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不要管我,你继续开车。”
霍岑西极力的忍受着自己手臂上的阵阵痛楚,语气丝毫没有慌张意思,显然,这样枪战受伤的经历,已然不是第一次了,有些见怪不怪的意思。
夏楚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忽然想起他身上那么多伤疤,是不是都这么玩儿命来的。
一想到这儿,她的泪腺就字啊一次发达起来,根本停不下来,控制不住。
“老公,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呜……膈”
带着细碎的呜咽声,夏楚一边开车,一边哭,豆大的泪珠滚落眼眶,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镇定些,甚至应该像那些枪战片儿里的女主角一样神勇无敌,最好分分钟就变成霹雳娇娃,跟霍岑西组成史密斯夫妇把对方弄的片甲不留才好。
可惜了,她夏楚啊,到底就一小丫头片子,能管得住哆嗦乱颤的膀胱,不尿失禁就已经算是一条汉子了。
看见霍岑西这样,夏楚心里着急的不行止。
可是只是着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排的上用场。人生中的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有些怨恨自己小时候dha补的不够多。
“我真的没事,记住,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听我的,知道么?”
什么意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这句话好像藏着什么不好的深意呢?听他的?难道说他有什么打算么?
“老公……你……你要干嘛呀?”
抽抽噎噎的问着,没等霍岑西回答,被歹徒用枪爆了的那一只车胎又是“嘭”的一声——已经是到了极限了。
随着响声,橡胶轮胎甩了出去,车轱辘无比凄惨的露出了钢圈!所到之处,无不和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仿佛是死神镰刀的挥舞声……让夏楚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更有一股子冷意顺着自己的尾巴骨爬着脊柱儿,直冲上脑门儿。
车子一时间,更是无法控制平衡,左右来回游荡,最后,幅度愈来愈大,迫使夏楚不得不踩了刹车。
车子停下之后,让夏楚的崩溃的事来了……
“你们两个呆在车里,不许出来!”
说着,带着车钥匙,霍岑西下了车,夏楚想要跟下去,却怎么都打不开车门。
车被锁住了!
双手死命的拍打着车窗,眼泪一行行的流着。
“霍岑西t岑西!你给我开门,你让我下去,你让我下去啊!不要走,不要走。霍岑西!我求求你,让我下车!让我下车啊……呜呜呜……让我下车……我求求你,霍岑西,让我下车啊……呜呜呜……”
夏楚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嗓子很快就劈了,变得嘶哑不已。而那一双小手早已经应为拍的太够用力,掌心变得通红……
霍岑西,看着奋力拍着车窗,不断哭泣喊着自己名字的小女人,那通红的掌心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
可现在这个时候,他怎能心软?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霍岑西伸手,抵在车窗上,那个动作,仿佛是最后的告别一样……
然后,那张俊脸,露出一个冬日暖阳般的微笑,一团团的白气从他的嘴里往外冒,很快就被瑟瑟的寒风吹的烟消云散。
那一双眼里,透露的是决绝,这一次,即便是九死一生,他也要让小东西平安无事!
车子里的夏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霍岑西从她的面前离开。
背影,一点又一点的消失在公园的树林里。
没过多一会儿,停下了两辆车,从里面钻出来一伙人,手里都是拿着枪支,冲进树林奔着霍岑西去。
“啊!不要进去,你们不要进去t岑西,呜呜……霍岑西,你千万别有事,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夏楚哭的声嘶力竭,让后面的林素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跟着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办,夏楚,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
哭的已经开始打嗝儿的夏楚,只能磕磕巴巴的说话。
“素……素素,你看……后……后备箱有没有什么东西,我要把车窗打开,就是死,我也要跟霍岑西死在一块儿!”
