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旁的夏北音给急的,心说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一人光在这里纠结忧伤,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在纠结忧伤个啥啊?
还不等夏北音问,却听苏沫若往后一躺,查出毛毯把脑袋一蒙道:“算了,不说了!”
“行,你爱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说!姑奶奶我不伺候了!”说着,夏北音也拿出一条毛毯,把脑袋一蒙,就准备睡觉。
然而,这人刚睡下去,却听苏沫若重又坐了起来,“不行,我必须说,不说我这浑身都难受!”
“哈欠,你说你说!”夏北音打了个哈欠,因着今夜去寻清风公子,前半夜一点没睡,再闹腾一会没准就天亮了呢!
“你知道他说什么么?你知道么?”苏沫若显然很是激动,一把拽着对方的衣领子,就不松手了。
“你倒是说啊!”夏北音想哭,心说这算是什么事啊?你搁这难受的,还非不让人家睡觉!“清风公子说,他喜欢的是我娘,他这是爱屋及乌才对我多有关照。可是,我娘不是苏夫人么?诶,难道苏夫人年轻时魅力无限,竟然能够吸引得了清风公子的青睐?天哪,清风公子这么俊逸的一人,怎么
这么没眼光啊!”
说着说着,苏沫若这双爪子,就不住地去挠着马车上的帘子,把帘子都给扯破一条缝来。
倒不是跟着帘子有仇,实在是心里难受啊,接受无能!
就算是过了这么会了,情绪依然激动,就连刚刚被敲的额角,都没顾得上疼。
“等会,你等会。清风公子的原话是什么来着,你给我一个字别差的说出来!”夏北音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一结果也不相信,不由得再度确认道。
“就是……嗯……我想想。”苏沫若喃呢着,学着对方的语气语音,重复道:“小丫头片子,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我思慕你娘多年,又岂会喜欢上你?你且好自为之吧。”
“没了?”夏北音问。
“没了。”苏沫若答,前前后后就这两句话,一个字不差,一个语气词都没落下,全给复述了出来。“小苏,是这样的,我觉得一定是你误会了。以清风公子这样的人,决计是不会看上苏夫人的,毕竟这两人也不匹配不是?依我看,你可能不止一个娘。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身世可能有些蹊跷,苏府
的那个,可能不是你亲娘。”
“再说了,就算你身世无差,人家确实喜欢的是苏夫人,那他更应该关心的是苏流云和苏沫苒,毕竟这两可是苏夫人的心头肉啊,可你看他可有对那两人有半分不同?倒是对你,处处关心。”
顺着夏北音的说法,苏沫若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幼年的许多记忆都被原主选择性的封存了起来,即便是自己接手了这幅身体,轻易也无法将之打开。
是以,一直只记得幼年时,母亲看向自己厌恶的目光,父亲对自己的无视,以及那个寒冬腊月里彻骨的寒,却从未怀疑过自己根本就不是苏家的孩子。
倘若当真如小夏所说,自己不是苏家的孩子,那么自己又是谁的孩子,又是如何来到的苏家?早几年,苏家又是为何要抚养自己呢?可若是抚养了,为何在中途又将自己丢弃?
一连串的问题,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苏沫若的脑海里,只觉得很乱,却理不清头绪。
一旁的夏北音见此,也不再多说,只重又将脑袋缩回毛毯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将空间留给苏沫若自己,让她自己去分析好了。
有些事情,外人既无法切身体会,更无法出谋划策,一切都只看苏沫若自己了。
而对于苏沫若而言,若是苏相爷和苏夫人当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么自己与他们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情义不在,仇怨更无从谈起。心底的那抹执念也该消散才是,可当苏沫若正准备放下这段仇恨时,心口忽的一阵抽搐,好似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拽着自己,是那原主的残留意识么?她想要报仇,即便是知道苏家夫妇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仍然想要报仇么?
也是,若是苏家夫妇没有收养自己,那么自己可能在十五年前便已经死去,后来经历的种种磨难也都不会存在,毫无意识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毫无意识地离开,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若是苏家夫妇没有收养自己,或许会有别的什么人家收养,过的或许又是另一种人生,或许不如苏相府那般权势滔天,也没有数不尽的财富,但别的人家或许会善待自己。
在苏沫若看来,这些都只能算是揣测,一种对已发生的假象,不存在一丁点实现的可能。
但脑子里不受控制地会产生这种想法,是原主的执念吧,爱得太深,才会被伤得这么深,才会在内心里反复挣扎,既期盼着苏家夫妇的爱,又憎恨着他们的抛弃与毒打。
真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啊,看样子若是不驱散这抹执念,自己也无法得到解脱。
罢了,就带你去亲自问问苏相爷和他夫人好了,问一问当年的真相。
一.夜无话,第二日从夏北音那里了解到,队伍如今已走了四天,距离秘境入口不到两天时间,而一天之后清风公子便会带着前十前往天泉水,与大部队暂时分开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里,自己自然没有机会下手,而清风公子的离开必定会给苏家人下手的机会,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也只有两天了。
可是听小夏所说,清风公子跟公孙瑶的关系有些诡异,虽说不上多么亲密,可却时刻带在身边,不论是白天乘坐一前一后的马车,还是晚上睡在隔间,都可以看出是某种关照。难不成那一日清风公子听了个全套,知道自己想要夺取公孙瑶的兽火,所以在故意防范自己?可这也不成啊,与其防范自己,还不如先弄死自己呢,这样一来岂不是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