着东西往柜子里胡乱塞的时候,门突然响了,扭头一看,本该在外面的程玉,现在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呢。

“你怎么进来了啊?”被人逮住,梁午那叫一个尴尬。

程玉边走进来边说,“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就是为了进来收拾这些?”

梁午此刻怀里抱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物件,愣在那里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丢的,要是地上有个缝,估计他一准儿钻进去了。

在程玉打量周围的时候,梁午吞吞吐吐地说,“这些东西太晃眼睛了,我怕你不适应,就想先进来,把它们收起来……”

程玉心说,这些东西岂止晃眼睛,简直是,土豪都没这样的……

平常看他穿衣打扮方面还很正常的,没想到私下里的品味却这么的,俗!

人家都在家里摆古董什么的,好体现自己高端的品味,他倒好,在家里却摆些金银珠宝之类的物件。

金光闪闪的金器,银光闪闪的银器,五颜六色的翡翠摆件,整个屋子,给程玉的感觉,四个字形容,耀眼夺目,简直是怎么耀眼夺目怎么来。

看到这些,程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安慰的是,桌子上摆放的那些车模还算是正常的。

程玉虽然在心里对此吐槽个没遍,但是嘴上却没说什么,“别收拾了,就放那儿吧,等我走了,你又要重新摆一遍。”

既然都被发现了,再收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梁午悻悻地把东西放回了原位,想解释什么,可张嘴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法解释,他就是喜欢这些东西,祖辈都是这样的,就像她喜欢喝茶下棋一样。

说到喝茶,梁午说,“我给你倒杯水去。”

水倒过来之后,梁午突然又放了回去,“算了,我还是让人送些茶叶过来吧,你平常都喜欢喝茶的,我平常几乎不喝茶,所以房间里就没备茶叶。”

“不用了。”程玉把水从他手上接了过来,“水就可以,我来又不是喝茶的,你就不用忙活了,身上还有伤,坐下来歇会儿吧。”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梁午的这院子,跟老爷子那院不同,装修的比较现代化。

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口才还算可以的梁午,这会儿愣是找不到话说,两人就那么干坐着。

过了一会儿,梁午说,“我家老爷子人就那样,越老越没正行,你不要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程玉放下手里的杯子,“我觉得梁老爷子很好啊,人很风趣。”

“你不用替他说话,我自己的爹,我自己清楚,那有来家里,一直拉着人不放的,那些花有什么好看的,棋有什么好下的,他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跟我捣乱来着,下次你再来,他找你看花下棋,你甭搭理他就行了。”梁午愤愤不平地说。

程玉说,“也没什么,至少我今天还认识了不少过去没见过的花,再说,老爷子的,棋品还是可以的。”

梁午嗤笑了声,“那是跟你不熟,你多来几次,你就不会认为他的棋品好了。”

程玉说,“昨天,那些人认识你,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梁午摇了下头,“不算是,不过有时候会协助他们一下,特殊联盟部是修行界的官方组织,维持着修行界的秩序,但同时它也掌握着很多的资源,所以,它算是修行界的权利利益中心,很多人都想进去,分的更多的权利,从而得到更多的资源,当然,世家竞争的就很激烈,位置越高,势力越大,越能拿到更多的资源,我走了后,那吴队是不是跟你说要你加入之类的话?”

程玉摇了摇头,“没说,只是给我留个一个联系方式,让我有事找他。”

梁午说,“他那是让你想加入的时候找他,你想加入?”

程玉说,“从来没想过。”

梁午说,“你要是对那些没兴趣,就不用管他。”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程玉发现他一会儿一换姿势,就知道他应该是身上的伤不舒服了,就说,“我看你那儿院子里有厨房,干脆晚饭我来做,就在这院子里吃吧。”

能单独一起吃饭,梁午正求之不得呢,当然愿意了,于是他给自家老爹打了个电话,说不跟他们一起吃饭,要在自己院子里吃,让他送些菜过来,程玉会做。

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不少的蔬菜和肉食类。

程玉拿着东西到厨房忙活去了。

她之所以提出要在这院子里做饭,一方面是想趁着做饭的期间,给梁午饭食里加些灵泉水,好用来养伤,另一方面就是,她实在是不想他们家人一起吃饭,那么一大家子人,想想都恐怖的不行,再说她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

程玉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梁午就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目不转睛地看着程玉。

他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里,看到程玉给他煮饭,这一刻心口处突然就溢的满满的,双手握紧了几次之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察觉到身后的人,程玉身体突然僵硬住了,不过并没立即甩开那人,不知道是怕误碰到他背上的伤,还是内心就没有甩开的意识,反正就是僵硬着没动,好一会儿,才有些沙哑地问了句,“怎么了?”

梁午把头靠在她的脖子,闷声闷气地说,“看到你在厨房做饭,突然就觉得心里被塞的满满的,要是每天这样就好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程玉叹了声气,“我知道。”

梁午微抬起了头,忐忑不安地问,“那你呢?你来看我,又给我做饭,是不是代表有一些喜欢我了?”

程玉实话实说道,“从昨晚到现在,我很担心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

梁午忙就此打住,“行了,你不要继续再说了,这些就够了,我就当你是喜欢我一些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担心我,只有在意了,才会担心,即便是感动的喜欢,那也没关系,很多喜欢都是从感动开始的,感动了,那说明你心就动了,我不急,我们慢慢来,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

梁午絮叨了一大通,跟本就没给程玉说话的机会。

“放开。”程玉说。

“不要。”梁午无赖地又搂紧了些,“我好不容易能抱一次,你就让我多抱一会儿吧,下一次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程玉说,“你再不放开,锅里的菜就要糊了。”

梁午这才不情愿地放开,不过心里却是激动异常。

他抱上去的时候,是做着挨揍的心里准备的,可程玉并没发火,好像也没怎么生气,她还说担心自己,那肯定是有些喜欢自己了,他这可真是不容易啊,眼看就要媳妇熬成婆了,能不激动才怪?