最后一句让林素瞪大了眼,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夏楚,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母狼。她的眼里是狠戾,此时此刻,只想要露出森白的獠牙一口咬断那些人的脖子。
“好……我找。”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身去后备箱找让夏楚满意的武器来,可是最后只找到两根约有半米长的钢管出来,上面还蹭着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脏不脏,抓起来,然后,给夏楚递过去。
看着那两根钢管儿,夏楚抿了抿嘴,像是要蓄气力量,吱溜一下,从前面窜到后座儿,然后一双手,死死握着,用力挥出去,几乎是要使出了她吃奶的劲儿。朝着驾驶位置的车窗凿过去……
“哐!”的一声,玻璃没什么动静儿,倒是把她的手震的生疼。可是夏楚不管,像是着了魔一样,死命的,凶狠的垂着那玻璃,仿佛它就是自己的啥父仇人一样,一双眼已经放出幽绿的光,在夜色下,显得更像是一只狼。
“素素,给我找个榔头,看有没有榔头?这管子不得使。”
夏楚一边狠命的向窗户砸过去,一边跟林素要求。
林素看着她像是要发了狂的样子,却一句也都不敢劝,那些拿着枪的歹徒们,还有霍岑西,都在那一片树林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夏楚的心情有多么的提心吊胆。
而也正是这一瞬间,林素确定了一件事——在夏楚的心里,霍岑西是怎样的存在!
好不容易翻到一个榔头,没等她说话,夏楚就已经丢下来手里钢管儿,摊开手接榔头的瞬间,林素分明看见那暗红的掌心微微颤抖着。
“夏楚……”
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打从心里为她心疼。
“霍岑西,霍岑西,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你有事。”
夏楚没有理会林素的召唤,完全沉浸子在自己的思绪里,手中拿着榔头,一下,又一下的死命砸着玻璃,终于砸碎了一些,而这时武警人员因着霍岑西留下的手机定位找到了这两车。“快去救霍岑西,他在里面,还有好多拿着枪的男人,快去啊!快去!”
夏楚看着那些穿着手里端着枪的武警们仿佛看见了曙光,她声嘶力竭的吼着,恨不能让他们的背上插上一双翅膀飞到霍岑西身边将那些歹徒抓住,让他平安。
“好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些歹徒的。”
为首的指挥官郑重说着,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有亲眼看见霍岑西平安无事的了才能放下一颗心来。
……
树林里,霍岑西躲在一处足有一人高,修剪平整的灌木里,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时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靠近的右耳,希望能听到些什么讯息。
“二哥,地上有血迹!”
听声音该是个年轻的声音,语气有些急躁,让霍岑西咬紧了牙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肩膀的伤。该死的!只希望自己能撑到救援的人来发现自己。
不然,他可真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夏楚……她现在应该没事吧。
一心想着夏楚的安危,霍岑西的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这时候,已经一步步的向着他靠近……
“一定跑不远,谁要是能拿了他的命,给大哥报了仇,我就给他五十万!”
这个声音……让霍岑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他们说什么大哥……难道……
是为了那件事?!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为大哥报仇是应该的!咱们顺着血迹找,一定能找到他的。”
没一会儿,霍岑西就觉得附近的光源越来越强烈,让他紧张的握着手枪的力道也忍不住大了些。现在枪膛里只剩下三颗子弹了,听脚步声的凌乱程度,一定不止三个人,他……要怎么办?
“就在这附近,大家搜一搜,今天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被叫做二哥的男人狠叨叨的说着,明显就是不要了霍岑西的命不罢休的架势。依据声音的大型来源判断,是在东偏北的地方,距离大概有5.6米左右。
当下的危机情况,看来只能擒住一个再说了!
嘶……
可是这左臂只要稍微动一下就疼的厉害,真是给他扯后腿。让霍岑西懊恼的想要骂娘!
祸不单行,由于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血流过多,他的意识也有点忽悠起来,一双脚跟着也发虚。
而这时,忽然之间,脚步声轻了很多,让他不得不将一颗心提了起来。顺着交错的枯枝空隙侦查外面的情况,果然,一个手里拿着手枪年轻男人猫着步子向他这走来。
霍岑西憋住一口气,眯起了眼,像是蛰伏在夜色中的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直到,等到最好的时机,他矫健的身姿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一只手臂,准确无误的搂到最近的那个年轻男人,一瞬间,就从背后卡主了他脖颈,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体的面前,而另一只手则是拿着手枪指向了他的太阳穴……
现在,他有了一个筹码!
