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鹏早就想到刘虞上来就会拿潞县盐场的盐引钱,这个不能不给,在没有和刘虞彻底闹翻之前,这笔钱还是要交出的,同时,还要这笔钱支持刘虞跟公孙瓒掐架呢,让人家为自己挡灾,就要出点血不是。
于是吕鹏立刻道:“潞县每月出盐两万石,每月能得盐引一百万钱,原先的都被刘焉太守搬走,要想拿到这笔钱,还要等上半个月。”
对于吕鹏报上来的数字,刘虞表示满意,这和他了解的潞县产盐数目相吻合,当然他不知道,自从采用盐田法,吕鹏的食盐每月已经不下二十万石,早就是日进斗金了。
一百万钱,对于刘虞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不过就是再等上半月,这多少有点遗憾。
“本官上任,就是要对造反对张举和张纯用兵,现在我们手中只有两千将士是不成的,为看这样,校尉大人将这两千将士交给玄德训练统领,你再将你原先解散屯田的将士从新招募回来,最少不能少于五千,如此我们便可对两张动手。”
吕鹏躬身称是,看看再次有了兵权跃跃欲试的刘关张三兄弟,就为难的道:“招募我原先的将士不难,只是这钱粮——”
就是嘛,你要招募旧部,不给钱粮,谁跟你混?再说了,我赚来的钱,干什么要给你刘备练兵?
刘虞就想了一下:“这样吧,这个月的盐引钱拨付出五十万钱做你再整军队之用,五十万用作州府日用。”然后看看一脸失望的刘备:“至于玄德需要的军需,我去当地大户家商捐一些。”
这样就成了,自己赚的钱,几乎转眼之间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腰包,吕鹏很满意。
这军事上的问题谈完,刘虞就详细的询问了一番吕鹏施行的政务。吕鹏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并且详加解释。
对于让世家大户减租于民的政策,刘虞只能苦笑摇头,自己刚刚上任幽州,就要世家大户减租,那就等于割那些大户的肉,那是自己给自己树敌,这是不能施行的。
但看到放开官卖食盐的总总好处,带给幽州不断的实实在在的钱粮,于是就试探的问吕鹏,能不能按照食盐的例子,直接放开官卖的铁料,用食盐和铁料的放开,招募各地流民生产安定,壮大幽州人口基数,反正青州的龚景和自己没有交情,并州的丁原,翼州的韩馥都不怎么和自己对付,挖他的墙角,在心理上是没有办点负担的,现在天下已经大乱,要想积聚实力有所做为,还是要以人口为本,只有有了巨大的人口,什么事情就都好做了。
对于这样的提议,吕鹏正是求之不得,如果铁料再放开,那自己野人谷的铁厂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大干快上了。
同时,幽州这地方,本来铁矿就多,之所以国家不与大范围放开开采,其实还是有顾忌的。
第一,铁是战略物资,虽然可以打造农具,但更可以打造刀枪,这就是动乱之源。第二,开采铁矿,就得大量的青壮人手,人员汇集,就容易揭竿而起造反。还有一点,大家都去做工了,就没有人种地了,在民以食为天的年代,农业才是稳定一个王朝的根本。
但现在状况已经不同了,该造反,拿着木棍也能造反,而流民不得安置,就是动乱的根源,再加上豪门大族兼并土地严重,百姓想种田也没有田可种,因此,放开铁矿的开采也等于没有了以上的弊端,还能安置百姓流民,换取武装官军的物资和钱粮,这是大势所趋,也算是利国利民。同时,刘虞一上来就给豪门大户再开一个财源,就得到了豪门大户的好感拥戴,也算是一举多得。
一切商量完毕,吕鹏告辞回潞县“募兵”去了。
等吕鹏走了,刘虞招呼刘备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道:“玄德,你我都是汉室苗裔,重振大汉,扶社稷于既倒便是我等本份,还望玄德努力。”
刘备就跪下道:“为大汉江山,敢不戮力同心?”
