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说,鱼香肉丝好吃!你们说气人不气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我就没见过四眼这么傻的。当时我就大喊一声,当然是青椒肉丝好吃了!那人又骂我两真是个逗比,然后一脚把四眼踹翻。我不服气啊,就说你干翻我们哥俩有啥牛逼的,敢不敢和我们老大打场定点?那人立马就同意了,我们就约了在美术室后面的围墙下干。坤哥,美术室可是咱的主场,那傻逼算是栽啦!坤哥,你可得给我们哥俩报仇雪恨啊!”
“雪恨啊!”四眼弱弱地说。
麻杆这一箩筐的话说完,我满头黑线,我觉得他俩被人打、被人骂不冤,那人说得对,这就是两逗比。
根据我这么些天的观察,周坤是不可能帮麻杆他们找回场子的,平常有人挨揍找周坤,周坤就会以“你不能忍忍吗?”“一巴掌拍不响。”“打不过人家不会跑。”之类的理由推脱。周坤除了在收钱的时候像个老大外,其他的时候从来不像个老大。
后来才王斌哪里得知,周坤的老大是从赵虎哪里买的,我也就释然了,我说周坤这么废物的东西怎么当上老大的。反正,麻杆和四眼的这个场子是找不回来了,甘心吃个哑巴亏吧!
而,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周坤干咳两声,说:“大家都知道,麻杆和四眼是咱们的好兄弟,这个场子我这个当老大得帮他们找回来!既然约好了打定点,那咱们就去,把麻杆和四眼仇给报了去。”
周坤这一席话,让我傻眼了,是我听错了吗?周坤竟然这么讲义气?
“有没有人不愿意去的?”周坤用睥睨天下的眼神在我们当中来回扫视,谁也没说话。
“张扬,你没意见吧?”
“没有。”
周坤点了点头:“你第一次跟我们混,得好好表现一下,上次在音乐室你不是一打四吗?这回要是打赢了我以后重用你!”
“谢谢坤哥!”我差点没恶心死。
“行啦,大家准备准备,一会儿咱们就去围墙根下等他们。”
周坤发布完号令,便跑去厕所,从里边其中的一间茅坑里边翻出一大堆木棍,挨个发给我们,得嘞,连武器都准备好了,看来周坤真的想帮四眼他俩找回场子。真是这样的话,我对他的印象还好了一些。
我掂量一下手里的木棍,感觉有些轻,容易折,便说:“坤哥,这棍子不行啊,回头一开干就断了。”
周坤瞪了我一眼:“要那么结实干啥?把人打坏了你赔的起吗?”
操,你是老大,你说啥就是啥。
发完家伙,周坤便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赴战场。那是一条长长的街道,是一条死胡同,后面的出路被一层高两米的围墙堵着,围墙是我们学校外面的世界。
看到这地形,我忍不住说:“坤哥,这地方不好啊,咱们要是处于不利一方,跑都跑不了啊!”
“操,这都没打呢,你就想着跑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能不能有点骨气?”周坤瞪着眼珠子骂我。
“就是,能不能有点骨气?”麻杆附和着。
“骨气?”四眼跟着弱弱地说。
我操,这都是一帮啥人啊。我先看了一眼我们的作战成员,一共有七个人。除去我、周坤、四眼、麻杆,还有三个人,那三个人不怎么说话,属于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种。
我又看了看后面的围墙,两米多高,要想翻过去,靠一个人力量是不行的。得有一个人在下面撑着,让大家上去,然后再把哪人拉上去才可以。
虽说打架都想赢,但一般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像这周坤这样的打法,跟西楚霸王项羽当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相似。但是周坤能跟项羽比吗?四眼他们又跟楚军比?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傻逼。
我又问麻杆:“麻杆,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感觉他能喊多少人?”
麻杆想了想,说:“那人小腿肌肉发达,臂力过人,应该是个体育生,本地外地就不知道了。能喊多少人?我猜就他那副狗熊样,也就喊四五个人,咱们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你猜?合着你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啊。打群架要知己知彼,才能打。你感觉他能喊四五个人,他要是喊上三四十号人,咱不就完蛋了!”我是真服了麻杆,啥都不知道就敢跟人打群架。
麻杆看了看我,张了张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周坤一瞅,冲我吼道:“操,到底你是老大还是我老大啊?从刚才你就问东问西,败我士气,你要是怕了,就赶紧滚蛋!”
“赶紧滚蛋!”麻杆趾高气扬地说道。
“滚蛋。”四眼弱弱地说。
我擦,这你妈都是一帮那来的奇葩啊?得嘞,我不说话了,心里边祈祷希望是四五个人来。
周坤瞅我没吭气了,扭过头跟他们继续聊着。过了一会儿,巷子外传来劈哩叭啦的脚步声,粗磨估计有三四十号人。
周坤也听见了,握进手里的棍子,目视前方:“来了,大伙准备。”
麻杆也兴奋起来:“准备!”
“备。”四眼羸弱地说。
我急了,冲他们说:“准备个毛线啊,对方有三四号人,咱们快跑!”
周坤冲我怒目而视:“张扬,你别乱我军心……”
话还没说完,巷子口就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他们迎着太阳的光辉,显得气势汹汹,三四十号学生手里边都拎着武器。
周坤大喊:“妈呀,快撤!”那速度迅疾如风,要是去参加北京奥运会想必可以夺下奖杯来。
那群人距离我们还有数十米现在撤离完全来得及,我们一窝蜂的走到围墙下,我刚想提搭人梯的事儿。周坤先我开口:“张扬,你蹲下。”我愣了一下,敢情周坤也想好了退路,不算是个废物老大。我蹲了下来,周坤踩着我肩膀爬了上去,周坤这家伙是真是废,要不是我使劲,指不定得墨迹到啥时候呢!
“四眼、麻杆你们快踩着张扬上来。”周坤在上面大喊。
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四眼、麻杆他们挨个从我肩膀上踩过去,那群人看清了我们的状况,叫骂声朝我们跑来。等他们全上去,仅距离我二十几米。
还好,还有时间。我松口气,刚站起来,欲伸出手让他们拉我上去,结果一抬头就懵了,围墙上面空空如也,那还有半点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