“不要过来,否则,我爆了他的头!”
受伤的手臂因为他施力的动作更加疼痛起来,血液也流的更加肆意。只是他痛的已经有些麻木的趋势,幸好小臂还能有些感觉。
看清了面前敌人的数量,霍岑西开始盘算着,怎么能将这些人一次性解决。
三颗子弹——六个人!
这样的比例简直让他处于无比的弱势。
“你要是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哥几个让你身上成筛子!”
几个人年纪最长的男人一边放狠话,一边将手里的枪口对准霍岑西。
霍岑西看着他的面容,端详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他是谁。
“原来是你。怎么,想要替你死去的大哥报仇?”
一提到大哥两个字,那男人几乎是眦目欲裂的看着霍岑西,恨不能在他的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才算解恨似得。顿了几秒,眼神落在霍岑西的左肩膀的时候,那男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来。
“霍岑西,要找到你,还真是花了我不少力气,五年了!你到是过的不错,哼,但是我呢?我他妈的连个年都不好啊,满脑子都是你啊。为了能找到你,弄死你,我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啊。今天是你该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你让大哥挨了枪子儿,今天我也让你尝一尝这枪子儿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看着男人的三角眼,霍岑西,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
“呵呵……”
在他面前啰嗦这么多,原来打这种不精明的算盘!
“怎么,想要拖延时间等我血流的差不多了,好让你们下手?”
一句话让男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万是没有想到会让霍岑西当面拆穿心里的意图。
一时间,脸上是青红交错,愤怒不已。
“你……”
“跟我玩儿花花肠子,你还不是对手!有心思要我的命,不如想一想,怎么让你们自己活命吧。”
话音刚落,忽然,从四面八法涌来急促的脚步声,而本来灰暗的街心公园顿时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轰隆隆……”
头顶上的天空中出现一架直升机,带着超大的探照灯,眼看着那一圈光就要照过来。男人见状,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就被抓到了,以后可怎么办?尽管心里呕着一口气,男人还是觉定先跑了再说。大家一看带头的哥哥都跑了,自然也要跟着跑。
可是,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霍岑西聚集了最后的精神,对着对面的匪徒砰砰砰,开了三枪,全是打在了要逃跑歹徒的腿上。
“哎呦……”
弹无虚发,五个歹徒,立马儿倒下了三,剩下两个窜进树丛希望能躲过一劫,可惜,被赶来支援的武警一路追捕,最终被成功擒获!
六个人没有一个跑掉的,全部逮捕。“霍首长!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霍岑西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回应,就看着眼前的同仁的脸,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最后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
他的晕倒让现场陷入的短暂的混乱……
而不管不顾撒泼硬闯的夏楚看着霍岑倒下了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
“霍岑西!你别吓唬我,你醒醒啊,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啊。呜呜呜……霍岑西……霍岑西……”
好不容易救护车到了,夏楚跟林素都上了车,看着已经昏迷的霍岑西,她哭的不能自己。医生和护士为他做急救,发现他的脉搏,血压都越来越低于正常值。
“赶快通知医院,尽快准备手术,病人急需要做手术,输血!请问病人什么血型?”
“他……他是rhab型的血。”
夏楚抖着唇说着,这还是上一次演习出现意外的时候,她才得知的,那时候,她还偷偷念叨说他是大熊猫,才有这种熊猫血。现在他流了那么多熊猫血,需要输多少才够啊?
怎么办?他会不会就这么死掉?
不要,不要这样t岑西……不要!
“霍岑西,你不要有事,我求求你,不要有事,你不可以有事……我求求你……”
紧紧的握着他冰冷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能让他温暖一些,她好害怕,好害怕他就这么出什么事。一路哭到医院,林素第一次知道,原来夏楚眼泪竟然有这么多……
……
手术室外
霍岑西被医护人员推了进去,而夏楚站在门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腿有孝软,最后,像是一摊抹布一样顺着墙滑坐下来……
大理石的地面那么那么的冰冷,可是却不及她此时此刻心凉的十分之一。
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就连嘴唇都苍白的吓人。
霍岑西不该是一直生龙活虎的么?怎么能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救护车上呢?