等吃饭的时候,梁午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笑的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程玉身上,程玉去厨房洗碗的时候,他也忙跟进去,站在旁边帮她递碗碟抹布之类的。

这一幕让他幸福的想流泪,他是真的感谢昨晚那两个人,所以说福祸相依,若没昨晚的祸,何来今天的幸福,若是两人就这么成了,他一定会祝福那个瘦子在底下安好的。

吃完饭,收拾完之后,程玉就要离开了,梁午非要送她,程玉是不会让他开车的,最后是七叔送的,不过梁午也坐在车上跟了过去,好像一刻都不愿分开似的。

到了小区,下车的时候,梁午也下来了,程玉等着他说话的时候,他说,“你回去吧。”

然后程玉就走了,梁午无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傻傻地站在那里,就像有很多话没说,有很多事没做一样,心里空落落的,直到看不到程玉的身影了,这才放下手,不舍地回到了车上。

梁午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和行人,不由开口说,“京都的夜景竟然变的这么美了,还有那些人也变得很可爱。”

开车的七叔,看到他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趴在那里,对着外面指指点点,忍不住摇头叹息,“变美的不是风景,是此刻你的心情。”

“我的心情?”梁午把头收回来,掩饰性地干咳了声,接着瞥了旁边的七叔一眼,“我看你这都快成诗人了。”

七叔笑笑,“不用成为诗人也能看出来,你现在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梁午点了下头,“还行。”

梁午的心情岂止是还行,自然是极好的,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起来了,脑子里也在一直闪现着白天的画面。

程玉担心他的伤势,程玉来到了家里,程玉给他做饭,程玉给他的饭菜里加那些,只有在是本体的时候,才能享用到的东西,好给他恢复身体。

但这些并不是让他最在意的,他最在意的是,程玉在逐渐地对他撤去防备心,在逐渐给予他信任,这点才最是让他开心的地方。

七叔说,“上午还见你萎靡不振的,下午就精神抖擞了起来,可见让你心情好的原因是程玉了。”

梁午听到他这话,不由笑了,“七叔,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崩兜圈子,我现在心情好,说不定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七叔笑了下,“看你说的,好像我多八卦似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问,好像显得我很不识趣似的,你们单独吃饭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不少事吧?你和那丫头的关系有进展了?”?梁午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所谓的进展,给我做饭算吗?她做饭可好吃了,鱼肉香滑入口,排骨不嫩不老,刚刚好,米饭更是蒸的一粒一粒的,其实,我知道,她虽然厨艺好,但平常并不怎么喜欢做饭……”说到这里,停下看向了七叔。

七叔先是不明白,过一会儿才知道这是让他接话呢,忙说,“不喜欢做饭,一来就给你做饭,可见是真的关心你,在意你。”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的。”梁午一副才发现的表情,“可你不觉得她很有天赋吗?”

“什么天赋?”七叔不知道他指的是那方面。

“做饭啊?”梁午说,“不喜欢做,也不经常做,却还做的那么好吃,能没有天赋吗?这跟那些想做却做不好的人是不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那些人?七叔想了一会儿,才总算明白他说的那些人是那些人,嘴角不由抽搐了下,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攀比炫耀上了?

见他还等着自己回应呢,七叔说,“照你这么说,那倒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应该比你嫂子们强,她们的厨艺都很一般,”自己又没吃过那丫头做的饭,怎么知道有没天赋,就他这痴情的样,那丫头就是给他碗水估计他都会觉得很好喝。

梁午接着又说,“吃完了饭,她又收拾了去厨房洗漱干净,这一看就是有始有终的人,对了,她对我房间的摆设,也没什么意见,我要收起来,她还不让,是不是很大气?还有回去的时候,我要开车送她,她担心我身上的伤,说什么都不让,其实,我身上的伤完全可以开车的,但她就是担心……”

这五少是赤裸裸地炫耀秀恩爱呢,还没完没了?七叔现在非常的后悔,之前干嘛多那句嘴,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奇害死猫,对,这话一点不假。

那边的梁午还在说个没完,“你别看她性子冷淡了些,但其实她是外冷心热,成绩也好,我们年级的第一名,人也好看,而且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我手机里存有她的照片,不信,我给你看看……”

七叔满头的黑线,他居然忘记了五少是个什么德行了,不显摆炫耀个够那是不会罢休的,眼看手机就伸到自己面前来了,七叔忙说,“五少,我现在正开着车呢,不用看照片,那丫头我又不是没见过。”

梁午追问了句,“是不是很好看?”

这种炫耀显摆又要得到别人认可的幼稚行为,让七叔无语,要是不回应,他能没完没了,“是很好看。”

“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梁午还强调了一遍,于是在回家的这一路上,七叔的耳朵就没清静过,全是他和那丫头的事,从他们怎么认识的,然后又都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到今天来家里看他,说的都快会背了,说的人却还兴致勃勃,热血上涌,感觉说个几千几万遍都不会觉得无聊的样子,但是被五少折腾的够呛的七叔,却觉得自家少爷无聊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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