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另一名射手准备发射第二枚导弹,眼看着远处的目标正在绝尘而起,但是冷却后的导弹导引头却迟迟无法完成跟踪,显然目标已经跑出了临界射程。这种导弹焦平面寻的器搜索红外热源的最佳距离大概在1公里内,而毒蛇导弹的实际射程却超过了5公里,也就是说具备发射后瞄准的能力,听上去比标枪还要优越些;举手在空旷寒冷的克什米尔陆军靶场上,这种模式发射的毒蛇还曾经有过不俗的表现,但是使用手册上却只允许在夜间使用这种模式。不管怎么昂,射手现在只碰碰运气了。他果断发射导弹,然后用瞄准镜内的十字标识进行跟踪,导弹将通过指令控制飞向目标,能不能抓住发动机热源就不知道了。
就在第一枚导弹错失目标之后,林淮生的车队已经有所警觉,他随即下令所有战车进行防御;几辆车同时凌空发射了烟雾以遮挡射手视线,破坏指射手引导,实际山这种方式,也可以比较有效地破坏红外成像寻的器的末制导,最终这枚导弹也没有打中任何目标。现在远远落在后面的印度特种部队只能干着急,他们轻装追击,并没偶携带太多的导弹。
山巅上藏着的狙击手分队,一直在进行观察,并不断将后续敌人的情报传送到林淮生的指挥车上。小组看到敌人还没有放弃,正在准备追赶,而敌人使用的主要是一些轻装甲车和路虎吉普车,但是每一辆都携带反坦克导弹。现在车队已经在山谷内停成了一溜,很快就将撵上了。至于敌人的战斗力,还无从评估。
林淮生的对追兵只做了简单的防御准备,他布设的雷场只有大约20X50米那么大,形同儿戏一般。实际上大约300枚地雷解被除保险后,就那么乱糟糟地放置在路面上,既没有形成足够的密度,也没有任何的掩埋。林本身的意图也就是为了让敌人看到,然后下来犯难,他估摸着,只要能阻挡住敌人车队二十分钟,就足够自己走远了。
第一辆深入雷场的路虎不够小心,驾驶员没有注意到与地面颜色相近的地雷塑料外壳,直接碾了上去,一般而言反坦克地雷是为坦克装甲车或者至少是卡车而设计的,不过满载成员和武器的路虎,也远远超越了压发引信的重量。地雷爆炸后将整个底盘炸瘫,几名名印度特种兵都被甩到了车外,重重落下。随后赶来的车辆在雷场外挤作一团,几辆车还撞到了一起。印度士兵们从车上下来,只见先头车辆正浓烟滚滚,四个轮子也都已经不见了,突击队员倒在地上口耳出血,似乎个个重伤。而地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绿色的地雷,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半步。
一名军官跳上装甲车前甲板,他扶着炮塔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这片雷场的表面,只有一种类型的反坦克地雷,并没有步兵杀伤雷。至于地底下有没有,他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中国在反步兵杀伤雷的条约上签过字。
“都别愣着了,快去把地雷移到路边上。清理出通道。”军官大喊道。
见没有人响应,军官跳下战车,快步走进了雷场。将脚下一枚地雷拾起,抛给了他的副官,副官稳稳接住,并没有爆炸。
“你们都看见了,这只是反坦克地雷,需要半吨的压力才能引爆。”他大喊道,“赶快行动,清理出了道路。”
这种身先士卒的行为,立即就鼓舞起了士气。军官向犹豫不决的士兵展现出了自信:一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自信。连山上的中国侦察兵都被这种行为震住了,他们立即向林报告:雷场很快就会不起作用了,并且追击的印度部队,并不是泛泛之辈,不可小觑。
印度士兵们没有任何的探雷设备,不过反坦克地雷只是随意丢弃在地上,俯首可拾似乎并不可怕。他们纷纷进入雷场,将地雷移到道路两侧。只用了大约5分钟,就清理出了一条足够车队行驶的道路。不过这5分钟,对于林淮生而言仍然至关重要,他成功地转移到了公路,与3辆坦克会和。暂时他们还不能走,必须等待狙击手翻越山脊从山上下来;这坐山梁曾经是李平设伏地点,所以林很清楚有10分钟就足够了。
公路上的火势仍然没有熄灭,印度军车横七竖八地停在那里燃烧着,绵延几公里。林淮生通过外部摄像机拍摄看到了这一幕,也颇有一些震惊。电台里,亚希尼告诉他,公路上的威胁已经可以解除了,轰炸过后他就没有再发现敌人重火力的存在。
作为陆军军官,当林淮生看到空军主宰战场的场面时,也难免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情,不过他背后的萨米可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忙不迭地用英语讲述着,从空中观察敌人纵队并进行识别的技巧,他说他从来没有投下过威力这么大的炸弹,他很渴望能够有一次机会,飞一下轰炸机,从水平轰炸的技术上讲,自己绝对没有问题。
“好了,我们必须立即回到向海边行进的路线上;白天我们可不能在待在地面上不动,敌人的空军来了,我们也会同样下场的。”林淮生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上校。
“公路畅通无阻,我飞来的时候看的可清楚了。”上校说道。
自从第一次见面,林淮生就觉得上校与那些在战争中奋力求生的一般人不那么一样,他很少谈论起祖国的命运或者自己的生死,他一直在谈论的都是怎么打仗。
“参谋长,奎达电报。”
“念!”