怎么能够?而且他需要熊猫血啊,医院里的血一定会充足的,对吧?是这样吧?
“夏楚,起来,呜呜……你起来,地上凉,你别这样,霍岑西不会有事的,他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么?你对我说过的,他就像超级赛亚人一样的强壮,超级赛亚人怎么会有事呢?对不对?”
林素看着好友这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安慰她好,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
“林素,我害怕,我好怕。他的脸色好白,好白,嘴唇都是白的。救护车看他的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珠一动不动,那不是他啊,那怎么会是他呢?
霍岑西……他……不该是那样的啊。而且你知道么?霍岑西的血很珍贵的,那种血百万分之一的人才会有啊。他流了好多,好多……怎么办?他流了好多的血啊!”
霍岑西在救护车上的状态彻底的吓坏了夏楚,让她心里的担心像是疯狂生长,无法抑制的海藻般。胸口,像是塞了一大团的棉花。
那么的堵的慌,她呼吸都不顺畅,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若不是林素拉着她,根本就是一滩软泥。
“夏楚!你他妈这样要干啥?霍岑西他不会有事!你看着我,看着我!”
拼命的椅着夏楚的肩膀,劫后余生的林素强压住自己心里的惧怕,想尽办法来让夏楚冷静下来。
“素素……”
“你坐下,我去买瓶水。没事的,相信我!”
将夏楚扶到走廊的座椅上,林素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一软,幸好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楼梯把手,不然……恐怕就从这楼梯上滚下去了。
林素的手脚开始抖,然后就是浑身都抖,那种抖是她控制不住的,神经像是已经不听大脑使唤了一样,终于,她忍不住嘤嘤哭泣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顿了十几秒,明明不是那么长的时间,却像是一个世纪一样……
最后,她还是将电、话打了出去。
“嘟……嘟……嘟……”
响了三声之后,手机那头终于有人接听。
“素素?”
那熟悉的声音让林素的眼泪簌簌的滚落。她无法想象,今天如果自己出事了却还没来得及看妈妈个弟弟一眼,会是多么多么的遗憾……
“妈……”
“你都好些日子没打电、话了啊。工作还好么?”
“嗯,还好。”
林素不敢跟家里说工作没了,让她操心,只能编织这种善意的谎言来欺骗。甚至于,连刚刚发生的事,她都不能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好就好……内个……素素啊,你别怪妈唠叨啊,今天,都月初了,这工资……是不是该发了?”
发工资?
林素愣住,一双眼顿时变得毫无生气起来,空洞的视线落在前面的某一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呵呵……
难道,自己的价值就仅仅是这样么?
其实,她打这个电、话,是想对妈妈说一句“我爱你”。因为在车里蜷缩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很爱妈妈,只是碍于强势的个性从来没有表达而已。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有必要说么?
该是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女儿的不说话,让电、话那头的林素妈有些着急,赶紧解释一下。
“素素,不是妈不心疼你,可是你弟的状况,你也知道的,妈就是……”
“别说了,妈,我知道,我懂。”
强忍着那种无法言语的撕裂,林素微微哑了嗓子。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酸涩,直冲向鼻腔,然后雾气漫了眼,怎么拦都拦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她是女孩么?所以就被如此轻视,是不是不管她做了多少,她的妈妈,眼里都只有弟弟?
养儿防老,女儿不管做什么都是不被重视的,对么?