刘虞让刘备坐下,然后道:“吕鹏,还有上下之心,也服朝廷管束,这很好,但公孙瓒却不来见本官,可见其人跋扈,将来必有祸乱之心,因此我准备收拾公孙瓒,彻底的将幽州打造成你我大业的根基。”
“公孙瓒,虎狼也,但其手下有兵无数,备虽然有心为大人,为大汉征战,却有心无力。”
刘虞点头:“这个倒是不能让玄德为难,我不日就召集幽州所有士绅相见,然后用开放矿山铁厂的条件,向他们募集钱粮,玄德你现在就开始着手征募兵丁,嗯——最少要征募三万。”
三万?刘备的心就噗咚一声,这可是自己这一生来掌握的最多的将士啊,如果自己掌握三万大军,那天下必将有自己一席之地。
“我再依照吕鹏例子,与你高堂尉,以此地养兵练兵,如此一来才是长久。”
有兵有地,自己一夜之间也成了小军阀了,而刘虞命令吕鹏招募旧部,不得超过五千,那么,自己虽然名义上归吕鹏所辖,但其实力能力就远远超过了吕鹏,这时候,刘备的心就平衡了。
“对幽州未来,玄德以为应该怎么办呢?”给与了兵权,给予了地盘,刘虞也就询问一下刘备对未来的想法。
刘备就直言不违的道:“现在幽州有两大危险,一个就是张举张纯,一个就是公孙瓒,要想干倒公孙瓒,必先消灭张举张纯,以获得我们后方的稳定。”
刘虞点头却不语。
“张举张纯,其实貌合神离,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相比公孙瓒,却要容易对付的多,先易后难,这才是正道。”一个枭雄,绝对不是盖的,能从一个草鞋手艺人混到一省高官,除了知人善任,得到诸葛亮的辅佐之外,自己的心中也是有着谋略的,要不然,早就让人玩死了。
现在的刘备有了这平台,便展现出了他的能力。
“玄德所言及是,但两张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手下人马众多,正所谓蚂蚁多了咬死象,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他们还有乌桓大王做后盾,实力也相当大,这可如何办理?”
刘备就胸有成竹道:“两张不和,我们完全可以分而治之,一面招降张纯,一面猛攻张举,这样,两张必败。而乌桓战力强悍,我们正可用吕鹏做先锋,听说吕鹏的队伍强悍能战,对付乌桓应该没有问题。”
刘虞就笑了,感情一见吕鹏就哭的刘备,也在提防算计吕鹏啊,他自己去公道软柿子两张,当然不在话下,却让吕鹏去啃乌桓这个硬骨头,其实变相的就是在消耗吕鹏的实力,这真是一个槽子栓不得两个叫驴,即便是表面如亲兄弟般的刘备吕鹏也是如此,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愿意见到的吗?
“如果两张一除,我们再无后顾之忧,剩下我们该如何做呢?”现在,刘虞非常看重这个本家,真的是虚心求教了。
刘备就坦言:“对付公孙瓒,却不能用吕鹏,因为吕鹏和公孙瓒有翁婿之实,一旦用他,便有临阵反水的可能,这一点不得不防。”刘备这么说,其实很说违心,吕鹏说和公孙瓒有翁婿之实,但你和公孙瓒在小的时候,还有兄弟之情呢,当初刘备和公孙瓒在一起,那可是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呢。
不过在上次在贿赂十常侍失败的时候,张让提了一句“此恶徒也”之后,刘备学乖了,在出门对外介绍的时候,就只说自己是皇室苗裔,不再提及其他人了,就比如这次被推荐给刘虞,也知道刘虞的心思之后,对他和公孙瓒相识的事情是决口不提。
也正因为如此,刘虞才放心的将心事交给刘备,要是知道他刘备和公孙瓒有过那么一段交情,当时就能掐死刘备。
“可是,吕鹏毕竟也手握一方兵马,该如何处置他呢。”这让刘虞很头疼,毕竟吕鹏名义上上幽州校尉,不能擅自解了他的兵权,那样的话,也容易节外生枝不是。
刘备就微微一笑:“分兵。”
“怎么说?”
“命令吕鹏,占领他所拿下的乌桓所占据的城池,然后命令他向北防备草原,向东防备辽东,如此一来,以吕鹏战后之兵,再分散安置,那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刘虞双手一拍,大声喊好。
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其实这两个人在这暗室算计的,正和了吕鹏心意,替吕鹏做着嫁衣。有时候有些事情,在坏人的时候,往往可能是帮人,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悖论。
要是刘备知道自己算计来算计去,却帮了吕鹏,那还不当场气哭?
刘虞上任,整个幽州的世家大族全部急匆匆赶来庆贺,所带财物更是堆积如山,这可跟当初许杰上任潞县大大的不同,一来是刘虞官声很好,二来刘虞表现的也是依靠世家大族,愿意做世家大族的代言人,三来,这些世家大族也希望刘虞能打压吕鹏那个坏东西,替世家大族出气,在洗尘宴上,觥筹交错里,刘虞提出向世家大族商捐粮草募兵的意思,当时得到了所有人家的支持,纷纷慷慨捐输,只是转眼之间,就解决了幽州募兵的钱粮。
得到了这巨大的钱粮支持,刘备三兄弟立刻甩开膀子开始募兵。
现在各地动乱,流民遍地,只要有口饭吃能够一时得活,那自愿从军的人那是车载斗量,只是转眼之间,就让刘备招募到了三万人马,用吕鹏当初的练兵之法训练三月之后,便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准备磨刀霍霍向两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