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强压怒火
“是么?”一道阴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适才说话的男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地求饶着:“我……我没有想要中伤苏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说了事实啊!”
“事实?”周围又冷了几分,此刻不光是这说错话的,就是旁边一些人,也一个不剩地全都吓得瑟瑟发抖起来,一个个仰着一张惊恐的脸,忐忑地等待着面前之人的最后宣判。
这已经是连日来的第几次了?
当第一句流言传出来时,裕王殿下只不过随手打了几巴掌;可当第二句流言传出时,裕王殿下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连审判都没有直接一招毙命,事后老族长亲自出面调合,非但没能让裕王给出一个交代,反倒是被人给打了出来,伤了三根肋骨,如今都还躺在床上呢。
再后来,仍旧有不怕死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只不过到底收敛了许多,并不似一开始的高谈阔论,被发现的概率自然也低得多了。
可一旦被发现了,那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前个就有三波人被发现,传播流言的当场就被诛杀,灰飞烟灭,连一具残尸都没留下,至于其余人被倒吊起来,挂在了广场中央,至今都没被放下来,亲友瞧着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偷偷喂上一口饭吃,权当是保住了性命。
可流言宜疏不宜堵,裕王越是闭塞言路,越是表现得愤怒,便越说明这其中有鬼!
是以,帝天邪的铁血手段,非但没能止住流言,反倒是流传得愈发广泛,且传得愈发悬乎。
这不,又给听到了么?
“事实?你是说小丫头活不过今晚?还是说你就这么地希望她死?”帝天邪森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她昏迷了这么久,早前的一些回还丹早就用完了,眼下若是没有回还丹,怕是所有人的修为都会废掉啊!”
这倒是说的事实,灵气消耗过大,甚至是灵气枯竭,往往会伤及经脉,非得及时用大量灵气温养,这才有恢复的希望。
可此前,苏沫若疯狂炼制了三十六天,却也只能勉强保证这些人不死而已,距离救活他们仍旧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可眼下,苏沫若昏迷不醒,等同于这些人断了药,也就断了修复经脉的可能!这让这些人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这些人甚至翻起了旧账,说就是苏沫若来了,云家才会造此大难,所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苏沫若,所以她非但必须治疗咱们直至源于,还得为那些死去的同胞们负责!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流言才会愈演愈烈,甚至有人提议去老族长的宅院里瞧瞧,看看那苏沫若到底是不是真的昏迷了,还是不肯拿出丹药来,这才假装昏迷!
“小丫头不是治愈师,没办法给你们润养经脉。”帝天邪皱了皱眉,终究是忍住了内心的杀意。
许是帝天邪意外地冷静,给了这人申辩的机会,倒是让这人大胆了许多,说话也不结巴了,手也不继续抖了,甚至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挺起胸膛显得格外地精神起来。
“不是治愈师就没办法润养经脉了么?炼丹师可以炼制丹药,丹药也可以润养经脉!”
“丹药的确有用,可消耗同样的精力,治愈师可使一人痊愈,可炼丹师却只能炼制出一枚丹药,而若想用丹药润养经脉,少则上百枚,多则上万枚。云家几百号人,小丫头没有这个精力!”
难得地,帝天邪解释了起来。
以一名治愈师的能力,比如夏北音,若是不眠不休,最少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将这些人全部治愈。
可若是一名普通的炼丹师,没有古龙戒指,也没办法一次性大批量炼制,要想完全治愈所有人,恐怕得耗上十年!
而这还是不计算这些人伤情恶化的情况,可十年的时间,就算是一名炼丹师耗在这,可这些人也耗不起啊!
就是这七天时间,这些人都能急成这样,真要是一名普通炼丹师,怕是这些人会急得杀人!
却不成想,帝天邪难得地好脾气,却被这人当成了理亏,仿若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一般:“没有精力?她凭什么没有精力?我们之所以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害的么?她就算是死也要把丹药给我们炼出来,这是她欠我们的!”
只一瞬间,帝天邪的眸子由黑转蓝,周身上下浮现出丝丝黑色烟雾,周围的温度骤降,低至零点。
旁边有人,直接两眼一翻,给活活吓晕了过去;也有人直接吓得大小便失禁,一股恶臭传来让现场的气味更加诡异。
是了,上一次裕王殿下杀人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湛蓝至极,危险至极!
可说话这人,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是说上劲了,下巴高高抬起,傲慢地喝道:“我说错什么了么?我可打听清楚了,我们云家阵法之所以会出问题,便是因为外头两帮人打斗,而其中一帮人便是苏沫若的老师!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是你们招致的这一后果?再者,要不是你们质疑要救下那两人,我们何至于耗尽所有的灵气?还有,要不是你们一再忽悠,那些个半大的孩子,又何至于被诳着输出自己仅有的微弱灵气?现如今,云家人全都被你们害得废了,云家繁荣文化也将就此没落,你们竟然还跟没事人一般,躲起来!你们就该死,你们就活该被阎王收了!”
这人越说越大劲,仿若要将自己一肚子的气,一股脑地全都撒出来。
如今反正也得罪了裕王,横竖不过是一死罢了,可就算是死我也要把该说的话全都说出来,让他们知道不是我云家对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对不起我云家!
要不是,我们云家人为你们所害,如今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们云家何至于被你们欺压至此?
帝天邪紧握拳头,心里默念着:我不生气,我不生气,小丫头说了,要讲道理,不能跟这群不明事理的家伙生气!
这话犹如魔音一般,一遍遍地在脑子里盘旋,而对方瞧着帝天邪迟迟没有反应,料定这人定然理亏,是以越说越大劲,越说越大声,前头没有说明白的一些,换一种方式再一次地说着,仿若某种赤裸裸的挑衅一般,让人难以忽视。
剩下的清醒的一部分人,瞧着这陷入疯狂的家伙,默默咽了咽口水,趁着帝天邪还没有反应,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
可这里虽然僻静,但也并非无人经过的死路,如此大的动静之下,又是眼下最热门的话题,自然少不了一群人暗中窥探。
只不过,到底不敢明目张胆,或翻墙上瓦趴在屋檐上瞧着,或弄了个筐子作为掩体瞧瞧挪了过来,或站在人群之后,听着前头之人的描述。
可这些伪装,又怎能瞒得过帝天邪?
藏与不藏,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形同虚设。
终于,帝天邪忍不住了,奋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将这人给踹出三丈开外,可怜那些以筐子作为掩体的家伙,这还没瞧上多少呢,就先挨了一下子。
顿时,一片哀嚎,不少人捂着患处,低着头小心地从帝天邪身旁离开,一个个嘴里低声喃呢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