“你懂就好,妈……不是说不关心你,只是……只是……”
林素妈的嗓音有些艰涩起来,似乎不知道为自己的重男轻女要找些什么借口比较合适。最后,干脆就叹了一口气。
“哎……”
这一刻,林素,觉得,这个电、话,还不如不打。何苦这样给自己的心窝子添堵呢?呵呵呵……林素,你真的是个大傻瓜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想继续这种让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妈,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过两天就把钱汇过去。不早了,睡吧,晚安。”
一股脑儿的说完,林素迅速断了通话。
快的让另一头的林素妈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哎,算了,女儿总要有一天嫁出去的,老了老了,能伺候自己寿终正寝的还是儿子。
坐在楼梯台阶上,林素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一瞬间她在想,如果今天她忽然就死掉了,是不是……妈妈就会关心她比关心弟弟多一些了呢?
可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呢?
哭了好一会儿,起身,去自动贩售机买了一瓶水,回到手术室的门口,夏楚靠在椅背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泪还在流着,一双眼已经肿的好像桃核一样。
林素打开瓶盖,将水递了过去。
“喝口水吧。”
夏楚摇了摇头,没开口,继续看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专注一样。
殊不知……她只是在印证一件事。
“林素,人都说,想哭的时候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流出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我仰着头,反而越流越多呢?”
她的语气那么的平静,可是林素听的出来,那平静的背后是怎么样的挣扎与担心。
“夏楚,你别这样……”
“为什么中弹的不是我呢?为什么呢?要是我的话,现在躺在里面的就不会是霍岑西了。是不是?你知道嘛,刚刚你去买水的时候,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说血库里的血不够了,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一样,我以为……以为……他会死的。真的,那一刻,我……幸好,后来,紧急从别的医院调来两包血。我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都是木的,真的,林素,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没有。”
夏楚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语气更加的轻柔,可是听在林素的耳里极其的悲伤。
林素刚要再次开口,手术室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我老公……”
夏楚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脑子还没来得及做指令,身体已经有了动作,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手臂,无比焦急的询问着霍岑西的状况。
“病人虽然失血过多,但是还好,总算抢救过来了。只是要在icu里观察24小时,如果各项指标正常的话,就可以转到常规病房了。”
“太好了,太好了。林素,霍岑西没事……哈哈……哈……”
“你这个二货,我就说过他会没事的。”
两个喜极而泣的拥抱在一起,终于破涕为笑。
“素素,我把钥匙给你,你先回家歇着,我一人留在医院就好。”
“那怎么行?你自己在医院……”
“我还等着你明天早上来给我带吃的呢。听我的,你回去睡吧,好么?”
夏楚的话让林素想了想,也对,两人在这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自己回去给夏楚送早餐什么的了。这样白天也能换换她,让她休息休息。
“那好吧,你困了就休息一会儿,icu有护士看着,你别担心。”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送走了林素,夏楚守在icu病房外,时不时起身趴在门板上的窗户看看里面的霍岑西。
就这样熬到第二天早晨……
天蒙蒙亮,天边泛起了鱼肚儿,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六点钟了。还有十个小时,霍岑西就能脱离icu了。只要熬过这十个小时,就好了!想到这,夏楚揉了揉眼,心也更放宽了下来。摆弄着手机,夏楚给部门的经理打了个电、话。
“喂?李姐,我家里有点儿急事儿,我想请几天假。”
“什么事儿啊?要请几天啊?”
“恩,我家里人住院了,现在在icu里,可能要请三四天吧,等出院了,我就上班。”
夏楚尽量说的可怜兮兮,到底都是女人,心软,虽然不太愿意给假,可是没办法,总不能逼死人啊。
“那行,我知道了,没事儿了尽快复工啊。反正你跟小g的案子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请假就拖进度。”
说完就挂了电、话。呼……请到假了,太好了,她能安心照顾霍岑西了。
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消失。
忽然间,走廊里响起“咔哒,咔哒”鞋跟跟大理石地面的撞击声,这么大清早的,静的很,这种声音就尤为清晰,而且,听频率是有些着急的。
夏楚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向着她来。
“岑西怎么样了?”
看着带着宽大墨镜的女人,夏楚觉得自己好像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
她慕静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ps:嗷嗷嗷~加更了这么多,都木有人表扬下咩?呜呜,最近都木有宝贝儿送花给小绯了,好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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