“迅速脱离战斗,与南方我方部队汇合,”参谋念道,“另外,巴南方形势复杂,小心应对部落势力。”
“参谋长,狙击手分队下来了。”
林淮生赶紧低头到显示器处,只见岩石后有人移动,转眼间几名狙击手已经到了跟前,步兵战车已经坐不下了,他们只能爬到亚希尼的坦克上。
“让坦克带路,我们紧跟在后面。”
车队再次开始行动,他们的燃料并不足以开到瓜达尔,并且瓜达尔港本身的情况也不确定,该何去何从依然不明朗,他于是再次问起上校附近的敌情。上校告诉他,叛军人数众多,正在四处寻找巴南方军区深藏山中的燃料和武器基地,所以空军的导航信息内,已经表明了几座山区秘密补给站位置,一旦有被叛军占据的可能,就必须加以摧毁,以免被印度部队利用。这个信息不由得让林大吃一惊,因为这些重要信息他一直不知道,甚至连内务部队的吉亚姆中校都不清楚,他立即要求上校在地图上将靠近公路的油库位置标示出来,他必须比查拉比的人马先行赶到其中一座后勤仓库,以补充燃油。
数千公里外的军区情报中心内,徐景哲一直在苦苦等候着林淮生的消息。最近的形势让藏南攻势变得愈加急迫起来,印度军队在伊斯兰堡的军事行动毫无悬念,也许明天早上,这做城市就会陷落。而印度情报部门在俾路支省的策反活动竟然大获全胜了,这完全在徐的预料之外。如今,南方的形势一日数变,当地的分离主义武装如雨后的蘑菇,突然冒出了一大堆,巴政府在当地的统治正在迅速瓦解,迁至白沙瓦的巴基斯坦政府也已经无力向南方派兵了。徐景哲怀疑这一系列的变化中,有中情局的力量作梗,也许美国人正在为战后的南亚,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不过这件事暂时没有证据也不甚重要,重要的是上级每个小时都打电话来催问林淮生去向,可见当初军区派这个家伙去奎达救火,是有一些失策的。
此刻瓜达尔港正在陷入第二次“起义”,而印度的海军陆战队就在外海虎视眈眈,一旦瓜达尔失守,那么舍姆西基地的丢失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即在9月份的最后十天内,中国已经紧急发射了2枚侦察卫星和1枚极高频通讯卫星,以弥补战争中已经暴露出来的情报收集以及通讯上的问题,这种紧急行动固然十分必要,但是中国政府立足于扩大战争的决心,也已经显而易见了,如果敌人的情报部门不是瞎子,也必然会做出相应的判断。在这之前,徐景哲的一项主要工作,就是要让印度政府以为,中国的战争准备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到了9月底这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徐景哲眼下的首要工作,是以他的专业能力,从数量惊人的情报中,分拣出最为重要的部分提供给上级,他稍微牵挂了一下远方的战事,桌子上就又堆起厚厚的一叠卫星照片,都是他领导下的参谋人员初步研判为“有价值”,而汇总到他这里的;他拿起了一张清晰的卫星照片,显然是从空中拍摄到的一处港口。
照片上有人已经用红笔标注了一行字——INS-VIKR。在情报中心,这是对戈尔什科夫号航母的简称,靠卫星在海上跟踪这艘航母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回到维纱卡帕特南的基地,但是这艘航母什么时候回港了?少将带上眼镜,仔细看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今天早上拍到的,从孟加拉湾上空,距离大约400公里。”
徐景哲辨别了一下海岸线,发现并不是这艘航母的主要锚地维沙卡帕特南海军基地,因为没有码头边上显眼的海军俱乐部大楼,并且看上去港口要大得多,航母一侧有几艘大型船只环绕。
“是加尔各答?”
“是的。”参谋回答道。
“航母的舰载机不是全都部署在地面机场了吗?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加尔各答?”
“也许是充当临时指挥部。从技术上分析,可能米格29中队无法和地面的空军指挥部配合,而VIKR如果停在加尔各答,那么航母上完备的通讯设备,是可以胜任这些飞机进入阿萨姆的部分导航和指挥。不过这只是初步判断,还得等我们的内线核实。”
“嗯,有一些道理。反正她停靠到哪儿,我们也拿她没办法。”说着话,徐景哲还是很不甘心地走到巨大的地图前看了一眼,即使不考虑政治,派遣作战飞机穿越孟加拉国的攻击也是很不现实的。
“歼轰7有没有可能?”
“航程上很勉强,并且从巴空军偷袭科钦的行动看,航母躲在大型商船周围的策略是很有效的。”
“没错,政治上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少将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这艘航母一直躲在孟加拉湾,如今其舰载机也都分散到了地面机场,对战争的近程倒是没有太大影响,不过如果能加以打击,至少可以敲打一下印度上层决策层,说不定卡汗会就此脑溢血身亡也说不定,那样的话,事情倒是简单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会有如此非分的愿望,他常常告诫自己的下级,战争是最严肃的事情,指望对手会自行瓦解,那是弱者的心态。
“呃,卡汗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没有忍住,他还是询问了这个问题,他的内心深处当然还是盼着那个顽强的老疯子能够及时升天,那样至少可以使得战争升级成核战的可能性减少几分。中国虽然初步具备预警并拦截弹道导弹的能力,不过对于大气层内飞行的短程导弹,早期的预警仍然有短板。已知印度在整个阿萨姆部署了上百枚的大地导弹,如果算上纵深地带的烈火导弹,这个威胁还要加大上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