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倒不是把这两人给忘了,实在是事情太多,一股脑儿的都压在了他头上,这次事件的余波还没来得及处理,他就被停职监视了,还没等屁股坐热了,就知道了这次事件可能牵扯到九岭集团,他还来不及消化,又有人告诉他小胜在医院好端端晕过去了。
好在严冬的承受能力一向非常人所及,他定了定神之后,连忙让林婉先去医院看看小胜的情况,至于九岭集团……严冬苦笑,恐怕他除了等着母亲的消息,也别无他法了吧。
除了这么多的事情,严冬这会儿还能想起来祁泽和司徒衍,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但是林婉闻言却楞了一下,她把这两个人给忘掉了!
这会被严冬一提醒,林婉也察觉到了不妥,且不说司徒衍,这个在就爆炸现场的人,祁泽可是参与了警方的许多行动的,她连忙拿出手机连着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几分钟后她才抹了把冷汗,朝着严冬边走边说道:“问清楚了,司徒衍没事儿,爆炸的时候他正好在掩体后面,”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是祁泽……不大好,他的右腿……虽然手术还算及时,但是医生说了,还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恐怕一些比较激烈的动作是做不了了,阴雨天也会疼痛。”
严冬松了口气,“好在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要是真的又不可挽回的伤害,我真是难辞其咎。”当时他和祁泽都离大门比较近,在爆炸的前几秒,唐寻欢跑向君君的时候,他才是那个最应该伸出手拉住他的人,可是他当时却愣了一秒。
差之毫厘。
拉住唐寻欢的成了祁泽,受伤的……也成了祁泽。
“希望他的伤能尽早恢复,恢复的好一些,这样司徒衍也不会太担心了。”当时在现场,司徒衍的神情还是给他留下了印象。
林婉在心里嘀咕,司徒衍那副样子可不像是不会担心,她在医院看见司徒衍的时候,对方如同暴雨将至般阴沉的脸色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不过,看着严冬依旧有些愧疚的样子,她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严冬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九岭集团的事儿……你知道什么消息吗?”
林婉一愣,沉默着摇了摇头,却不吭声。
严冬苦笑,自嘲的摇摇头,“瞧我,我现在还是被监视的状态呢,按规矩这些消息是不能透露给我的。”
林婉有些内疚,尽管就她自己而言,她十分信任严冬,也坚信对方绝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唯一的关联就是他负责参与侦破这个案子。
但,规矩就是规矩,再信任也不能打破它。
与此同时,和司徒集团毗邻的另一座大厦顶楼办公室。
一个女人背对着门的方向,站在落地窗前,手上捧着一杯咖啡轻轻啜饮着。
已经五十岁的女人,从背影上看却有着三十岁的风情。
美貌令老少怦然心动,智计让同行闻风丧胆,她就是严冬的母亲,尤妩。
在她身侧,是面色依旧恭敬的私人助理。
在她身后更远些,几个警察谨慎的看着他。
“好久不见了,”居中的一位看上去有些年长的老刑警开了口,却令他身边的几个手下惊愕不已,只听他继续称呼道:“嫂子。”
女人优雅的侧身,“小薛?是许久未见了,你还记得是多久吗?”
小薛?面前这位刑警薛洋怎么看都是五十多的人了,在警方也是一位大佬级别的人物,可被人这样称呼也看不出他又一点生气的样子。
“怎么会不记得?从大哥的葬礼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到现在,二十年了吧。”他苦笑一声,“你还是这样漂亮,我都变成糟老头子了。”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当年在警校,尤妩上台自我介绍时的风采、
少女姣姣,天姿国色。
她利落的走上讲台,眉眼带笑的扫视众人,“我叫尤妩,尤物的尤,妩媚的妩。”
人如其名,果真是个尤物。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有着不可捉摸的心意,当然,包括他自己。
只可惜,如今再见,却再也没有少时的情谊了。
尤妩听他提到葬礼,原本优雅含笑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
“大哥?这称呼我家那位可当不起,谁知道是不是带着刀子呢?”
薛洋苦笑,看来嫂子还在记恨自己,当初大哥出事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只可惜……
他轻轻咳了下,“嫂子,过去的事情我们先不提,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情要请您协助我们。”
尤妩长眉微微挑起,露出几分颜色,“哦?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说说看,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真能帮得上呢。”
薛洋简单把能说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他说警方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九岭集团在商场的竞争对手的详情,以及他们在发展过程中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更甚至,她自己和董事会其他成员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嫂子,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事儿和你的九岭集团息息相关,早点解决了对你的集团也是好事,”薛洋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尤妩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一旁的助理,轻启红唇,微微一笑。
“爱莫能助。”
她身旁的助理快速接过咖啡又退到一旁,全程装聋作哑,仿佛只能看得到咖啡一样。
“你这个人怎么……”薛洋身边有个比较年轻的警察看不惯她这幅样子,从他们刚进来就没给过薛老大好脸色便罢了,现在还这么嚣张,终于忍不住想说几句,却被薛洋摆手打断了。
“嫂子,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牵涉太大,恐怕你自己的损失也很大吧?”
尤妩几不可见的颦眉,何止很大,几乎是倾家荡产。
那些被炸掉的地方都需要停业许久,每一天都要烧钱,再加上同时重新建设……要知道,这些可是几十年来一点点发展出来的,要在一朝一夕间重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