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由此所引发的——等着(1/1)

允熥随即让小宦官拿来笔墨纸砚和许多丝绢,开始拟定对武将们处置。

“陛下,可否让秋辅官郭镇过来?”王喜问道。

“不必。”允熥说道。虽然郭英现在万事不沾身只求安稳,追随的武将也不多,但他派系的武将也未必没有掺和进这次事情。

最令允熥欣慰的是,常家和李家这两个派系的武将未发现牵扯进此事。李家还罢了,李景隆在安南,李增枝大家又都知道他是个比徐膺绪还没本事的人,指使不动自家派系的武将;可常家也没有牵扯进来,可见常升还是很顾全大局的。

允熥提起笔写了几道圣旨,交给王喜道:“你派侍卫去五军都督府传旨。”

之后允熥看着王喜离去的背影,轻声嘀咕道:“等与帖木儿的仗打完了,朕再和你们算账。”

等他领命退下了,允熥又在阁子里坐了一会儿,气消了下去,才返回前殿继续批答奏折。

四辅官与舍人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陛下忽然离开这许多时候,不用说是有关这次弹劾之事。弹劾勋贵这样的事情,外朝的大臣做得,他们内朝的大臣可不能做,还是小心为妙。

王喜对他汇报此事的时候已是下午申时,没过多久天就快黑了,允熥强打精神和四辅官谈笑几句,让他们休沐日好好在家休息,起身去了后宫。

钟粹宫内,正坐在罗汉床上逗文堃的妙锦听到守门的小宦官大喊“奴才见过官家”,脸色先是一喜,但又是一变,这才站起来去迎接他。

若是往日,初四晚间皇上来自己的宫殿歇息她自然非常高兴。明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允熥早上起来多半会和她说说话,再逗逗文堃,才去乾清宫批答奏折;若是懒了不愿意去批答奏折,不去乾清宫的情形也是有的,那对她就更好了。

可今日不同于往日。妙锦将允熥迎进来后寒暄几句,瞧着允熥的心情不是很差,斟酌着说道:“夫君,臣妾听闻朝廷上有许多言官弹劾景昌,这次也确实是景昌自己处置不当,又太过粗心大意才酿成祸患,夫君不如加重对景昌的处置,以平息舆情。”

妙锦很担心此事。这与她之前担心徐景昌在安南战死是一样的,生怕徐家现在第三代唯一一个能撑起来的人被允熥厌弃没了前程。所以以退为进,先请求允熥对他加重处置。

“夫君对景昌的处置完全依照爷爷定下的祖制而来,并无疏漏,是以夫君不会因为几个文官的进谏就加重对他的处置。你也不必担心,这次的事情夫君也很清楚并非是景昌有意为之,以后还要重用他。你也告诉景昌,不必忧心。”允熥安慰道。

听到允熥这样说,妙锦心下稍安,心里想着明日叫三姐入宫来,面上却已经将此事放下,把文堃抱过来笑着与允熥一起逗弄。

……

……

五军都督府,数名武将跪在地上,听两个穿着御前侍卫服饰的男子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平侯韩勋,……,改任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庆侯仇正,……,改任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钦此。”

……

“臣等接旨。”掌控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听完宣读的圣旨后跪下说道。

宋青书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圣旨递给陈桓,又随意寒暄几句,与另外几个侍卫赶忙离开了。他虽然不太懂政治,也不想懂,但也察觉这几封圣旨对面前接旨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赶快回宫为妙。

右军都督普定侯陈桓现下是几位都督中身份最高的,所以刚才跪在最前面。他将从宋青书手里接过的圣旨分给各位都督,后军都督尹清一边接过圣旨,一边说道:“陈普定,陛下为何忽然要改任几位都督同知与都督佥事?现下才是三月份,就是要和撒马尔罕国见仗,也不至这个时候就这样预备起来。”

“陛下的心思,我如何能够得知。”陈桓这样回答一句,又对众人说道:“现下天已经快要黑了,等后日一早再将陛下的旨意传出去吧,大家以为如何?”

在场的人除尹清外都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闻言纷纷答应:“今日天色已晚,等后日上值来再说。”

尹清能当上后军都督主要因为他是含山公主的驸马,家传的世职不高,年纪也不大,并无派系所以不知晓此事;但他此时见几位侯伯如此表现,顿时明白这是有内情的,也就不再多言。

陈桓于是返回自个儿的公房内,让都督府里的吏员收拾文书,待初六再处置。

可忽然,此时担任右军都督同知的永定侯张铨手里按着一份文书走进来,笑着说道:“陈兄,这是今年河南都司的几个卫所武将升迁的名单。”

“这个名单三日前就报上来了,但因为大军正陆续从安南出发返回,事情太多我给忘了,刚才回公房里收拾东西看到才想起来。不过是惯例升官的名单,也不是什么大事,陈兄现在就给批了,赶着发回去,也让他们早吃一个月的饷银。”

“行,那我就现在给批了。以后可要多注意,地方上的事情可不能这么轻忽。”陈桓也笑了,从他手里接过名单看了起来。收拾文书的吏员已经收拾完毕,见陈桓没有其它吩咐,转身退下。

等他们都退下了,张铨马上对陈桓说道:“我说陈老哥,陛下这忽然调派了许多将领,莫不是咱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瞧着样子,应该是被发现了。”陈桓轻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张铨十分焦急的说道:“陛下今日只是调任了这几人,下一步就该处置咱们了。”

“把心放到肚子里。”陈桓脸色不变:“若是陛下想要处置咱们,今日就不是调任他们几个,而是我和张翼他们了。既然我们几个没动,说明陛下只是稍作警告,不会对咱们如何。”

张铨心下稍安,又问道:“那现下咱们应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陛下虽然现在只是稍作警告,但咱们要是再做什么就不一定了。至于之后,就是等着正式决定出兵西北后,争一争统兵的大将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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