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忽然停顿下来,邓子云将茶杯放到石桌上。
“弥儿。”抚琴看着停下拜弄手中木琴看了一眼执蒲扇侍者一眼道。
这弥儿明显不甘,臻境是什么身份,就算不是富贵高人,一身再怎么说也超然物外,隐有看破山河之势吧。
她师父也是臻境,两人相比之下差距清晰可见。
她虽有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一旁的执剑侍者睁开眼上下巡视了邓子云的脸色,斥责一声道:“就你事多。”
即便对面再怎么不堪,师父叫进来就是客人,对待客人何来尊卑之分,不过他也很好奇,为何邓子云会变成这个样子。
“哼。”弥儿冷哼一声,对师父和师兄的斥责并没有听进去。
这样的怪脾气邓子云也是头一次见,邓子云看了看还是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自身,无奈苦笑。
老者本想对着弥儿说什么,邓子云先一步道:“无妨,自以山野之民,能得先生一杯清茶已是幸事,他日若再遇必以此恩倍数还之。”
邓子云说完就要拜别,起身准备去拿刚刚扔下的柴火。
“小友留步,切莫怪门下弟子无礼之言。”老者道。
“先生还有何事?”邓子云停顿一下道。
他并没有介意这个女子说话不恭敬的意思,只是觉得无缘无故也该回去了。
“这次所来专为小友,诸方探听,方知小友在此,特为送来此一物,还请小友收下。”老者接着道:“弥儿将东西交给小友。”
虽不情愿,从身边摸出一个盒子将东西塞到邓子云怀里。
邓子云疑惑,老者善目点点头,当着面将盒子打开,愣了愣。
“先生来自太虚?”邓子云将盒中存放之物取出来。
一枚吊坠出现在邓子云眼前,上面镌刻饕鬄易纹和当日卓姓看着给他看那枚玉坠一模一样,正是太虚组织的标志。
“正是,不知现在小友可否座回来?”老者道。
原本卓姓老者就告诉他,只要达到了臻境就一定会有人会找上他,没想到多日没出现,竟在今日现身了。
邓子云犹豫片刻又回到位置上。
“看来小友已知太虚为何物,这样倒省去了一些功夫。”老者道。
“先前遇到一人,曾道说过一二,本以为人海茫茫,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邓子云道。
这次他也没有避讳,也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小友说的应该是卓柯,那个擅使木仗之徒。”老者道。
那个老者姓卓,至于具体叫什么,邓子云还真不知道。
“嗯。”邓子云点头道:“先生既来自太虚,晚辈想问这太虚究竟是何物?”
之前卓姓看着告诉他太虚组织的存在是为防止臻境强者破坏约定,屠戮平民,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反倒不这么想,不然卫国皇朝也不会供奉两位臻境,而周甘丞也不会如此重视臻境。
老者没有急于回答,双手扶在木琴上,游走之间,道:“你觉得这天地为何物?”
“头顶为天,脚踏为地,天之苍茫,地之浩渺,人如米栗,广袤无垠,是为天地。”邓子云道。
老者沉思一番,笑道:“除看得见的天地之外,小友可想过我等为何存在于世?”
为何存在于世?邓子云还真为想过。
“这…………”邓子云一脸难色道。
“小友不必难堪,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太虚太虚,巡太古之事,侦虚无之地,是为太虚。”老者道:“人以三境入,化,臻三境,如今世人知此境少,入此境者多,殊不知在很久之前的世间并无武者修士。”
“没有武者,这怎么可能?”邓子云愣再原地,说不出话来。
那他们是怎么来的?
旁边的男女像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不惊讶。
“最初知道此事时,同你一样,我也不相信,因为武者修士一入武道便不同于常人,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老者叹一口气道。
“世人都以为太虚组织存在是为了防止太虚暴怒屠戮普通人,这其实不假,是因为之前从未出现过武者修士,我们这一身能力出现太过突然,造成世间动荡,为了维护秩序方才成立太虚,真正目的其实便是空清楚这事件的根源。”老者道。
武者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邓子云不知道,他只知道从懂事开始他师父就开始教导他练习武功,只是日常的操练他都会有新的领悟,对事物的观察有粗到细由简入微,从未去想过这一切到底从何而来,仿佛天经地义,又仿佛是被人施与。
“之前卓柯说,太虚组织建立于郑卫立国之初,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邓子云道。
“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宣扬出去怕引起世间动荡,在很久以前便是存在太虚组织,不过当时并不叫这个名字。”老者道。
入,化,臻三境并不是人人都知晓,而是达到一定境界之后自己领悟,臻境是人的终点?邓子云曾经也问过自己,但他没有得到答案,总觉得往上还有什么,就像这一方天地。
“既然存在这么久,那太虚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吧?”邓子云道。
老者摇摇头,道:“天太高,水太深,陆太广,终究还是巡望不到边际,正如其中有人猜测,臻境并不是终点一样。”
“但也从未听说有人踏足过臻境之上。”邓子云道。
臻境之上是什么境界?邓子云不知道,但臻境到现在已经是千夫难动,万人不敌,在这之后还有会恐怖到这个什么程度?
“有的。”老者道。
邓子云惊愕,道:“还真有人突破过臻境之上?是谁?”
“你的师父——邓明。”老者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张望天外,似乎想要堪破这层境界,可是一切都显得缥缈难以捉摸。
“他…………”邓子云沉默。
要说别人,他或许还要凭空想象,但要说他师父…………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师父达到了一个什么境界,即便是现在她都领悟不了师父的意境。
总感觉无论自己如何进步,距离师父还是遥不可及,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深不见底。